情窦初开的妹妹，呵护她的男人是姐夫，主意竟然是姐姐出的

01

2019年12月12日，洛阳的冬天阳光灿烂，甚是温暖。

小菲结婚了，两个人情投意合，天造地设。

坐在一角的姐姐大菲心里很是愉快，也很是感慨。

不单单是因为妹妹寻得了如意郎君，更多的是，她心里的石头也落地了。

这些年，春夏秋冬，时间一天天过去，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家里是如何熬过来的。

聚光灯下的妹妹，穿着洁白的婚纱，打扮得如出水芙蓉，笑在脸上，甜在心里。

就在大菲思绪飞起的时候，只听主持人正用热情的声音喊着她：“现在请姐姐陈大菲女士上场，接受新郎和新娘的叩拜！”

大菲怎么都想不到会有这一环节，她自己很是意外，觉得是不是听错了。

直到主持人再次喊道她的时候，她才心里有些慌慌的走上舞台，并认认真真地坐在了面前的椅子上。

在主持人的主持下，妹妹和妹夫双双下跪，向大菲行谢恩礼。

谢恩词是妹妹亲口说的，感人肺腑，大菲听得百感交集，心里涌起一股股的暖流。而台下的姐夫，已经忍不住“啪啪”地落了下眼泪，尽管他不止一次试图通过用手掩的方式，不想让其他人看见。

02

在大菲记事起，妈妈的情绪就没有好过。

她也明白，她自己根本就没有严格意义上的爸爸。

她的这位“爸爸”，她甚至从来没有见过。

她的存在，纯粹是妈妈和男人的一次意外之举。

妈妈的脾气总是很糟糕，也总是处理不好自己的事情，经常和周围的人吵架。

妈妈很少发自内心的关心大菲。

大菲第一次来例假的时候，妈妈的表现非但没对她青春期的到来感到喜悦，反而责怪大菲事多。

大菲喜欢麻花辫子的发型，妈妈从来没有给她扎过，她始终都是一头的短发，和个假小子差不多；

她从来没有穿过裙子，都是长衣长裤，布料也都是妈妈的旧衣服给改过来的；

她不懂什么叫自爱，直到有一年她的头实在痛得受不了被送进了医院，她才知道早上是不能用冷水洗头的；

读书时的家长会，妈妈只参加过一次，并且参加了一半就提前走了。

她其实很渴望父爱，她问过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见到爸爸？妈妈的反应非但不是宽慰，反而是不停地责骂她。

她对妈妈最初是信任的，直到有一天，她和小伙伴在集市上走丢，待到小伙伴的家人着急慌慌的找来，她的妈妈竟然因为打牌的关系在邻居家里睡着了。

03

大菲读高二那年，妈妈说家里没有钱，你不要再读了，直接找个工作干吧。

大菲知道妈妈有难处，她一个人把她拉扯她，自己没有正式工作，赚的钱也不稳定，能够勉强读到高二已经很是不易，她哪里还敢再奢望去读大学。

然而，她辍学回家的第二天，妈妈就和刚认识的男人一起去旅游了。

家里的抽屉里有妈妈消费的发票，为了这次旅行能够完美，她不惜花费上千元现金给自己添置了名贵的衣服。

而这些衣服的钱，足够大菲缴纳一年的学费。

这件事情，在大菲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她深刻地认识到一点：自己对妈妈而言，并没有那么重要。

妈妈旅行回来后，就告诉大菲，这位男人是多么多么好，完全可以做一位称职的父亲。

妈妈本以为大菲会开心，大菲则直截了当地表示了自己的嗤之以鼻。

大菲为了能够生活，学历不高的她四处找工作，屡屡碰壁。

由于年纪较小，对社会也没有什么分辨力，总是遇见一些吃亏的事情。

之后不久，妈妈便和这个新认识的男人生活在了一起，对大菲更是不闻不问。

大菲没有觉得生活有什么异样，她早已经习惯了妈妈名义上的存在，实质上的不存在。

05

大菲二十岁那年，妈妈生了第二胎，就是妹妹小菲。

大菲也有了比较稳定的工作，她在一个商场里做售货员。

她开始学着打扮自己，对自己好，学会疼爱自己。

在这个过程中，她也遇见了自己的白马王子。

她本以为，妈妈会为她感到高兴，毕竟她活出了自己的样子。

谁知道，妈妈的表现给她泼了一盆冷水：

“死丫头，就知道自己逍遥自在，你不知道你有个妹妹呀。以后你每月赚的工资拿出来一半养你的妹妹。”

