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雨“侵略”(上)

镇桥下的河水变得汹涌起来,用力地拍打着河岸,不尽的河水浸入河岸的泥沙中,刚进去一波,接着又来一波,不知何时才可停止。凡是在岸边的人家,那种恐惧的心理便在他们的心中油然而生。紧挨着河岸生长的杂草,如今受到过多的“滋润”,岌岌可危了。

莲蓑正是在镇河旁边的人家。那天河水正在上涨时,莲蓑正在与刚和好如初的齐叶一同在河旁搭起一个小桌子,看着珍贵的几本书,又不时聊上两句。

正当他们看得正入神时,又一股洪流发动了攻击,它更用力地捶打着河岸,溅起的水打进了两人心中,一滴滴水浸入书中,渐入佳境的俩人也自然发现了这场对杂草等河岸边事物的浩劫。

莲蓑立刻叫上齐叶把珍贵的书连同桌子一起抬到屋内。可那水越涨越高,差点就要与河水齐平了,那杂草也已放弃了抵抗,水愈来愈高,似乎要与河岸齐平了,溢出来了……

莲蓑与齐叶飞奔过镇桥,跑向莲蓑家那块离镇河又些许距离的藕田莲蓑离着藕田还有100多米就对着他的父母大喊:“镇河的水块溢上来了!”

莲蓑的父母焦急地向田堤走去,快速地脱下那满是泥泞的水鞋,丢在一旁,不予理会。甚至连头上的汗都来不及擦,就将鞋穿上,与莲蓑和齐叶一起往家走去,头上的汗不止地往地上滴,凡是他们走过的地方都有连绵的水印,在地上连成一条水龙,但河岸上的水印比这多多了……

河水已于河岸齐平,将溢出,却又没有溢出,就在两者的交界处等着,好似那调皮的孩子一般不听家长的管教。还在不断地捣乱,给人们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令“家长”手足无措。

莲蓑的父母又叫莲蓑和齐叶去和别的在河边的人家说。于是,很快那些人家就急忙地开始准备了……

莲蓑一家人便打包好贵重物品,随时准备逃走。莲蓑的父亲又思考着:万一那水没有淹到咱们家呢?

莲蓑的父亲便提议,让他自己去田里再干干,否则这剩下的半个下午岂不是荒废了?莲蓑的母亲也只好随着他继续2去藕田中干活。莲蓑立刻叫住他们:“万一水涨上来了咋办?”他的父亲笑道:“好吧,既然你这么怕,就把东西都带到离镇河远些儿的齐叶家吧!”莲蓑还没等话说完,就与齐叶急切地将莲蓑家的“家当”给背起迅速走向齐叶家……(由于莲蓑家非常贫苦,值钱的东西自然也是很少的)

俩人一口气将“家当”都搬到了齐叶的家。

齐叶的家里空无一人,只有那“历经千古”的“老古董”——一口用了很久的但十分干净的钟——在发出“滴答”的悠远声音……

齐叶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突然对莲蓑说:“咱们埋在集市后边儿的‘宝箱’会不会被淹了?”莲蓑也在那一刹那也意识到了这儿的重要性:“快,得赶快,不然‘私房钱’可就没了。”

他俩迅速向集市奔去,空中飘起了“毛毛雨”,落在他俩的脸上,虽是夏天,但脸上却凉了起来,天气变得闷热……

终于,他们终于到了,集市旁的一条小溪也溢出了它原本行进的范围,不断扩张自己的“领地”,如同当年的“法西斯”一般。他们也不顾直接用手扒会把身上弄脏,只是埋着头、用尽全身气力来刨。几分钟过后,“私房钱”才被挖了出来,可此时那条小溪也如同饿狼般扑上来,已有脚腕那样高,也不把土放回去,只是拔腿就跑,且一同抱着那满是湿泥的盒子,往齐叶家奋力跑去。他们不再走那条无人知道的“秘密通道”,毕竟,现在街上已没有几个人。雨下得愈来愈大,由“毛毛雨”直接变成了骇人听闻的大雨,不给撤回家的人一点喘息的机会。好似东、南、西、北四大龙王齐聚一堂来施雨了,也不等此方的“土地神”答应一声就开始了。

田中的所有农民都返家了……

河水愈发凶猛,不断向河岸边的人家发起进攻,虽只是进攻那空无一人的房屋,但仍是十分起劲。河水已不再是那个“顽皮的小孩儿”了,变成了一个“叛逆的少年”,愈来愈猖狂地攻占着本不属于他们的土地。河水已到溢到靠河房屋的门前了!啊,它竟破门而入了……

莲蓑、齐叶的父母都已来到了齐叶家,却只看见莲蓑家的“家当”,他俩却不见了。莲蓑的母亲叹道:“这俩小子又去哪儿了?”

