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若水

婚姻是女人的二次投胎。自古以来，不管漂亮与否，女儿的婚姻总是父母心头大事。

怕女儿择偶跳坑，父母们不遗余力替孩子把关，说服，张罗，但很多情况下，父母使劲浑身解数，考虑再滴水不漏，不见得女儿婚姻就顺风顺水。

小说《琉璃瓦》中便记录一对为女儿婚事操尽心，却不得善果，不得女儿心的父母。

《琉璃瓦》是张爱玲的一部短篇小说，写于1943年，收录于《倾城之恋》中，语言诙谐讽刺，故事出人意料。

姚先生和他的琉璃瓦

在印刷公司做广告部主任的姚源甫先生，传统正直，他与老婆生了7个女儿。除了大女儿琤琤，二女儿曲曲，三女儿心心外，其它4个女儿还小，婚恋状态不在本故事中。

姚先生的老婆是家庭主妇，一家人开销用度主要靠姚先生那点工资，外加祖上遗留的些许房产度日，生活不算宽裕。

但姚先生并不急于嫁女，他对儿女的未来有周密规划。

为何要周密计划？

她的女儿们长得赛天仙。很奇怪，社会上流行什么长相，他的女儿便长成什么脸蛋，总之，他女儿的美总跟得上流行趋势。

以至于别人见他那么多女儿，总开玩笑称他妻子为“瓦窑”，他毫不介意道：“我们的瓦不是一般的瓦，我们是漂亮的琉璃瓦。”

在这7片“琉璃瓦”中，有3块到了婚嫁年龄。

姚先生开启了他颇费心思的嫁女程序。

大女儿琤琤：娘家不可丢，任性毁婚姻

大女儿琤琤，肤色白皙，一双妙目碧清碧清，美丽如金瓶中一朵栀子花。

对于大女儿的婚姻，从挑婿到结婚，姚先生不离不弃干涉着。

近水楼台，他给女儿挑中的是印刷所大股东的儿子，走的是强强联合之路。

姚先生择婿像极了我们的父母，首先要看对方的家世和经济。没有宽裕的经济做支撑，谈什么精神上的享受？

对于这门婚姻，读了两年大学的琤琤开始是极力反对。

她认为这个老公没有出洋留过学，而且比自己文化水平还低。但与对方接触几次，实在又挑不出大毛病，何况对方家里多金有权，于是在姚先生唇焦舌燥的再三敦劝下，她默许了。

新婚燕尔，三朝回门，小两口甜甜蜜蜜回娘家，像极了小孩过家家。

但因老公一句“你爸爸把你嫁到我家里来，是为了他职业上的发展”，琤琤力图证明自己并非父亲的一颗棋子，有意与娘家疏远了。

有事没事，琤琤很少去娘家，即使娘家母亲来，琤琤都借口避而不见，亲家公为姚先生谋求职业上的进一步发展，也被女儿以各种借口挡回。

姚先生两口的心拔凉拔凉。自己苦心为大女儿缔结的婚姻不仅一点好处没捞着，反而破坏了亲子情分，真是出力不讨好。

姚先生只当这个女儿捡高枝去了，没想到短短几年，女儿就遭遇出轨，老公整日不回家。

婚姻需要经营。娘家是女儿强有力的倚靠。如果大女儿没有疏离娘家，她可以在婚姻出轨的苗头上寻求娘家人的帮助，不至于在婚姻里成为孤家寡人，无法自救，求救无门。

二女儿曲曲：只凭感觉，裸婚的代价挺残忍

二女儿曲曲比大女儿琤琤还要漂亮：体态丰艳，大眼睛宝光璀璨，但美中带着犷悍，更难被人控制。

姚先生自知驾驭不了这个女儿的婚恋。

吸取大女儿教训，在二女儿的婚恋上，姚先生采取了一定范围内的放任自流。

他先是引荐女儿到某机关做秘书，以便在这个圈子内挑到一个乘龙快婿。

不料，女儿却与一个家境贫寒的三等书记王俊业搞得火热。

在生活成本极高的40年代大上海，王俊业那点工资带着女友上咖啡厅泡舞场的想法都不敢常有。干柴烈火的两个人公然在姚先生家里打情骂俏，惹得姚先生夫妇大发雷霆。在阻止不了的情况下，姚先生顺水推舟嫁了这个女儿。

这个女婿家里人口多，有父母，有哥嫂，有弟妹，全家人分租别人的几间房住着。女婿那点工资哪够日常花销？

没办法，说来说去女儿是自己的，姚先生自掏腰包给女儿找了婚房，买了简单家具，甚至婚后的生活费仍由自己负担着。

这哪是嫁女儿？分明是娶女婿。

“除了王俊业，也没有人拿得住我。钱到底是假的，只有感情是真的。”

姑娘，你若没有裸婚的资本，请别自负清高，拖垮娘家，要知道，你下面还有5个妹妹要养育。

感情是真的，同样金钱也是真的。有感情没金钱，这叫黯然失色；有感情有金钱，才叫锦上添花。

三女儿心心：柔顺贴心的小棉袄，远嫁得让人触手不得

经历两次嫁女的烧心，姚先生心意阑珊，不再有意于女儿婚事。

无奈三女儿心心乖巧懂事，不善交际，又加上姚太太一再敦促，姚先生强打精神为心心物色对象。

他本来为女儿挑中的是杭州富家子弟，但在煞费心思的相亲宴上，女儿却看上了别的年青，暗通心意。

既然作为杭州富家子弟的朋友，家境自然不会太差，无奈这个青年家在外地。如果女儿嫁他，日后很难见面，这是那个时代父母难以忍受的嫁女方式。

姚先生在三女儿的婚恋上采取了强硬态度，想到太太可能随了女儿心思，他甚至对太太放出狠话“你要是把她嫁给某某某，以后你再给我添女儿，养一个我淹死一个……”

姚先生没有想到，平时柔顺的三女儿在这件事上这么坚决，成天病恹恹，脸色很不好看。只是姚先生想不到，自己因为郁愤伤肝，先来了一场昏昏沉沉的发热。

在自己生病的日子里，只顾女儿眼前的姚太太默许了三女儿的婚恋，成就了她的远嫁。

姚先生活得挺累，他为女儿们的婚恋精打细算在分析，不想女儿们却自有主张，品不出他的用心，就连自己的太太也不是自己强有力的支持者。

姚先生就此作罢，精神大不如从前有奔头，他在熬日子。

生活就是照妖镜，在情感故事中领悟成长。

「涓涓意念，终汇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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