这让大菲很是难理解，养活妹妹的责任怎么到她的头上了？

妈妈的理由很充分，她一个人辛辛苦苦这样多年，把她拉扯大，也花费了不少精力和时间？现在，她年纪大了，也没有像样的工作，收入少得可怜，你不承担这个责任谁责任？难道还指望你的继父吗？

妈妈说这些话的时候，逻辑清楚，嗓门很大。

大菲心里很是气愤与难过，她倒是知道继父的情况，总是酗酒，没有正式工作，还经常和妈妈吵架。

动不动就闹分手，每次妈妈都是费劲了心思去求和。

她见过妈妈在她面前趾高气扬的样子，却从来没有见过妈妈在继父面前趾高气扬的样子，反倒是唯唯诺诺与卑微小心。

06

待到妹妹上了幼儿园，妈妈和继父感情已经四分五裂，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妈妈经常哭，继父经常乱砸东西。

她亲眼看见过，妹妹缩在角落里，吓得哭个不停，妈妈和继父在一边大打出手，相互撕扯。

另有一回，妹妹高烧不止脸色发暗，妈妈外出买菜，继父在客厅看电视竟然毫不知情。

为了能够让妹妹从小，不会像她一样生活在鸡飞狗跳的慌乱之中。她不得已把妹妹带回了自己家，和着老公一起带妹妹。

老公本来还放不下面子，总也觉得经常抱着小姨子，或者是带小姨子在外面玩有些不妥当。但是，大菲说了，你就当你是她爸爸就行，她这样小知道什么啊，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

大菲当初选择老公，就是看中了他的憨厚与本分。

她最初还害怕老公会排斥她这样做，毕竟家里还有一个小拖油瓶，自己的孩子年龄还小，还不足一岁。

家里又多添一个孩子，除了经济负担外，夫妻两个的时间和精力都要分散。

为了能让家里多赚些钱，也为了有更宽松的时间照顾妹妹和自己的孩子，大菲后来只好辞职，并且依靠着这些年省吃俭用存下的钱，自己开了个店铺，专门卖烧饼。

07

大菲在陪伴小菲成长的过程中，小菲对姐姐的感情增进了许多，她把姐姐看成了这辈子对她最好的人。

她其实也很渴望得到母爱，别人喊妈妈的时候她没得喊；

她也很渴望得到父爱，别人喊爸爸的时候她没得喊。

每年的春节，姐姐一家都会带着小菲回郊外的继父家过年。

尽管小菲是继父的亲生孩子，但是继父明显对小菲很冷漠，不知道是因为小菲的妈妈，也不知道是因为继父本就是感情绝缘体的关系。

每次大老远地跑过来，一家老小，最多呆个半天就会回市里。

按照大菲的意愿，她其实并不是真心的期望要回去陪伴妈妈过春节，更不是为了陪伴继父。

而是小菲年纪还小，她想让她知道，姐姐待她确实很好，但是她也是个有爸爸妈妈的人。不像她，没有爸爸，甚至于从来都不知道爸爸长什么样子。

尽管在妈妈身上，大菲也不曾得到太多的母爱。

大菲本来想着这样，可能会让一家人的感情有所增进。

然而，每次回去，开开心心的，每次回来，都是一副不开心的模样。

在妈妈看来，把小菲带好是大菲的义务，因为妈妈曾经一个人不出嫁把她拉扯大，是她该报恩的时候了。

其实，在大菲的成长过程中，妈妈确实是把她拉扯大，但是妈妈对大菲的感情又有多少？

她自己最清楚。

08

时光飞逝。

小菲读高三那年，姐姐有次扫卫生。

意外发现小菲的日记本里夹着一张浅蓝色的纸，在大菲的记忆里，小菲对这些带颜色的纸似乎没什么兴趣。

出于好奇，大菲打开了她，不看不知道，看了以后，大菲险些吓了一跳。

平时不哼不哈的小菲，竟然有早恋的倾向。

大菲最开始没有声张，想着小菲还有半年多高考定能处理好这些事情，谁知道，接下来的很多天小菲的行迹都变得很微妙，并且尝试着打扮自己，也开始向大菲提要求，想要一件白色的裙子。

可是，以前的小菲，从来不喜欢穿裙子，都是清一色穿牛仔裤。

那天晚上，小菲回家的时候比以前晚自习的时间晚了半个多小时，问小菲哪里去，小菲最开始支支吾吾，后来脱出而出，自己是去妈妈那儿了。

可是大菲知道，妈妈当天下午有来过市里，因为要陪着继父看病的关系，根本就不在家。

大菲见小菲说谎，直接揭发了她早恋的事情，并且怒斥小菲太不像话，自己辛苦赚钱这样供她，她这样子成何体统？

小菲从没见过大菲这样凶过，刚刚陷入感情甜蜜状态的小菲，不知道哪里来的任性，直接冲撞了大菲，并且严声告诉大菲：“早恋有啥不好，至少不像妈那样，到四十多岁了才找到愿意娶她的人！”

