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悟那遥远的雪韵（散文）

秦岭雪韵

久居斗室，整天被一些杂七杂八的事务纠缠着，很是无奈和烦恼。特别是两个月来 ，对于不知道双休是什么滋味的自己而言 ，走进自然，走进原汁原味的大秦岭脚下，感悟一下雪花的生命之美，更是一种释然和放松。从前天的天气预报中了解到，前天晚上我们这一带会下起今年入冬以来的首场大雪，次日早上，我急不可耐地早早起了床，推开门一看，哪有什么大雪？地上只散落了一层薄薄的积雪，太阳刚刚看了一眼，眨眼间踪影都不见了，很是失望。早饭后，几位朋友忙里偷闲，便商议前去远方寻找那遥远的雪韵。

车轮陷入厚厚的积雪里无法启动

车子沿着石头峪西岸蜿蜒曲折的通村公路向驯马道驶去。一路上，被洪水洗劫成片片狼藉的河滩从眼前扑来。窗外的寒风呼呼地响个不停，似乎要将澄清的蓝天撕扯开似的。当我们来到东坪与西坪交叉路口的时候，猛然间车子抛了锚，打开车门，一股冷风夹杂着冰冷的雪花直逼人的眼睛。不好，厚厚的积雪将整个车轮塞住了，任凭怎样启动，都始终在原地打着圈，丝毫无法起动。朋友们借来了铁锨，轮流清理车轮下的积雪，费了很大的功夫，总算将车子开出了陷阱。

举目望去，漫山遍野，银装素裹。我们冒着严寒，踩着路面的积雪和冰层，小心翼翼地向巡马道踅去。盘旋曲折、起伏不定的通村公路上，冻结着不薄不厚的冰层，踩在上面直打趔趄，我们只有沿着道路两旁的积雪，在咯曾咯增清脆的脚步声中前行。没膝的积雪偷偷地钻进鞋子里，不一会的功夫，鞋子里面就湿透了，冰凉凉的。南山上的松林是清一色的白松，几乎密不透风，林中覆盖着厚厚的积雪，仿佛也怕冷，躲进林中避风，真有点小家碧玉的娇羞。放眼望去，茫茫林海全藏着积雪，积雪也好像离不开林海似的，构成了一幅林海雪山的意味！

林中的积雪

遥望远处，绵延的秦岭像一道天然屏障，横亘在关中与陕南之间，气势磅礴。雪花仿佛是一位丹青高手，勾、皴、擦、染、点，灵活并用，在天幕这张大背景之下描画出一副红妆素裹下活灵活现的水墨画，黑白分明，浓淡相宜！

最妙的是路上的积雪，在旋风的玩弄下，有的地方堆积得很厚，足足能埋没人的小腿，你踩在上面，好像陷入了雪沼，一时半会很难拔得出来，好像踩在西藏的边关上，寸步难行；有的地方一点雪也没有，水泥路面完全裸露在外；有的地方雪融化后形成了清亮的冰层，踩在上面滑溜溜的，一不小心就有摔倒的可能。

厚厚的积雪

终于到了西坪村。这里村舍俨然，村子里寂静无声，仅有的几位耄耋老人，有的坐在门前的矮凳上，背依土墙，眯着眼睛，嗮着太阳。几只小猫也陪伴着睡着了。一只黄狗看见我们突然汪汪地叫起来，终于惊醒了老人，他看了我们一眼，惊奇地目送着我们离开他们的视线。有一两位稍微年轻的老人在场院里清扫着积雪，不紧不慢，好像在绣花。

没有孩童的踪影，也不见年轻人的身影，偌大的村庄里也很少看到袅袅的炊烟。看了看手机，原来才一点多，农人的早饭已经吃过，距离做午饭还有一个多小时，难怪这么清净！

水墨画似的秦岭

穿过村庄，猛然听到一阵哗啦啦的巨响，循声望去，原来是一处很大面积的大棚上覆盖的塑料在狂风的吹打下所发出的。河里乱石横卧，流水叮咚。这水好像是有灵性似的，见了我们，格外活泼起来，有的地方静如处子，水面如镜；有的地方叮叮咚咚，如珠落玉盘；有的地方则哗哗哗地好像在说笑。小河岸边密密麻麻的树木均匀地站在那儿，也好像被流水的音乐陶醉了，低着头静静地谛听着，一会又好像遇到了知音，摇起了光秃秃的头脑不断在点赞。几棵高大的树杈上的鸟窝也跟着一起晃动，但鸟儿们酣睡着，丝毫不见动静，莫非它们也困了抑或是怕冷不成？

结着黑色的果子的灌木

路边的山坡上长满了各种不知名的灌木丛，有的上面挂着透红的小果子，有的上面结着乌黑光亮的果实，有的上面落着薄薄的积雪，将纤细的枝条压得弯弯的，好像在一直喘着气。

红红的酸果

雪在我们这儿本是司空见惯的，但这儿的这次落雪却很是惹人垂怜。不是因为它可爱，也不是因为它晶莹，而是因为它太通透，太洒脱，太宁静了。如果这里有一群孩子，打雪仗或者堆雪人一定是他们乐此不疲的游戏，但那样未免就太俗不可耐了；如果这里的人气很旺，游人络绎不绝，路面的积雪绝对会被清扫而光了，但那样未免就太肮脏了，洁净的雪儿的灵魂就会遭到污染。唯有这样最好！

脚印

时间过得太快了，游兴正浓的时候，朋友建议赶快返回，否则等到气温下降，路上结冰就会增多，返回的路上就会受阻。我恋恋不舍地望着这些洁白的精灵，忽然自己的魂灵儿脱开身来，倏忽间飘得无影无踪了。

踏雪寻韵

我在想：这一切莫非就是雪的韵律？

2021年11月8日于樵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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