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你的记忆

翻看头条，文旷野山峦，抒林间小桥，各种飞禽花草，很新奇然。我读友人的诗，总是意象浩瀚辽阔强劲狂放，他跟我讲：少时站在山顶，头上有鹰盘旋的情景就在眼前。我便知道，文字是有记忆的。

我的记忆里没有草原群山和大海，没有稻田，我认识稻子，自父亲讲给我的诗歌“有一个人骑马来自远方，走在古老的大路上，金黄稻穗纷纷弯下身……”，不知道出处，但它是我对稻子的初识，想那骑马的勇士昂扬归来，稻子饱满地垂着，像是鞠躬致敬，我便对稻子有了尊重。

少时看油画喜欢古典派，喜欢荷马史诗，喜欢浪漫。看不懂米勒，只是拾麦穗那躬身的样子就像垂着的麦子，无法体会出她的现实，只知骑马而来的英雄主义情怀，长大才看懂些深深弯下身的谦卑和沉重。

记得中学时，大家一起看望生病的同学，那同学是美院子弟，进门迎面门厅竟是幅安格尔的《泉》，同学们羞涩避开，只我站在画前美呀美呀的称道，如见旧时伙伴般，致阿姨笑约婚嫁哄笑。

我写的麦子是一个人，大山是宙斯神殿，思想者的样子是雕刻般硬朗模样。

我赞叹驰骋旷野策马和大海破浪驶航，喜欢看乡野弯道一户人家的炊烟和一条家狗的故事，赞赏那些走进辽阔大自然的人和他们文字，因为我做不到。我从他们文字看到他们记忆的模样。

就像我的青春迷恋背着一把吉他浪迹天涯，而我现在知道，天涯就在我的脚下。文字也是一样的。

2021.6.13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