09

大菲怎么都没有想到小菲会对妈妈有这样深的偏执意见，尽管妈妈从养育与照顾她的角度看，做得确实不到位，但是她小小年纪，哪能受妈妈的负面影响？

她这些年，辛苦付出又是图什么呢？

大菲一时气不过，“啪”的一声，重重地甩了小菲一巴掌。

小菲满腹委屈与不解，气得眼圈通红，甩门而出。

小菲整夜没有回来，大菲和老公找遍了周边的大街小巷都没有找到。

正当第二天一早准备报警的时候，他们发现了蹲坐在家门口的小菲，像极了小时候爸妈经常争吵时，躲在一旁无辜又孤独的小菲。

大菲将小菲抱起来，又是哭又是骂她：“死丫头，一晚上，你跑哪里去了！你丢了怎么搞！”

小菲知错，一句话也不说，身体微微发颤抖。

小菲喜欢的男孩子，学习成绩很一般，只不过小菲在他身上看到满满的安全感与呵护。

小菲的晚自习，一直都是一个人。

有天晚上，遇见了其他学校的赖孩子，借着酒劲堵住小菲的去路，不让她走。小菲又急又怕，便喊了人。来解救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她喜欢的这个男孩子。

后来，这个男孩子便经常晚上送她到家附近的路口再离开。

小菲，也是在这个过程中喜欢上了男孩子。

男孩子也喜欢她，就像星空喜欢上夜幕，简简单单。

10

为了能够让家里有更好的收入，大菲那年转让了烧饼铺，和老公一起盘下了这家大排档。

卖卖凉菜，卖卖烩面啥的，比卖烧饼赚得稍微多了些。

大排档的面积不大，但是由于地理位置距离商业街不远，人流还不错。

晚上的时候，也是生意最好的时候。

为了能够接送小菲晚自习，大菲便和老公商量，以后夜里的生意不做那么多那么晚了，老公来接送小菲，自己呢，则在家里打理着杂活，能卖多少是多少，先把两个孩子照顾好是正事。

老公看大菲这般对小菲上心，便听从了大菲的意见。

这之后，就经常看到有两个人走在昏黄路灯的巷子里，一前一后，前面的是小菲，后面的是大菲的老公。

两个人话不多，但是整幅画面相当默契。

每年小菲的生日，不管家里多么忙碌，大菲定会给小菲过生日。

做一桌子的菜，买个生日蛋糕，喊上一家人一起。

有时候，大菲的儿子都忍不住吃醋：“妈妈耶，人家家都是重男轻女，你倒好，你妥妥地重女轻男。”

但是说归说，儿子和小菲的感情依然很好。

因为有小菲在，儿子的功课大菲也确实少操了很多心。

11

在外人面前，没有人知道小菲特殊的家庭环境。

每年的家长会，大菲都无一例外会参加，除了有一次她生病发烧确实从床上爬不起来，才是老公代她去开。

邻居们都以为他们一家人很幸福，很美满，却很少有人知道他们家特殊的家庭环境。

大菲依靠着自己微弱又坚强的力量，给小菲撑起了一个幸福的家的样子。

有时候，老公会和大菲开玩笑，你不要去关注回报哦，总有人被手足照顾大后忘恩的。

每每此时，大菲都一笑了之，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小菲回报她什么。

她考虑最多的是，她不期望妹妹走她那样的老路，没人疼，没人爱。

她和这个家，现在越来越好，她曾经走过的歪路、吃过的亏、被信任的人欺骗等等遭遇，都是她自己一个萝卜一个坑摸滚打爬过来的。

她期望妹妹有个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将来读一个好的大学弥补她的遗憾，也能有个美满如意的人生。

