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永远的痛

信箱里有丹尼尔从法兰克福机场寄来的明信片:“我已经离开中东，前往秘鲁。听说你去了肯尼亚，喜欢我送的书吗?”

开门，发现客厅的玫瑰依旧保留在半开的状态，开了灯细看，才发现失去生机。花店买回来的玫瑰很奇怪，它们常常这样停在半开的那一瞬，却并不枯萎，只是渐渐褪去颜色。枯萎后的玫瑰带着有种特别的香气，久久不散。就像你给我的伤口，无论在时间里等待多少岁月，都依旧是簇新的。

将旅途中穿过的衣服全部扔进洗衣机，我坐在地板上看完《夜航西飞》的最后章节。

最初吸引我的是《夜航西飞》的“遥远”，因为那时候我很年轻，对世界充满好奇。后来吸引我的是她的孤独，独自飞行，独自生活，独自老去。

我穿行在各个城市间，只不过是想要逃离感情带给我的伤痛。当我在三万英尺高空想起过去曾有过的甜蜜时光，像是在祭奠所有流逝的青春岁月。

晚餐买了许多蔬菜，先把汤炖着，然后埋头切洋葱，切着切着就开始流眼泪。一颗洋葱就能让人泪流满面，却没有一种蔬菜能叫人立即笑出声来。

门铃响，开门竟然是M。

“路过，看见灯亮着，所以上来了。”

再次见到M，他增了体重。隔着一张餐桌看他，好像隔了无数岁月，但其实，不过是一年半载。回到厨房继续做饭，M 过来问要不要帮忙，才想起，忘记给他倒水。

只说:“你去客厅坐着吧。”

饭菜做好，不过是比原来计划地多一双碗筷，我不知道说什么，埋头吃起来。

分开以后，我多了很多新习惯，比如失眠，比如吃饭越来越快。倒不是要急着去忙别的事，只是迫不及待要尝到食物的滋味。有人说食物的美味要慢慢体会，但愉悦对我来说只是瞬间弥漫开的感动，和时间没有关系。漫长的，只有折磨。

待续……

——陶立夏《分开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