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里 受的伤 道别的人

转眼已到了八月,自从2020年初疫情开始,到现在一年多的时光,仿佛是一瞬间的恍然而至,像坐着时光穿梭机而来,过程转瞬即逝,又宛如旧时光般摇曳闪烁,充满不确定。


日子终究要过,无论爱不爱生活。


2020年8月12日,无意中我的右手食指被裁纸刀割伤,伤口很深且外翻,一时间血流不止。十指连心,疼吗?嗯是疼的,围着我看的人估计也能觉得几分疼,无法止住血,只能往楼下的诊所去,电梯里捏着手指,唯恐血不体面地滴答到地板上,惊悚别人。

八月里 受的伤 道别的人

不记得一路上是怎么走去的,两手都是血迹,当天墨绿色衣服倒是和血红色配得相当古典。诊所接待的人尽力帮我处理了,回来的路上,仰望楼群,有些眩晕,遂赶紧坐在最近的一把户外椅子上,我尽量不去看街上的车水马龙,也不看人来人往,这些仿佛会加重那种虚幻漂浮感。


生命不能承受之轻,漂浮了,脚不沾地了,六神无主了,都注定是悲惨。我试图闭着眼睛,但又俗气地提醒自己捏紧钱包和手机,还火速确认了自己有带驾照,随身大概多少的现金。就那么过了八分钟,或许十几分钟,我像没事人一样回去了,除了指尖仍在渗血。这难以止住的血也让我暗自奇怪,反思平日小心谨慎,切土豆丝都不会伤手,今天这是邪了,切了手,也并非血小板故障之人,这难止血的伤口,这是哪里不对劲了。

八月里 受的伤 道别的人

果然到了下午3点51分谜底揭开,兄弟姐们群里闪出表姐夫一条只有4秒长的语音。我预感不好,但还是鼓起勇气碰触了语音,听到了五个字 “外婆不在了”。我回复了9个痛哭的表情符号。紧跟着得到了妈妈的确认,是的,外婆走了,真的走了。我今天的那些不值得一提的伤也算是有了归宿,冥冥之中的血脉相连,痛​是难免。​


但凡有贴近或者超过90岁的老人,亲人们按理说该有心理建设了,能接受亲人的随时离开,仿佛有个首曲子在播放,知道有曲终人散时,但当真正戛然而止,停下来的那一刻,还是会有些措手不及,茫然不知所措,我该以何种方式去缅怀,又该以何种心情去纪念,或者还在内心深处,盼着这是一场乌龙。

八月里 受的伤 道别的人

生老病死,犹如草木枯荣,花开花谢,日出日落,貌似再正常不过,却又那么不寻常。我们爱的人,对于宇宙来说如蝼蚁似流星,对于他人来说如浮萍似过客,对我们来说却是心头的肉,掌心的痣。舍不得,不舍得,痛哭流涕后,仍念念不忘,脑海里被回忆填满,一幕幕映入眼帘,宛如昨日。


就像外婆走后的那几天,无论醒来还是梦里,经常都是她的身影和面容在我眼前,我的千言万语,还没开口,人就走了。我伸手想要最后的拥抱,都成了遥不可及的梦。太多的想念、亏欠和遗憾,让我不能就这样放下,放她一个人走,我为外婆写下了,如果有天堂,我们那里见。


按我非常喜欢的一部电影《寻梦环游记》里讲的,真正的死亡是世界上再没有一个人记得你。那么外婆还在,我还记得,很多亲人还记得。记忆是一件美好的事情。所以,在爱的记忆消失之前,请记住彼此,好吗?只是我没来得及与您确认,您是否记住了我。不过也不碍事,我的记性非常好,够我们重逢时相认了。


村上春树曾说,死并非生的对立面,而是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


我曾相信宇宙的尽头是无尽的黑暗,而被太阳照耀是偶然;我相信死亡是永恒的,而生是偶然。所以对这个世界以外的世界,我以前是不抱期待的,不心存幻想,只想珍惜此生,此时此刻。但随着至亲一个个的离开,我体会到了一生太短,还不够爱,开始对另外的世界有了期待,对重生重逢有了盼望,于是在心碎一地泪流满面时,心里还有不灭的希望和深深地爱意。


天渐渐黑,琴声悠扬,机箱上的USB不知疲倦地忽闪着,我恍惚听到妈妈抱着我年幼的儿子,唱着“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糖一包,果一包,外婆夸我好宝宝......”。回过神,我知道,我的外婆走了,我的外婆桥也消失了。

生者长已矣,逝者如斯夫。


我们都会好好的,外婆,您多珍重,我们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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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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