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学的那些事儿

肖创民 || 求学的那些事儿

原创 金水文学 金水文学 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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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学的那些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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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创民

【艰难求学】


小学升学考试,我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中学。因为家庭困难,我却面临着辍学的可能。可是我很不甘心。暑假期间尽可能的帮助家里干活,下沟为牛割草,上山挖药材卖钱攒学费。


9月1号收假,同学们一个一个都被家长送去上学了,只留我一个人在村里。我苦苦央求着母亲让我继续上学。在我的再三央求下,母亲终于点头同意了。我记得当时的学费是二十元,但到学校缴费时因为有其他收费,要另外多收五元。为了这五元钱,母亲犯难了,因为家里当时已经拿不出一分钱了,最后母亲只好在邻居家借了五元钱。母亲将借来的钱攥在手心呆呆地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塞到我的衣服兜里,又用手使劲地按了按,轻轻地嘱咐了我一句:装好,不敢丢了。“ 母亲背过身,我看见她用衣袖擦了擦眼角,一头扎进了厨房。


上中学要住校,所以每个学生都需要一个木箱子。为了不让母亲忧心,我从外婆家要了一个很小的旧木箱子。母亲给我找了个碎布集成的布包,装了七个馍馍,用罐头瓶子装了半瓶油辣子,让我自己去学校。


我用旧自行车驮着箱子和被褥出了家门。报到的平政中学离我村十里远的路程。我不认识路,只知道大方向,而同村该上学的同学已经都走了,怎么办?我顾不上多想,骑上车子,顺着印象中的方向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一路颠簸,快到百里村的时候,我看到前面有个和我一样驮着木箱子的学生,心里想,这肯定也是上初中的学生,就跟在他的后面,七拐八转便进了平政中学的蓝色大铁门。

进了学校,遇到本村的同学,领着我到班主任那里交了学费,又找到宿舍,总算暂时安顿了下来。


学习上没有太大的困难。难就难在生活上,去时我带了七个馍,半瓶辣子,我一周(5天半)只吃了3个馍,周六下午又将4个馍带了回去。


在那个困难的年代,条件有限,学校的基础建设不健全,所以学生的住宿食宿环境有些差,加上我去的时候没有拿菜,到吃饭时实在没有胃口,只能对付吃两口。那时候学校还没有自来水,下雨的时候将雨水收集到蓄水池或者水窖里沉淀后,就成了师生们的生活用水,所以常常会有一些细细长长的拐线子小虫进入视线。学生宿舍当时还是窑洞,通风不好,集体大通铺,两班男同学在一个宿舍。宿舍里在用砖砌的二尺高的台子上放着一排木床板,每个人只有两砖的宽度,一个挨一个睡在一起,翻个身都很困难,好在我很瘦,似乎感觉不是很挤。宿舍里散发着潮湿的霉味和同学们的汗味脚味,百味交加,宿舍外偶尔还有学生起夜时随地方便的痕迹。晚上睡觉的时候,有个同学想上厕所,迷迷瞪瞪还以为是在家里,喊了一声"妈,拉灯"。逗得没睡着的同学轰然大笑。

回到家,我给母亲说了学校的情况,母亲决定让我寄宿在她的外婆家(妈妈的外婆家在平政中学附近)。这才算真正安顿了下来。

【踏雪前行】


有一个星期天,外婆对我说:“下星期六你来,婆给你做好吃的。”


到了星期五晚上,突然纷纷扬扬的下起了大雪。从学校到外婆家有两条路,一条是柏油马路,远;一条是地里的斜路,近。一下雪,柏油马路有冰溜子,滑,自行车不好走,于是我决定走小路。谁知这个决定是大错特错,十几分钟的路,走了一下午。


刚走上小路,还算好,风把积雪刮走了,自行车挺好骑的,谁知骑了大约有半里路,白茫茫一片,也分不出来哪是路,哪是地。自行车走在厚厚的积雪上,压下一条深深的雪印。到这种地步,只有车骑人的份。白茫茫的田野里,没有一个人,我举步维艰,用瘦小的身体,推车前行,走上几步就要停下来,车轮与车瓦之间被雪塞得实实地,车轮根本就无法转动。我只好停下来,歇一会儿,找了半天,才找到一根小木棍,用小木棍将车轮和车瓦子之间的雪连戳带别的别了出来。然后用手握着小木棍和车头,继续努力前行。天眼看就要黑了,一身的汗水,吸在棉衣上,冷风吹过,冰凉刺骨。


