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潘河。

七彩潘河。

七彩潘河。


作者/时兆娟

七彩潘河。


七彩的潘河


夏日清晨的五点多钟,我沿着潘河散步。

风带着脚,自北而南跑过潘河河道的时候,轻轻摸着我的皮肤,给人恰到好处的舒服。

时节刚刚过了芒种。今年雨水足,麦子长得饱,大片的麦子还没有收割。这得益于近几天干热干热的风,它们还在昼夜不停地攻籽添重。

人却苦了点。我就在夜里翻来覆去,不停切换在开空调和开电扇两种模式中,昏头涨脑。沐到这凉凉的风,精神顿觉一振。

脚下是新修的棕红色木质栈桥。沿着潘河两岸延伸,依形就势,高缓有致。邻水一侧有半人高的木质围廊,既安全,又能最大限度地亲近河水。

外侧的河堤上,一搂之粗的柳树上垂下串串柳条。每一串柳条上浓深的绿叶尽头,都有几片颜色泛浅、泛黄、偏白的叶子。一眼就能让人辨别出这是不断推陈出新的生命迹象。

晨起散步的人还不多,摊开双手,左手提着红,右手携着绿,隐隐走进了唐诗宋词的人生大写意。

七彩潘河。

图自:方城县交通局李金匡


潘河近几年一直进行着大建设。从河底,到河堤,再到两岸,大型工程夜以继日。

因为建设,只沿正中南北大方向挖着一条深深的沟,平日里就流着细细的水。秋天的时候,河底长满过一人多深的蓼花,串串浅红色的花穗在风中摇曳,摇出了一冬的水瘦天寒。

我曾在冬天站在潘河岸旁,想看出“江南江北蓼花红,都是离人眼中血”的忧伤。可看来看去,竟然看出了“春风又绿江南岸”的柳暗花明。然后就心满意足地带着这柳暗花明的心境回归了俗世烟火。

一路向北,距离老潘河桥还有大约百十米的时候,前方出现了一只水鸭子。这是我的老朋友了。

我曾在每一次沿河散步的时候和它们碰面,知道它们有很多只,冬天夏天都在乐此不疲地把潘河水面的平静划破,搅动成一圈一圈的圆环。

它们特别淘气,不远也不近,恰到好处地勾引着人的魂,你能清楚地看见它们急速地入水,眨眼间又从不远处露出一个圆点,甚至能听得到那介于“咯”和“咕”之间的独特叫声,想象到它们在某处草丛之间孵卵育雏,却永远无法更近地辨析它们的五官。

我的老师就曾更正我,说它应该叫做“鹈鹕”。可我并不想弄清人生里的很多事,而更乐意享受一些小糊涂带来的快乐。就狡辩说生活在水里的鸭子,称之为“水鸭”并无不妥。

今天,这只水鸭离我这么近,我自然变得蹑手蹑脚了。

这一段橡胶坝前一段时间蓄过水又放了水。水草在充足的阳光和水分滋养之下长得丰茂水嫩,一大丛一大丛,绿得闪闪发亮。

几丛水草之间,是一个小小的浅洼。水被草色染得绿汪汪地。这只鸭把身体打开,平平的身体像海绵一样摊放在水面之上,就这么自由地从南边一丛游到北边一丛,又从北边一簇游到西边一团。在方寸之地间快乐忘我。

我看到它黑蓝的身体外围,包括最后侧的尾羽上,点缀着洁净而光滑的白色羽毛。它用大气沉稳的红色扁喙,迅速把什么东西含在了嘴里,又疾速地吐了出来。

它那看似平静的身子和一含一吐恰到好处的动静相宜,让我正如醉如痴间,它好像发现了我,红色的扁喙猛然一伸,一侧脸颊贴近草丛,整个鸭身已然隐匿无踪。

七彩潘河。

图自:方城县交通局李金匡


两块白色的云片翩然下落,铺开在几米开外的水草间。这是一只白色的鹭鸟。

这种鸟也是潘河生态珍贵的物种之一。它们的腿细长,浑身雪白。我曾数过最多的一群鹭鸟,一共有三十二只,大的小的雄的雌的聚在一起,或站或卧或偎或单,生机盎然的一个大家族。

