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大串联纪事9——福建女孩儿

“文革”大串联纪事9——福建女儿

12·福建女孩儿

列车一路奔驰，终于到达北京。一踏上首都北京的土地，激动得心要跳出来了，自豪之情难以言表。因为北京是祖国的心脏，毛主席指导全国人民革命的地方，是每个人都向往的地方。

尽管国务院限制入京的人数，北京仍滞留有200万外地学生。居民家里，甚至中南海国家最高机关都住满了学生，因此大街的人行道上都设上了用蓝布围成的简易厕所，来解决人们最基本的内急问题。

后来去参观军事博物馆，去厕所的人排成队，厕所里尿都流不及，连厕所地板上都存着流不完的尿，好在地上有人垫了砖，才不至于湿鞋。这是我平生唯一一次排长队去方便。

从火车站车站下车后，大轿车把我们拉到先农坛体育场，然后把大家分别送到北京的不同接待站。

在先农坛体育场，一个福建来的小女孩儿长得娇小瘦弱，大约十六七岁的样子，身着单衣，赤着脚，在11月初冬的北京，冻得双臂抱着肩膀，十分可怜。可我们也离开学校多日，也只穿了随身衣服，脱不下一件衣服为这位南国小妹妹遮风御寒。

在先农坛体育场排队等车时，由于长时间在外奔波，尽管寒意浓浓，却怎么也抵挡不住倦意的袭击，站着撑不住，就蹲在地上，谁知竟打起盹来，蹲不稳，瞌睡得差点栽倒在地上。

13·接待站见闻

在先农坛体育场我们排队上了一辆大轿车，路上行人稀少，树木花草叶子飘零，北京已显示出初冬的景象，阳光却暖洋洋的照在我们单薄的身上，还感觉到是惬意的。

车在陌生的街道七拐八行被送到复兴门小学，小学生同我们一样毫不例外的无限期地停了课。因此空出的教室就是我们最好的住处。

我们睡在稻草铺成的大通铺上，每人发一条灰色质量低劣的毯子。这对于我们这些农民家庭出身的穷学生来说已经很奢侈了。

北京的饭菜只交粮票，不用交钱，因为粮食指标在全国都是定量供应的。这是周总理对我们这些被称为“毛主席请来的客人”最好的款待了。

因为北京的饭菜是免费的，坐火车又不掏钱，所以有的教师就带着孩子到北京串联。这样使孩子既经了风雨，见了世面，又节省了家里开支。他们在一个接待站住上半月二十天后，再到火车站让重新分派去另外的接待站住下来。

我所在的接待站就有东北的一位老师带着自己十一二岁的男孩儿，这真是一个聪明又实惠的主意。

北京的生活不错，中午的大米饭，还有白菜粉条加少许白肉片。因为不用自己掏腰包，所以有的学生也不知珍惜，吃不完的白花花大米饭就倒掉了。农民辛苦一年也难得吃上的大白馍，半个半个的就被不知“粒粒皆辛苦”是学生扔掉了。这让农民知道了该是怎样的痛惜啊！

由于学生外出必须携带粮票，所以全国流通粮票对几千万外出串联的学生来说真可谓杯水车薪，因此地方粮票大行其道，每个学生串联回来，手里往往都存有各地小额流通粮票，那时如果有意搞收藏，不失为极好的机会。

作者简介

李恩义 河南南乐县人，省重点安阳一中1966年高中毕业，大专文化。安阳市作家协会会员，古都学会理事、文史论坛成员，安阳文化大讲堂讲师。新媒体北京《浓农乡土》专栏作家和河南主流新媒体《豫记》作家，《湖北省恩施市第三高级中学志》主编。作品以散文和史学文章为主，散见全国各类报刊和新媒体，发表400多篇文章。主要作品《<金瓶梅.>趣谈》、《安阳故事传说》、《邢氏庄园和它的主人们》、《历史片羽》、《大地印记》、《新媒点墨》、散文集《飘香的泥土》等，在征文比赛中多次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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