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体散文《杭州西湖千年苏小小传奇》

#民国风月# 原创诗体散文《杭州西湖千年苏小小传奇》□益辉/文

（上图为1943年西湖苏小小之墓）

自古繁华的杭州城，遍布名胜和古迹。

西湖孤山西泠印社、秋瑾墓、武松墓、

岳王庙和苏堤古迹，均无不大名鼎鼎，

蕴含深厚文化底蕴，令人感到意外是：

杭州西湖慕才亭下，一座苏小小坟墓。

小而精致的墓冢前，立着一块碑上书：

钱塘之苏小小之墓，据说乃鲍仁所建。

碑文钱塘苏小小墓，墓上建有处亭子，

“慕才亭”非古墓，2004年修复无棺木。

朽骨不存苏某是谁？称杭州一代名妓？

唤她古代绝世佳人？生于1500年南齐，

南北朝仅存23年朝。一千年前某春日，

春风柳丝婀娜多姿，燕子黄莺来穿梭。

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几只画船在荡漾。

远处掩映绿柳断桥，粉墙黛瓦时隐现，

三月西湖美不胜收，在这如画景色里，

一个女孩轻盈而来，娇小身婀娜腰肢，

如玉面庞裙裾飞扬，如神女般走过来。

燕引莺招翠柳夹途，章台直接到西湖。

春花秋月如相造访，家住西泠妾姓苏……

诗句莺啼燕鸣出，飘向湖面飘向柳荫，

脆生生入行人耳中，闻声回眸人惊叹，

这是谁家的女儿？如此玲珑秀美非凡？

苏小小：绝色女子，痴情而多情女子，

倔强善良真情女子，就这样走进西湖，

过了千年风雨烟雨，古往今来人心中。

小小这般天生丽质，才情绝伦属凡间。

卿列仙班何故尘埃？……

她来尘世上天安排，必说到她的家世。

小小先祖东晋官员，后姑苏来到钱塘，

到小小父亲这一辈，家境富裕算殷实。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从来处来往处去。

小小自小容颜绝美，聪慧随口词歌赋。

信手一挥秀丽华章，小小童年是幸福，

父母对她疼爱有加，视若明珠福短暂，

十岁是撒娇的年纪，父亲就离她而去。

十五岁母撒手人寰，四年内连失双亲，

怎不叫人肝肠寸断？赌物思亲更觉悲。

小小想起西泠山水，一湖秋月慰心扉。

她变卖家产携贾姨，移居到郊野地方。

筑楼松柏面湖而居。西泠桥南望孤山，

北眺葛岭、栖霞岭，峰峦叠翠又连绵；

东面保淑塔宝石流霞，与莲亭亭玉立；

西面的苏堤郁郁葱葱，傍霞柳丝飘荡。

徜徉于这样山水中，她悲伤得以抚慰，

乐观开朗豁达自由，她天性得以释放。

小小将自己闺阁楼，临湖开得一圆窗，

题名：镜阁。并亲书：闭阁藏弯新月，

开窗放野云。小小奔走于湖光山色间。

夜晚风推开虚掩窗，拂如云翻未完诗。

湖上的云涌进室内，亲她润她凝脂脸。

这风这云这方山水，或许小小走太累，

觉得西湖美景太多，她自制了油壁车，

每日里在弯弯曲曲的湖岸上打马扬鞭，

在烟雨笼罩山林间，小小艳名与才情，

传遍西泠传到杭州，僻静桥畔渐热闹。

个性率真的小小，毫不介意俗人眼光。

她以诗会友，以琴慰知音，以茶交友。

正人君子、风流雅士、干净优雅书生，

满身铜臭浪子，被拒之门外奚落出门。

虽为歌舞伎，小小却自有坚持和倔强。

奴家虽在青楼心干净，心比天高似鹰。

爱情世间最美花朵，何况在花样年华。

那一日阳光明媚春日，小小乘油壁车，

湖边折柳春水波光潋滟，柳翠燕双飞，

小小探出头来，只因不经意看了一眼，

那青骢马上白衣少年，闯入小小心扉。

相信，四目相对的瞬间，阮郁中了毒。

他第二日匆匆赶来，指着松柏发了誓，

要与小小生生世世，不离不弃见钟情，

阮郁有俊朗外表，也有过人才华学识，

对小小爱亦真心，不然清高孤傲品行，

小小如何会接纳这场邂逅的爱情？

两情相悦时，两心相许日，花开并蒂。

男骑青骢马，女乘油壁车，花团锦簇。

日日在西湖的山水中携手花开看日落；

静看霞出临湖镜阁里吟诗作画绣鸳鸯。

抚琴唱歌，耳鬓厮磨，相濡以沫之情。

小小与阮郁游玩，看郁郁葱葱松柏时，

小小激动地写下流传千古的“结同心”：

“妾乘油壁车，郎骑青骢马。

何处结同心？西泠松柏下。”

