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大鹏的情感回归
白雪皑皑的东北村庄中,一位老人不紧不慢地走着,只见他深一脚浅一脚,在那片银装素裹的大地上,满脸的苍茫令他看上去,仿佛是那片雪白的一部分。
这么看来他和寻常老人并无差别,然而老人时不时便会喊着“文武香贵”,字字铿锵犹如口号一般,他就这么边走边喊,时常伴手的则是香烟。
“文武香贵”什么意思?文武牌香贵?显然不是,这位老人名叫王吉祥,退休前是一家国企的保卫科科长,而他的三外甥则是大鹏。
他之所以只能终日空洞地喊着“文武香贵”,是因为一场大病令他智力退化,而“文武香贵”指代的是他的兄弟姐妹。
这就是大鹏执导的新作《吉祥如意》,一部足以撕掉大鹏以往标签的力作。
它令人耳目一新的真正原因有二,一是根本不能算作喜剧电影,二是它那特殊体量——一半剧情一半纪录。
当我面对镜头那朴实的叙述,我先入为主的以为它纯粹是纪录片,结果故事的女主人公是由演员饰演的。
整部作品一分为二,前半段叫《吉祥》,讲述的是大鹏的家庭琐事,后半段叫《如意》,不仅是《吉祥》的纪实,还是大鹏的自述和考量。
对于近年来忙于转型的大鹏来说,《吉祥如意》是一次夹了不少“私货”的尝试,不仅有对亲人的思虑,还有对亲情以及自身的考量和探讨。
从前的大鹏,最大的特点有二,玩和混(hùn),《屌丝男士》《煎饼侠》等作大多是玩出来的,而他自己演绎的角色则大多带有一层混子的底色。
于此片,他摇身一变,完全抽身故事,再执导筒,用一丝不苟的态度向观众宣告:该撕标签了。
02
聚焦现实的艰难转折
用大鹏的话来说,他想拍的是天意,原本他想拍的是姥姥的生活点滴,从日常起居到亲友造访,要的就是那份随性和自然,而女演员刘陆饰演的是女性版的大鹏。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影片拍摄时姥姥阖然长逝。于是《吉祥如意》成了大鹏和刘陆的共同难题。
摆在大鹏面前的问题是如何完成这部作品;摆在刘陆面前的问题,是角色转换和加深认知,从女性版大鹏变成饰演大鹏的姐姐(也就是老人的女儿),难度之大可见一斑。
无巧不成书,大鹏和刘陆在转变的节点上,共同出现了缺失:大鹏缺失的是调整情绪的时间,刘陆缺失的是对角色原型的理解。而知道大鹏拍摄影片后,大鹏的姐姐居然回家了。
于是就有了影片后半段中,一个颇耐寻味的场景:大鹏、姐姐、刘陆三人的交流,带着试探性的沟通,加深印象为作品补上缺口的同时,也勾起了姐姐的不堪回忆。
要说姐姐和老人的隔阂,还得从老人的病说起。彼时的姐姐正值年幼,而父亲正值发病期,发起病来六亲不认,经常打她,而她怕来不及逃跑,在家时根本不敢穿拖鞋。
久而久之姐姐也就落下心病,逐渐变得冷漠并选择逃避,被这段生活打磨出钝感似乎是无可避免的。
生活往往是最好的剧本,而刘陆最艰难也最尴尬的,是年夜饭。原本是一家人团圆的好时机,却因为姥姥过世,演变成了矛盾集合大会。
姐姐自顾自看手机,原本属于姐姐的拷问和矛盾,全由刘陆代为承担,或许对于刘陆来说这个真实原型没那么好理解,但奔涌而来的情感矛盾和道德拷问,却是实打实的把她往姐姐这个模板里摁了一把。
03
《吉祥如意》的深层思考
《吉祥如意》这部作品到底该怎么定义?
表面看是大鹏转型的代表,也是一部人性回归的作品。其实内在是一场严肃的考量,情感代际和传统疏失这两个沉重的话题。
就像大鹏妈妈所言,姥姥过世了,整个家的凝聚力就散了。这不仅是应了那句老话:树倒猢狲散,还直接影响情感代际,原本的兄弟姐妹,可能从此变得生疏直至陌路。
当然这还不是最大的问题,最大的问题,是那些常年在外打拼的人,即便回到老家过年,可能也没了往日那一派温馨祥和的气氛。
这种变动影响的会是乡村原有的文化,从风土人情到个人归属感都无可避免。
就像大鹏说的那样,感觉在北京打拼的自己和回到家乡的自己,根本就是两个人。说到底,对于常年在外打拼的人,真正的家永远是生养他们的那一方水土。
背井离乡的那份心底空落,大约是每个离乡打拼人的共同写照,若有一天那一方水土自带的传统情结都产生动摇,岂不可怕?
曾经大鹏拍喜剧片大多透着一股子浮夸感,与其说是为热爱喜剧电影的观众拍片,倒更有几分自嗨的意思。
乡土文化的淡化和情感代际的无奈,尽管都不是这样一部作品能够解决的,但它所带来的反思和共鸣,却非常可观也值得欣慰。
大鹏,这样饱含人情考量的作品,不妨多拍点。哪怕聚焦社会话题屡屡弄哭观众又何妨?
页面更新:2024-0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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