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散文丨难忘儿时端碗串门吃饭的场景

文／江浙一兵

图／来自网络（侵删）

在儿时的农村，端碗串门吃饭是一道独特的风景，大家习以为常，见怪不怪，邻里关系十分融洽。

我们＂高庄房＂有六姓人家，且不同姓，故又称＂六姓庄＂。谁家娶媳妇添孙子，有什么好吃的，都会装上一碗共同分享。

吃早饭时，大人们会端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白米粥，夹上几根萝卜干或咸菜什么的，边走边吹着热气边吃，遇到门口过路的，都会敲着碗说一声：＂吃早饭来，早上好哟！＂

左邻右舍，男女老少，端着碗在门口的路上边吃边聊天，说一些家长里短，以及村子里发生的大情小事，有说有笑，有打有闹，好不热闹。有的一顿早饭能走三五家，甚至从村东头端到村西头，吃上半个多钟头也不鲜见。

遇有过年过节时，整个村子到处飘着香喷喷的味道，端碗串门吃饭会更热闹些。于家吃红烧肉，李家吃小公鸡烧扁豆，方家吃红烧大头鲶子鱼……有时端着碗会相互打探，谁家有什么好吃的？有的干脆夹上两筷子，如同自家餐桌，换着品尝并作点评，那味道足够香。

端碗串门吃饭，很多时候家中的饭桌凳子都省了，端碗吃饭的样子也是五花八门，有托着碗的，有捧着碗的，有的不用筷子直接端着碗喝粥的，有的半蹲着吃，有的干脆坐在树桩上，什么姿势都有，小孩看着大人的模样，有时碗端不稳打翻的也有，吃个萝卜干都能吃出山珍海味的感觉来。

在我们家中，唯独父亲不喜欢端碗串门吃饭，每次看到我们吃饭端碗串门时，都要说教一番，尤其是看不惯我们吃饭时手不端着碗，用左手拿筷子吃饭，还有吃完饭咂嘴或用筷子敲碗不文明动作等，都是父亲所反对和禁止的。

二姐秀风是个左撇子，每次吃饭用左手拿筷子，没少被父亲打手，但就是纠正不过来，最终父亲只好作罢。父亲对吃饭时最讨厌的一个动作，就是吃完了把筷子放在空碗上，感觉不礼貌，且是敬祖宗时才会这样放，遇到此种场景，父亲定会大发雷霆，我们怕的不行。

端碗串门吃饭在城市里单门独户居住是不会出现的，我也不知道故乡端碗串门吃饭的习俗还有没有？倒有几分怀念来。我想这也是故乡留给在外游子最特殊的记忆符号，尤其是农村人的质朴、单纯、互助、友爱，值得一代又一代的人传承下去，这是故乡的根和本。

完稿于2021年9月25日弁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