我就这样走走停停,天完全黑了,才走出了这条路。此时,脚上的布鞋,早冻成了冰溜鞋,脚已经没有了知觉。

【手风琴与口琴】

刚进入平政中学,一切都是新鲜的,新环境、新老师、新同学、新课程。


给我印象最深的是音乐老师党成科老师。党老师是军人出身,退伍后分配到平政中学任体育和音乐教学。他中等身材,国字脸,浓密的眉毛下有一双犀利的眼睛,满脸络腮胡,刮得铁青。他走路迅速,说停便停,不拖泥带水,是个英俊潇洒的美男子。给我印象最深的还是他带给我的音乐课。每次上音乐课,他的胸前总挎着一个风琴,风琴的背带挂在两边肩上,随着双臂的开合,加上灵活的手指按在琴键上,悠扬的琴声便响了起来。党老师一边教我们唱歌曲,一边弹着手风琴伴奏,他特别敬业,一堂课45分钟,都一直弹着唱着。党老师不光教我们唱歌,还教我们认简谱,1,2,3,4,5,6,7,1。最后建议大家最好买个口琴,学简谱。他每次上课时都会带一张他用毛笔写好的歌谱,挂在黑板上,然后先用简谱唱,最后用简谱带着歌词唱。


这周星期六回家,我给母亲说了学校让买口琴的事,母亲狠心卖了家里的两只鸡,给了我五块钱。第二天,我早早的拿着钱,约上同学,骑上自行车在县城的百货大楼买了一个敦煌牌重音口琴。口琴装在一个纸质的可以翻盖的盒子里,电镀的口琴面光滑明亮,用口一吹一吸便发出悠扬的琴声。我特别喜欢这个来之不易的口琴,每次吹完都要把口琴里的水甩干净,用专用的擦拭布把口琴擦干净,然后小心翼翼的放入盒子装好。刚学口琴的时候,党老师让我们在口琴的发音口上面对应着音符贴着1,2,3,4,5,……,然后对着音符练习吹口琴。刚练习吹口琴时,吹得断断续续,不连贯,不好听,但坚持了一段时间,渐渐就吹得好听了。没多长时间,我就会吹奏《国歌》《东方红》《兰花花》《霍元甲》等曲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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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王庙上庙会】


龙王庙,在离平政中学二里路的平政街上,每天农历四月初一到四月十三是龙王庙的庙会。


据老人们讲,解放前,几省几县的人都会前来上龙王庙的庙会,有山西的,河南的,甘肃的等,足见当时庙会的盛大。文革时除四旧,龙王庙的庙被拆了,神像也被破坏了。


到了改革开放,就是我们上中学后不久,又恢复了庙会。


这一年,老师允许我们在中午上午睡的时候去龙王庙的集会上逛逛。我们几个同学走着去了庙会。


平政街只有东西一条街,街上的人像潮水一样,整条街道两边都是摆摊卖货的,有卖杈把扫帚的,有卖布匹衣服,有卖油糕踅面的,还有卖冰棍雪糕的,吆喝声,喧闹声,人声鼎沸,热闹异常。我们随着人流向前走,几乎停不下来。初夏中午的天气,热得人口干舌燥,浑身是汗。那时没有卖矿泉水的,只好买冰棍解渴。

【上课花絮】


刚上初中,数学要学代数,学有理数的绝对值,老师上课引导大家,1的绝对值是本身还是变哩。刚好我们的语文老师名字叫本升,数学老师叫变丽。调皮的同学,大声喊着变哩或本(升)身。惹得大家笑声不断。


范小琴老师挂在嘴边的“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程增祥老师用手指敲着物理教科书,说“很重要,很重要" 。要求我们必须记住重要知识,也是必考知识。


地理老师杨谦老师为了让我们记住“四大洋",故意说四大洋是"绵羊,山羊,滩羊,湖羊"。


历史老师张天户老师向我提问战国七雄是什么?我声音宏亮的回答:“齐楚燕韩赵魏秦"。此一答,引起了我对学习历史课的兴趣。


物理老师讲磁铁的磁性,南极就像男同学,北极就像女同学,男女互相吸引,同性之间相互排斥。男女搭配,干话不累。恰当的比喻,通俗的语言,让同学们对磁铁的磁性,一下子就记住了,甚至一辈子也忘不了了。


时光一去不返,转眼间,我已是快五十岁的人了,但对初中时期的学习和生活却历历在目,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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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求学的那些事儿

肖创民,陕西合阳县城关镇南百坂村人,现在西安从事中医推拿工作,闲暇时偶写一些回忆录。



作者近期作品展示肖创民 || 家乡的路灯肖创民 || 家乡的金水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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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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