莲蓑和齐叶在满是水的路上飞奔着,恨不得一下子飞回家。盒子上的泥土在雨水的拍打下,落下一块块泥巴,落在地上,将水便得愈发浑浊,不久,散开了……

正当两家父母担心他们时,他们便——“说曹操曹操到”——到家了。两家人的疑惑就如同那浑浊的雨水一般,散开了……

两人抱着那破烂不堪的“宝箱”进到了齐叶家中,裤脚上还在不停地滴着雨水,成了两只名副其实的“落汤鸡”。头发也如沾了“肥墨”的毛笔头一般,自由地舒展自己的身体……齐叶的父亲小声嘀咕:“这俩小子可算回来了。”

房屋外,那河、那雨更猖狂地攻占着本不属于其的土地……那镇河中的河水,如同滚烫的开水般翻滚着,肆意地爬上土地,一波一波地发起进攻,要“拜访”河岸人家般,那水已奔入那些河岸边人家的房屋,将地上覆盖着,形成一层“水地毯”,那“水地毯”越来越厚;那水已浸入河岸人家中床的床脚,一步步往床上爬,比夏天植物生长的速度快得多;中雨迅速变为大雨,与河水一齐发起进攻,一拳拳捶打着屋顶,足有山崩海裂之势……

莲蓑的父母在还覆盖着一层淤泥的镰刀旁坐着,惶急地望着门前流过的湍急雨水,似乎担心着什么——咱们的房子还有救吗;若房子没了,咱们以后的“栖息之所”该在哪里呢;希望河水不要涨到这儿来了……

齐叶在门外用“天的馈赠”清洗那满是锈斑且沾满泥土的“宝箱”。正当大人们因河水上涨而感到惆怅时,齐叶的母亲和蔼地问:“都饿了吧,我们来煮晚饭吧!”话音刚落,,齐叶和河水便举双手赞成,毕竟俩人今天不但跑了许久,背了许多重物,还在大雨中挖了很久土……已是饥肠辘辘、饥火烧肠了……

齐叶的母亲又在暴雨的咆哮下轻轻地说了一句:“但咱们家可没啥好东西吃。”后又在厨房中鼓捣着。

那风也加入了战斗,那雨从敞开的门中飞入,如战场上连续不断飞来的子弹,击打着屋内正在聊天的人;河水组成的“水地毯”早已覆盖住了半截床脚,往床上不停地蹿,贪婪地舔着床脚,钻入其中;那原在河边的杂草的悲惨遭遇就更不用说了,只能泡在水中,无奈地让水自由地浸入它的体内,它也只能抬起头望着曾经触手可及,现在却触不可及的空气、阳光,可谓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呵!

齐叶的父亲一个箭步走到门前,面对着门外的“滔滔黄河”与“白雪纷纷”,毫不犹豫地将门关上。

齐叶的母亲端着少得可怜的两个极为朴素的菜——一盘没加油和盐的“低脂”绿色青菜,和一盘从菜园中挖出来的萝卜制成的炒萝卜。

毕竟莲蓑家吃的也是这样的,也就不足为奇了。两家人都极为谨慎地夹着菜,生怕别人没得吃。但齐叶的父亲仍然说:“咱家没啥好吃的,先凑合着吃吧。”

房外的进攻更加激烈,盖过屋内人们的谈论声。“黄河”似一匹土黄的骏马,在街边川流不息,用尽全身气力奔跑;镇河的水已涨到莲蓑家的床板下,如即将沉没的小岛,如那海啸面前的的海堤,无法反抗,岌岌可危;铁门被雨滴疯狂地敲击,好似一位“多年未见的老朋友”。街上只有这位“客人”在“黄河”边急切地想拜见这户人家。

那菜,不,是还没有普通人家一盘菜的菜不到五分钟就已经达到了“光盘行动”了。就连渣也被齐叶这个“小馋猫”给“干”掉了。

莲蓑家的藕田中好似已灌满了水,那荷叶也留不住那“匆匆来,匆匆去”的雨水,那平日“呱呱”的高声歌唱的青蛙也无影无踪了。虽没有《荷叶·母亲》中那骇人的闪电,但也足以让街上的人魂飞魄散了。那荷花也悄悄地躲在了荷叶的下面,害怕地抽泣着,在那一瞬间羞红了脸。

这场战争持续到了夜晚也还没有停息,即使那屋内的人已厌倦了……

夜幕降临,天上的星星却没有如约而至,好似变成凡间的雨水一般,下得更猛烈了,那明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伴,飞向凡间,好似那牛郎织女般永远不可相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却不能触碰到对方一下。明月也流下一丝悲伤的眼泪,让那雨更大了。水已涨到了莲蓑家的床上,浸湿了那千苍万孔的床单。若放些鱼到里边儿,真的可以变成一个小型水族馆了。

夜里,莲蓑和齐叶因没抢到床,只能可怜巴巴地在地上打地铺了,享受着“深夜地面昆虫大聚会”。以及全村人也都无奈地听着大雨“哗啦哗啦”的奸笑声。

朝阳从地下钻出来,但刚钻出来,就被万里乌云给吞噬了,只是隐隐约约地在乌云和大雨歇息时射出一丝光芒,但不久后又被埋没了。

雨虽小了些,但河水仍然“蹭蹭蹭”地往地上涨,盖过了莲蓑家的床板,那厨房仅剩的灶台也早已沉到水底下了,如同那位于海底的古老文明遗址般,永远不会有再次让灶台内燃起熊熊烈火的希望。莲蓑一家似乎永远失去了家,这个虽简陋但承载了这一家人希望的家。镇河的两个“脚”也被水淹没了了,离河最近的那条满是泥土的小路也铺上了一层三厘米左右的“水地毯”。

莲蓑的父亲一起来就急忙地跑到门外看看水还有多高,看到这番“黄河”川流不息的景象后,眼球就瞬间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整个世界在此刻他的眼中都涂满了让人绝望的、失去希望的黑灰色……

雨依然猛烈地下,也不顾地上人们的感受,只是下了又下、下了又下……

就连齐叶家菜园中那方才还昂首挺胸的白菜,也被雨打得垂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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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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