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故事五十五 别闲着和别叫唤

从前,有个老财主非常抠搜。快过年了,老财主家里的活计成了堆,就又雇了个短工给他家干活。

短工叫大青,二十多岁,长得壮实,挺有道道儿的。老财主才雇了他来,就先让抱着碾杆碾面,碾棚里虽说窗户糊得挺严,可是不给生火,也是冷得难受。大青正推着碾子磨面,老财主忽然想起他的脚还闲着,白在地上走,又叫人送来两筐麻籽铺在碾道上,让大青一边抱碾杆一边踩麻籽。他的儿媳妇一看大青的背上还闲着,又把孩子送来让他背上。老财主的女一看他的手还闲者,又送来两团生线让他捐。

就这样,大青腰推碾子,手捌线,背上背着孩子,脚下踩着痳籽,真是浑身上下没有一处闲着。不一会儿就把他累得呼呼喘粗气,顺脸漪汗。老财主和他的姑娘、几媳妇临走,还一再嘱咐大青,没有事可不兴藏奸愉懒,千万别闲着也别叫唤。

大青干了一会儿活儿,越干越生气,看东家他们走了,忽然灵机一动,就把碾房的窗子推开支起了一大半凡,回来之后又把孩子头朝下;脚下的麻籽也被他拨开许多窝;手里的线也不绷紧,任它哪嘟啦啦地打疙瘩。

这窗户一开,吱吱叫的北风,把轧的细面吹得乱飞,到处都是。孩子大头朝下控得哇哇直哭;麻籽也踩不着;线捌得也净是疙瘩。大青一边干一边乐,哼哼地唱着小曲将近后半晌,老财主来看面,财主媳妇来看孩子,财主国女来看毛线。他们还没进碾房,老远就看见窗户开着,进屋一看,妈呀!白面刮得这个干净,孩子哭得岔了声儿,线得这个乱劲儿·满地的麻籽是半个也没踩开!可把老财主和他的女媳妇气得眼斜鼻子歪。老财主手指着大青的鼻子大骂:“死人,这面都飞了,你咋不把窗户关上哪?”大青看看他没吱声。财主的国女也气哼哼地说:“线都掙瞎了,你就不能解解吗?”大青歟歟她也没吱声。这时财主的媳妇也狠叨叨地说:“孩子都哭哑了,你是个死人吗?也不会喊我一声!”

大青这才慢声慢语地说:“少奶奶你忘了,你不是让我别叫唤吗?”

财主和他的图女媳妇听了,想发火,又没有办法,直气得干眨巴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