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枕头粑

过年了，我又忆起香糯可口的枕头粑。

我的老家是不产枕头粑，吃不上枕头粑的。因为我们那里土地贫瘠，一年的粮食根本填不饱肚子，没有风俗也没有资本做枕头粑。

枕头粑是川西南眉山一带的农村，与乐山交界的一些农家，每到春节前必备的年货。

我第一次见到枕头粑，是19岁第一次上丈母娘家拜年时，嫁到青神的大姨子来拜年背了一个用粽叶包裹、粽丝捆绑的像枕头一样的东西。妻子（那时还是女朋友）高兴地抱起围着地坝跑了一圈，说“吃枕头粑啰，安逸”。我才知道这个东西叫枕头粑。

后来我也知晓了枕头粑的制作方法。就是将糯米按一定比例兑上饭米（煮饭的米）加水磨成米浆，然后装进布口袋里滴干，待干成团后，将米粉取出2至3斤在盆里使劲揉匀，用几片大粑叶包扎起来，放进蒸笼里蒸熟即成。枕头粑形状像个枕头，其操作简单，营养丰富。

想吃的时候，将枕头粑切成片，在菜油锅里炸得金黄，吃起来外酥里软。那时候菜油精贵，把锅烧热，倒点油把锅底溜一圈，一片一片的炕黄，也可以炕出金黄，沾白糖或蜂蜜吃，那是人间美味。也可以和白菜煮粑汤，再切几片五花肉一起煮，香味独特浓郁。枕头粑现在仍然是眉山青神、丹棱县等地“最老百姓”的一道美食。无论是农贸市场，街边饭店，还是高档酒楼，都可以享受到美味的枕头粑。

以后每年春节后，我都会吃上枕头粑。大姨子后来也住进了城里，所以我也有多年没有吃过枕头粑了。

现在四川不少街上有买糍粑的，形状和做法与枕头粑一样，但中间有红豆沙。糍粑是咱农村做蒸笼席必不可少的一道菜。做席时，将糍粑切片放大碗一周，将扣肉或排骨堆在碗里，上蒸笼大火蒸熟，倒扣在盘子里，也叫香碗。糍粑好吃，但吃不出枕头粑那个味道。

在眉山一带，过年如果没有枕头粑，真的觉得失去了年味。所以过年少不了枕头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