毕竟，人生得有些苦，不必承受，就像，她从小就缺失母爱一样。

12

大学毕业后的小菲，留在了西安。

小菲在一家医院工作，很少回来，有时候好不容易等到一年一次的春节，还会碰到值班这样的事情。

大菲很少给小菲打电话，但是大菲对小菲的惦念从来没有少过。

小菲很少能回家，但是经常会通过网购的方式买些礼物寄给大菲。

寄得最多的，就是衣服，用小菲的话多，姐你太省了，我都看不到一个女人的样子。

大菲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也才忍不住偷偷“反省”了自己。

是啊，这样些年来，为了能够把小菲好好的供出来，也为了能够让家里有好的生活，她一直省吃省喝省穿的。

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活得不像个女人，倒像个大妈。

若不是因为小菲这次要结婚，她还舍不得去把自己的头发染个颜色。

毕竟，那一丝丝的白头发，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她不像个才刚刚四十来岁的女人。

大菲给自己定制了新衣服，换了新发型，站在镜子面前，连老公都惊呆了。

哎呀，看不出来，我家里藏着这样一位绝色太太哈。

大菲笑，继而笑出声，再然后笑出了眼泪。

这些年，她一直盼着小菲有自己的归宿，她连她自己都遗忘掉了。

13

起初，大菲提议小菲要把妈一起接过来参加婚礼，毕竟，她是咱的妈啊。

可是小菲坚决不同意，觉得没这个必要，觉得妈的出面定会搅乱子。

大菲后来想想，自从继父过世后，妈的精神状态一直都不太稳定，婚礼一辈子就一次，也不想给小菲以后的婚姻生活留下什么不愉快，想着既然小菲坚持不肯也就罢了。

在小菲的婚礼上，本来跪拜过小菲的公公婆婆，想着接下来就进入喜宴环节了。

谁知道，竟然会有这样一出，令大菲很是意外。

她本来就是个不太擅于在众目睽睽之下说话的人，大菲当时坐在那边，大家的目光都齐刷刷的关注着她。

小菲在致谢恩辞的时候，她一直在脑子里盘算着等下如何发言。

一直到小菲说完，她都没有打好腹稿，整个人的思绪都飞向了好多年前的一点一滴。

她的妹妹，她的同母异父的妹妹，最初迫于无奈她开始照顾，到后来她成了她的骄傲。

当主持人将话筒递到她手上的时候，她的视线已经模糊了。

然而，先是泪水滑过脸颊，接着滑过嘴角，再接着，她泣不成声。

这些年来，在小菲身上花费的时间和精力，都值了。

这些年来，她为了能够让小菲有个好的将来，吃得再多的苦都变成了甜。

14

婚后的小菲工作依然很忙碌，生了孩子后的小菲，更是忙碌得晕头转向。

小菲的婆婆，收拾了行李，撇下公公一个人在家，去照顾自己的小孙女。

小菲一年到头很少回来，比结婚前回来的次数还要少。

妈妈一个人生活在郊外的老院子里，不愿意跟随大菲去市里住，尽管她一个人很孤独。

话说，哪个上了年纪的人，不害怕孤独呢？

特别是，继父离开后，尽管在世的时候两个人经常吵来吵去，等真的离开了，触景生情，妈妈多少还是会感伤些。

临近妈妈的生日，大菲决定回去看看。

她一个人，收拾了些简单的行李。她想住上几日。

一来，小菲很少回来，就算回来，在妈妈这里也呆不住；

二来，儿子也读了大学，饭馆的生意不如从前，她也空闲了起来。

妈妈一个人在巷子口等她，尽管天空下着雨，她打着一把破伞，在青台那里站了很久，任风吹打着。

她的眼睛里有光，看到大菲的时候。

15

大菲自己也不记得，妈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产生对她的依赖的。

是继父离开之后，还是小菲结婚之后，还是什么时候，她实在记不得。

她只记得，每次她来看妈妈的时候，起初是出于怜悯，会带些买的甜点；后来是出于她的孤独，会带些自己亲手做的麻花和糖果；再后来是出于责任，会带上自己亲自裁剪的衣裳。

后来的后来，是出于习惯，她会记得，这个郊外的老房子，有个妇人，一生过得颠沛流离，一生过得不太稳当，却是自己的妈妈。

而这位老妇人，起初只会对她叫嚣，对她发脾气，对她数落；后来会问她这次来你想吃什么菜，我去地里摘，都新鲜着呢；再后来会算好了日子就站在巷子口等她来，不管刮风还是下雨，尽管有时候她并没有来。

后来的后来，是出于习惯，她会记得，在市区她不太熟悉的小区，有个姑娘，一生不被她疼爱，过得坚强又自立，过得辛苦又发光，是她的女儿。

第二天清晨，大菲在西屋里睡醒的时候，有一缕阳光透过浅色的窗帘跳了进来。

大菲揉揉惺忪的眼睛，推开了窗户，她才注意到，后院里长满了向日葵。

这些向日葵，生长得异常旺盛，黄得发亮，瓜籽饱满。

有风吹过，阵阵的甜香。

她很喜欢向日葵，花语是“目中有你，再无他人”。

她才知道，这些花，是妈妈特地为她种的。

因为爱，会传递。

【网图，侵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