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鱼记趣事

原创 茨园 茨园笑聊

我家至今流传有一传统笑料：说是我七岁那年随母亲去西北边陲“探亲”，有天中午饭时父亲递给我几张饭票说：“去去，买条鱼去。”

那时候，小孩子家都满喜欢替大人“打酱油”的，尤其是改善生活这种事儿，生怕漏了自己似，积极而主动。所以，我接过饭票拿着小搪瓷盆颠颠地就去了，而当十多分钟后我回去时，父亲瞪着我手中的盆问“鱼呢”，我还莫名其妙地反问了句：“不是让我自己吃的么？”

童幼的事儿记忆不多，但我清晰记得当时情景：回程的路上，我捏捏拽拽，硬是把一条盈尺长的鱼吃了个干净，鱼骨也随手扔了。而且捏吃间，还有父亲一个战友好奇地笑问：“你这货，咋还没到家就开吃呀？”不过我当时唯一的想法只是这样：这鱼，就是让我吃的。

不知为什么，虽然我没生在鱼米之乡，但打小就喜欢吃鱼。细究原因，估计跟我小时候在老家的“嬉戏”有关：那时候，小孩子家所谓的娱乐也就上树捉捉鸟儿、沟里逮逮蚂蚱。偶有的雨天，沟渠水四溢的，便去捉些鱼儿改善一下家里猫狗的生活。记得有年坝里的水暴涨，有不少玉米棒子长短的鱼傻乎乎地跃出了沟渠，被捉着扔给了家里的猫儿——说来也怪，那时的村人逢年节才有些油腥，但却几乎没人吃鱼，直到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我在居城拿鱼招待乡邻，他们还皱着眉说：“这东西太腥，吃不下口！”也正因此，当年我架着篝火把那些鱼烤了准备喂猫时，忽觉那香味儿诱人得很，也就烤着捏着，把鱼肉塞进了自己嘴里。由此，我便爱上了吃鱼。

估计是随我，我家儿子打小也喜欢吃鱼。有一天，我看他用筷子在鱼身上扒来扒去的，忍不住就把经验无私地传授给了：“孩啊，其实吃鱼，主要还是吃鱼头呢！”当时，我家儿子将信将疑，但还是把我给他叨过去的鱼头吸吸吮吮给吃了。油腻着手，频频点着头，我家儿子说：“嗯，老爸，鱼头真是好吃呢！”于是，打这以后，这货就喜欢上了吃鱼头。

此前一天，我家儿子跟我家老婆去参加她一个同事的婚宴回来时，眼见他一脸不高兴，不由我好奇问他“咋了”，他一脸沮丧地说“哼，我以后再也不吃鱼头了！”“咋了？”我忍不住又问。“哼，尽想着吃鱼头了呢！”我家儿子哼声说，“可等我吃完鱼头抬头一看，满桌菜都被别人叨差不多完了呢！”不由，我笑，还跟他玩笑：“哪你为啥不等会儿再叨鱼头吃呢？”我家儿子看着我，貌似委屈地说：“我不是怕有人跟我抢么！”

想想，也是。酒桌上的鱼，十有八九是道受欢迎的压轴菜肴，而且郑重的场合，还要由“郑重”的人，郑重地开叨才能开吃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