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大雨“侵略”(下)

那一泓“瀑布”挂在屋檐上,一泻千里,直直地立在刚出门看今天天气的莲蓑的父亲面前,望见这番景象,他直愣愣地站在那“瀑布”前,大惊失色。过了许久才缓过神来,拖着他那灌满铅的脚,缓缓走入屋内,依靠在一坐下便会发出惨叫声的老旧椅子上……

一股潮湿的气流涌入房中,在屋内环绕着,侵袭了屋内的每个角落,就连紧关着门的卧室也是如此……

齐叶的父亲由于“年久失修”,且天天在充满湿气的菜地中不分白昼黑夜地工作,那双干瘦的老腿也开始哀嚎起来。“这可恶的大雨来得了‘真是个好时候’呀。”齐叶的父亲小声地在床上嘀咕着。又艰难地用他那双患了风湿的腿走向放了“活络油”的抽屉……

那痛,不是肌肉划开流出鲜血形成的外伤所激发的刺痛;不是那种足以让人昏迷的痛(这样至少可以让患者少些痛苦);而是那隐隐约约地有着,让人长时间痛着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内伤!

这两家人中担任着父亲这个角色之人的心,如镇河般波澜着,如镇河般惆怅,如河岸边房屋般无奈……如内伤般长久的痛着,且越来越深,深不可测。

镇河愈发猖狂,镇桥愈发凄凉。莲蓑家的门已被淹了一半了,那河岸边的房屋已融入了镇河,那条小路也不必再说了。镇桥在河中蜷缩着颤抖着,已被镇河吞没了许多,但仍然屹立着,被雨水与河水压得不可动弹。那片镇河边上,曾经莲蓑和齐叶钓鱼的那片竹林中的竹子已被淹没了三四节,那竹子努力地往上长,生怕哪一天被淹了。那极为稀少的竹笋可就只能望梅止渴了,在水底不知所措,只能静静地躺在水下……

齐叶的父亲在床上承受着身体之痛,莲蓑的父亲在椅子上承受着心理之痛。

雨停了,但那河水没有丝毫撤退的想法,仍然缓缓地涨。那离河岸第二近的人家就变成了河岸边的人家。

太阳出来了,人们都陆续来到“新·大·镇河”边观摩这一奇观,可那原本住在镇河边的人家可就不满了,一整天都关在所寄居的人家之家中,好似见不得人般。

在一次两家人的聊天中,齐叶的母亲提出一个意见:“要不,在水退之前,咱们两家就住一起吧。”莲蓑的母亲惊讶地说:“这可多不方便你们呢!”经过一番苦劝,竟然全部人都同意了。

莲蓑家的藕田中装满了“天的馈赠”,莲蓑家虽说房子被淹了,但田里边可就是截然不同了!荷花正热烈地盛开着,将头从荷叶下伸出,享受着期待已久的阳关,那青蛙也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在荷叶上享受着夏日的清凉……

当别的农民愁眉苦脸之时,莲蓑的父母便咧开了嘴笑了,但心中仍然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两种情绪夹杂在一起,不知如何是好。

莲蓑的父亲便有重装上阵了——一手拿着镰刀,一手抓住莲藕,头上戴着一顶宽大的草帽,便利索地挥舞着镰刀,开始干活了……

莲蓑问齐叶:“菜场后边的埋‘宝箱’的地方应该可以继续使用了吧。”齐叶喝道:“走!咱们先去看看先,可以的话再拿‘宝箱’。”就快马加鞭地往那儿赶去了。

这下,去市场的路上便挤满了人了。不管是去的道儿还是回来的道儿都是如此。回来的人都提着大包小包的菜,嘴里叽叽喳喳地讨论着那涨了水的镇河。莲蓑和齐叶在人群底下左钻右钻,终于到了“私房钱根据地”。走进去,那条小溪也涨了,但也没有涨到埋“宝箱”的地方。

那个尚未填好的坑中装满了浑浊的泥水,几片被雨打下来的“奴隶”在水中漂着,仰着头望着蔚蓝的天空……

莲蓑和齐叶经过几番折腾,终于把“宝箱”给藏好了……

一切,都恢复了原装……

不,或许没有,镇河的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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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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