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它，色情片的主角可能是你，是我，是刘昊然

如果你的脸出现在别人身上，还是一个成人片中的裸男你会是什么感觉？

相信你一定会感觉到恶心。

就在8月28日，不胜其烦的演员刘昊然报警了。因为他的脸，被网友利用，通过AI换脸技术换到了一个裸男身上。

这些视频在今年1月就被恶意传播，刘昊然工作室发出辟谣和警告后，至今仍有别有用心的网友不断贩售视频和截图。刘昊然工作室这一次选择报警。

但事实上，AI换脸这件事，不是什么新鲜事。

早在去年11月，我们就曾曝光过令人恶心的一键脱衣软件DeepNude。

杨幂、唐嫣等女星也被换脸成人视频。快一年过去了，不仅仅是明星，很多女孩的脸，仍然被不断地“嫁接”在别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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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个受害者会是普通女性

先讲一个外国女孩的故事，但我们或许也会经历。

女孩叫莫特，是英国谢菲尔德的一位诗人兼广播员。今年2月的一天，一位朋友告诉她，在某色情网站上看到她的裸照。

莫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从未拍过或更没有分享过自己的私密照片。“肯定是搞错了吧？！”她心里想。但是，当她鼓起勇气一探究竟时，眼前一幕幕让她感到既害怕又羞耻。

最让她震惊的是，这些色情图片“嫁接”的脸，都是从她私人社交媒体账户中获取的照片，有她的假日照、孕期照，甚至是她十几岁时的照片。

虽然有些图P的很拙劣，但令人毛骨悚然。

她报警了，但警察说他们无能为力。

她开始疑神疑鬼，想知道谁在玩弄她，她怀疑自己的前夫，怀疑所有人，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她甚至考虑过完全脱离互联网，但她的工作又不可能完全在线下完成。

因为这次经历，莫特知道了一个新名词：Deepfakes，这是她噩梦生活的源头。

Deepfakes这个名字起源于色情。

2017年，一个名叫Deepfakes视频发布者，在Reddit论坛发布了一段神奇女侠扮演者盖尔·加朵相关的“情色视频”。

这段“换脸”视频被一位记者发现了，并将其公布于众，并且警告说：下一个受害者会是普通女性。

几个月后，Deepfakes的账号被Reddit封禁，理由是违反了非自愿色情的条款。

虽然账号被封，代码却开源了。这个被统称为DeepFake的技术开始流行。随着技术迭代升级，DeepFake变得越来越逼真。

换脸视频，在色情网站上播放超过2300万次

国内的“AI换脸热”，则起源于一段B站视频。

一段94年版的《射雕英雄传》中，朱茵饰演的黄蓉被换成杨幂的脸，当时微博话题#将朱茵的黄蓉换成杨幂的脸#阅读量过亿。虽然这段影片因侵犯肖像权而下架，却无法阻挡AI换脸的热潮。

2019年8月，陌陌推出ZAO，支持用户将自己的脸“移植”到明星身上。上线即巅峰，迅速成为App Store免费应用排行榜的第一名。

当时，朋友圈，到处都是“明星脸”。不过，很快ZAO的运营方就因为用户隐私协议不规范，下架了。

这种“换脸”如果仅仅被当成游戏，玩一玩，其实无伤大雅。

但事实上，不法分子很快就将这项技术开始运用于成人视频。女明星是“AI脱衣术”的重灾区，杨幂、唐嫣等女星都曾被换脸成人视频。

这一次，男演员刘昊然也没有逃过。

在国外也一样。女演员艾玛·沃特森的30秒换脸视频在色情网站上播放超过2300万次，还有多位女明星被换脸成为数十个色情影片的女主角。

一家名为Sensity AI的研究公司，追踪了自2018年12月以来的在线DeepFake视频，结果发现其中90%到95%是非本人同意的色情影像。

这些色情影像中约90%是女性色情影像。

“这是一个针对女性的暴力问题，”一家公益组织的创始人说。这家公益组织专门关注科技带来的性虐待问题。

更可怕的是，这种通过换脸技术搞出来的虚假色情影像，带来的杀伤力一点都不小。受害者会遭到荡妇羞辱和性欺诈，几乎和自己的真实裸照被报复性泄露一样。

很少有受害者挺身而出。

莫特自从公开自己的经历后，便被人们反复搜索和讨论。她说：“谈论这些东西会为更多的霸凌打开大门。而且，每次你都必须重新经历一次整个事件。”

一些更加针对女性的应用开始出现。比如，2019年上线的可以一键扒光女人衣服的DeepNude（深度裸体），以及2020年出现的Telegram 小程序。

△DeepNude软件的界面

在巅峰时期，Telegram日均消息超过150亿，月活跃用户超2亿，有中文版。这意味着，但凡用Telegram的人都可以批量制造AI裸照，中国女孩也完全可能成为这些裸照的受害者。