我也曾见到单独的鹭鸟,就在当时水声鸣响的橡胶坝下最边缘处,沿着河岸优雅地跳着芭蕾舞。

这只从天翔落的鹭鸟,和水鸭的欢乐并不相通。虽然它们距离很近——拨开一丛水草,便见另一方天地。但它们用一种自然天成的一叶障目,很默契地无视了另一种的存在。

尚不知河底水深几许,也或者鹭鸟的水上飘逸技艺高超,只见它抬起一只脚,屈膝盖,向前迈步,肉质紧致的身体重量便落在看来很细、实则坚强有力的另一条腿上。

而与此同时,它那细长的脖颈从身体上靠近背部的地方弹出来,又长又尖的嘴巴急速地从水里啄了一下子,那小而圆的额头重又合着细长的脖颈贴紧了背。

它的嘴巴出击之高、之快、之疾、之猛,让你觉得,那浮游在水里的生物,与懵懂混沌之间已经进入了它的口腔,沿着它颈部细细的内管道,进入了另一种生命的轮回,宿命得无从选择与迟疑。

太阳光从东方散开,夹着金色的红光洒满河道。绿柳树、棕步道、白鹭鸟、嫩水草,一只红嘴白边的水鸭子,在晨光里各各自由。

同样自由的,还有吹过耳畔凉爽的风,以及肺里绿意深深的一个我。

七彩潘河。

图自:网络


灰色水泥质地的潘河桥上,有人骑车横贯东西,从城东奔赴西关,或从河西的家去往谋生的东关。据史记载,“城东门外是潘河”,河西是方城的老城区。城镇建设让城区面积急剧扩大,新生代的城东新区迅猛地长出了一栋一栋参天高楼。

而潘河,就是连接新与旧的那根脐带。我就与脐带之上,感受方城历史发展的脉动。

一枝杏树的枝条伸过河岸最外侧的石栏,横斜在了木质步道的上方。圆圆的杏叶像是美女含情的眼眸。这是潘河的原住民,在自家的房前种下的果树。在政府大规模的“三河一廊”工程改造之前,他们依据各自的喜好,栽种下了柿树、杏树、葡萄、核桃等果木。

不久前我走过,正是青杏转黄的时节,沉沉的果实让枝条有点不堪其重,饱含水分的杏果让人有着急于啖食的渴望。后来这些杏儿去了哪里,是被主人摘去还是被路人拿走,我都未闻其详。但能肯定的是,不管到了谁的手上嘴里,带去的必然是愉悦的感觉。

返身前行,越来越多的人走上了步道。忆起不久前的一个春夜,我被断续的写路思绪困扰,索性打开雨伞,走上疾雨中的木栈桥。那一刻正是子夜,整个城市都在雨滴的笙歌中睡得安然而踏实。

大点的雨滴打在伞上,再飞散成细细的雨末,笼罩在我的脖颈、面部,润润的轻轻的凉凉的。串成一串的桥上路灯,架起了黑暗与光明的连接之路。我也在穿越迷茫朦胧与清晰明朗途中,梳理透彻了自己的心境。

一落一起,一暗一明,都发生在这美丽潘河的同一段木栈桥上的一来一去。我既谛听了潘河的夜之韵,又见识到了它的光之远,真是何其有幸!

拾阶而上,走出木栈廊,灰色的滨河路两旁,左侧闪出隐于绿叶丛中火红的石榴花。再前走几步,硕壮的一棵夹竹桃树,盛大雪白的花朵,倒把厚重的桃叶绿意逼得浅了许多。

就这么一红一白之间,定格了七彩的潘河。(2021.6.7高考第一天午12:37于工作室)

*作者︱时兆娟:南阳市作协会员、二月河文化研究会会员、河南省报告文学学会会员,方城七小教师。「青眼有加qyyjtcq」专栏作者。

七彩潘河。

七彩潘河。

七彩潘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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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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