小小她盼望与阮郁之爱如松柏般长青。

希望是希望，现实是希望大失望也大。

阮郁要走了，不管他是被逼还是被骗？

也不管他是一步三回头还是头也不回。

总归他是走了，从此萧郎一去不回也。

“夜夜常留明月照，朝朝消得白云磨。”

小小日盼夜盼，日思夜想。

她手扶松柏，扬天长叹，日夜无眠；

她依阁远眺，泪撒西湖，睹物思人；

终不见那个打马的少年何年何日归。

欢乐趣，离别苦，痴心女，痴情人。

她不知道有时候相聚就是生离死别，

她更不知道相守的另一面就是相思。

由苏小小，想到公子，薛某涛郎，

也是这样的年纪，也是这样的容颜，

也有满腹的才情，曾被荐做“校书郎”。

那个爱她爱的轰轰烈烈的元稹，

一再辜负徒留她朝思暮想泪撒红笺。

始终相信爱情是美丽的也是短暂的。

不然古往今来爱情为何以悲剧谢幕？

为何“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这世间只有梁山伯，只有一座泰姬陵。

或许是父母的早逝，让她参透了生死；

或许是西湖的山水，让她了悟了人生。

她明白该来的总会来，该去的总会去。

爱则爱矣，何所怨乎？在恍惚时光里，

只有西湖的山水能慰藉小小受伤心灵。

千百年后西湖因小小无数人流连往返。

一日，小小偶遇穷书生鲍仁，交谈后，

他的才情又让如久逢甘雨般小小折服，

鲍郎才学和抱负让饱含爱的小小钦佩。

小小慷慨解囊为他上京赶考资助银两。

慧眼识人才也罢，惺惺相惜也好，

精力的憔悴小小无所欲也无所求。

但对鲍仁而言，“知我心者，唯有小小”。

春去秋来，万物萧条，窗下荷叶枯衰。

落霞孤鹜，西湖秋凉，万木萧瑟之时，

小小强坐起病身，看着镜台憔悴之脸，

眺望窗秋水长天，湖上云，心里之雨，

化作绵绵细雨，欲哭而无声，泪盈眶，

风悄悄推开窗，小小清瘦脸斑斑点点，

像秋风中问秋时，无可奈何的老妇人：

“何所悲也？无负于心，无负于人，

自然而生，自然而活，美丽而去大幸也！”

苏小小，年芳十九，含笑而逝……

自古红颜命蛇缠身，小小偶染风寒，

咯血之疾仅十九岁，香消玉殒可惋惜，

天下文人雅士唏嘘，纷攘攘前来吊唁。

金榜题名之鲍公子，闻噩耗匆匆赶来，

抚棺而哭泣那一刻，泪化成西湖之水，

再唤不醒红颜知己，鲍公子在苏小小，

生前西泠选处吉地，造“钱塘苏小小墓”

并在墓上覆六角凉亭，命名“慕才亭”。

苏小小死后千百年，历代文人泼墨寄怀。

李贺作诗：幽兰露，如啼眼。

无物结同心，烟花不堪剪，草如茵，

松如盖。风为裳，水为佩。

油壁车，夕相待，冷翠烛。

劳光彩，西陵下，风吹雨……

历代名人留下的十二副楹联：

湖山此地曾埋玉； 风月其人可铸金。

桃花流水杳然去； 油壁香车不再逢。

金粉六朝，香车何在；

才华一代，青冢犹存。

灯火珠帘尽有佳人居北里；

笙歌画舫独教芳冢占西泠。

几辈英雄，拜倒石榴裙下；

六朝金粉，尚留抔土垄中。

千载芳名留古迹； 六朝韵事著西泠。

吴儿解记真娘墓；杭俗犹有苏小坟。

花须柳眼浑无赖； 落絮游丝亦有情。

亭前瞻柳色风情已矣；

湖上寄萍踪雪印依然。

且看青冢留千古； 漫道红颜本暂时。

烟雨锁西冷剩孤冢残碑浙水咽余千古憾；

琴樽依白社看明湖翠屿樱花犹似六朝春。

十载青衫频吊古； 一杯黄土永埋香。

花光月影宜相照； 玉骨冰肌未始寒。

……

如今苏小小墓杭州市修复保护，

一代名妓苏小小再也不会寂寞，

数以百万计的游客在其旁留影，

苏小小传奇成为杭州西湖一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