虽然这些应用最终被禁止，但这些“扒光”女性照片的基本代码仍然存在于一些开源存储库中。

这些邪恶的软件，也没有真正的销声匿迹，而是换个平台卷土重来。

其结果是，被霸凌的范围扩大了。在Telegram 小程序的案例中，至少有10万名受害者，包括未成年女孩。

找出破绽，认出自己的假脸

因为开源代码的存在，AI换脸技术的难度和成本大大地降低了。

南方都市报的记者，曾从一个AI换脸制作者那里了解到，“五分钟视频换脸100元”“学教程2000元包教包会”“不限视频内容”“所有明星都能换”。

在QQ中搜索“换脸”，发现“AI明星换脸”“AI换脸私人定制”等数十个QQ群，群里不少人都在售卖“AI换脸”服务。

即便是门外汉，有心想学这一技术，找到一台配置足够的电脑，也能自学成功。

更恐怖的是，当下的换脸技术不再是5毛特效，表情神态与原视频十分相近。

再联想一下，我们的人脸数据并不安全。有报道显示，一些电商平台以0.5元每份的价格出售匹配了身份信息的人脸数据。

或许有一天，你和我，都有可能成为某成人视频的“主角”。女孩可能什么都没有做，但她已经是人人皆可辱骂的妓女了。

到底能不能避免被AI换脸技术愚弄？

完全避免几乎不可能，但有一些东西可以帮助你看出一些破绽。

注意以下的细节：

▌脸部——视频中的人眨眼次数太多还是太少？他的眉毛跟他的脸匹配吗？他的皮肤看起来是美颜处理过的还是皱纹加得过多？这些都有可能露出破绽。

▌发际线和耳朵周围是否模糊？

▌脸部和周围画面是否存在分辨率差异？

▌音频——视频中的人的声音是否与他的外表不匹配？例如，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嗓音却有点娘气。

▌照明——如果视频中的人戴眼镜，镜片在灯光下产生的反射角度也可以成为判断依据。DeepFake通常无法完全表现出照明的自然物理效果。

在刘昊然的换脸事件中，就有细心网友发现，视频画面中，未穿上衣的刘昊然在1分04秒的地方，人脸有明显变化，前后并不是同一个人，此外，耳朵的形状也略有不同。

网友因此推断，该视频是AI换脸合成的视频。

刘昊然换脸视频的制作相对粗糙，很多较为成熟的Deepfake造假影片，肉眼已难以分辨。这时，你只能借助一些“假脸甄别”的AI产品。

这些产品通常能够检测影片目标的心跳、血液流动等生物学信号，通过分析该信号的残差来确定真假，目前该方法的准确率已达到97.29%。

国内大厂也纷纷推出此类应用，如百度大脑AI开放平台推出的“人脸检测”、“H5视频活体检测”、“在线活体检测”API等。

面对合成裸照威胁，直接怼一句是假的

除了学会如何分辨合成视频的真假，大家还要学会保护好自己的个人信息。

我们可能避免不了偷拍，但可以形成一个好习惯：将敏感文件保存在非常安全的地方；自己在线和离线分享内容时要谨慎；定期在互联网上进行搜索，并举报任何可疑活动。

好在一些顶级科技公司，如微软和Facebook，正在开发自动软件来标注DeepFake媒体文件，同时一些组织也正在寻找方法来应对DeepFake的威胁。

如果受到DeepFakes霸凌，你的心态和应对策略也很重要。

有一个有趣的理论叫做“苏加诺效应”。

前苏联间谍组织KGB擅长用性爱间谍操控各国政要，印尼总统苏加诺就中招了。

但苏加诺没有被威胁到，反而把性爱视频公布全国，让大家看看他怎么与苏联间谍周旋。

当你完全不在乎裸照和性爱视频时，用这个威胁你就无法成功。

当年的“艳照门”，阿娇被骂得很惨。

后来，好莱坞女星詹妮弗·劳伦斯出现艳照，她义正言辞地指出：

“这不是我的性丑闻，而是其他人犯下的性犯罪。”

再后来，《破产姐妹》的主创惠特尼·卡明被裸照要挟，她直接把原图大大方方放在了网上：

“你把我想得太容易被人威胁了。如果有人要用我的乳头赚钱，那必须是我自己。”

如果有人发来AI合成裸照要挟，直接怼一句“是假的”，解决问题。

不用过多解释，脸色一定要云淡风轻，越不屑，裸照越威胁不到你。

别怕，我们每个人都是赤裸着来到这个世界的。裸体本就是自然的状态，你的身体性感着呢，没什么好羞耻的。

不要中他们的圈套，要记住，你永远是你身体的主人。

别人想用你的身体来威胁你？他们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