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意闲情】怎么样才能使中国人之间的日常关系简易化

有人说，在中国走过长长的路，就是中国人的套路。对此，我深以为然。我也曾经听到过在国企的某一位校领导的感叹：钱好挣，与人打交道才难。最后我才知道他做股票很利害，但他的脾气很暴躁。或许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发出如此之感慨。无论在什么场合，只要是中国人的场合，什么都能够被包装成为一种文化，这当然是一种高雅的说法，说的浅白一点就是套路。

其实，中国几千年来所形成的“礼”，就是一种套路。托克维尔在《论美国的民主》里有这样一段论述：守礼的规矩形成一套复杂的繁文缛节，一般人很难掌握，稍有违反，即可造成损失。结果，人们每天都有在无意之中残暴的侮辱他人或使自己受到这种侮辱的可能。这真是具有真知灼见的认识。当礼与利相互捆绑的时候，利的存在本身就强化礼的形式。

黄仁宇先生在《万历十五年》也表达过礼的问题。尤其是在我们文化中，礼成为礼教，就几乎变成了吃人的东西，毫无人性可言。就连拥有至高权力的皇帝也只是礼教束缚之下的可怜虫。而且，被礼教束缚的文化也会表现出腐朽、没落与僵硬的一面。这同样也会使我们的圈子陷入共输的困境，谁都不开心，尽管看似其乐融融，内心却无比悲凉。

中国人之间复杂的关系即使一个历史问题，也是一个社会问题。中国人的社会是混沌的，曾经试图想通过阶级的概念来划分社会，但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导致了人与人的对抗，将人无耻的一面暴露无疑。应该说，这比过去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划分都不如。到今天，中国人的观念也是模糊的，地位、财富还是出身，应该说都有，官本位的思想流毒甚广，财富的占有本身也是权力抑或地位的象征，而“我爸是李刚”等二代宣言更突显了出身所能够获得特权。这样的社会是很复杂的。

对此，我还是相信托克维尔的判断“民主并不是人们之间的关系紧密，但能使他们的日常关系简易化。”在一个不断产生与宣扬特权的社会里，只会使得我们的日常关系复杂化。这一点，即便在我们生活的周遭，我们都会看得很明白。凡是行政化色彩浓厚的地方，人与人的日常关系都会很复杂。就像奥威尔在《动物庄园》写到的那样：有一种动物比其他动物更平等。这时候，特权便产生了。

民主会将权力关系复杂化，但却会将我们日常关系简易化。权力的行使必须要让其倍感压力，它才有可能会保持谨慎。而日常关系应当简化，才可能会使人活的轻松欢畅。因而，从某种意义上，民主事实上就是一种生活方式。我希望有一种生活：互不相识的人可以随意在同一地点相聚，他们相互交换思想既不是为了获得好处，又不怕由此带来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