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空间可以小，心灵空间却不能小。

风雨欲来。花园的角落，一个四五岁的小朋友蹲着看蚂蚁，年轻的妈妈陪着他，温柔的目光。蚂蚁们牵着长长的队伍，急急慌慌地奔忙。

记得有种说法叫“蚂蚁人生”，意思是人和蚂蚁一样，熙熙攘攘，忙忙碌碌，忙于觅食，忙于筑窝，忙于争端，一刻不停，直到生命的尽头。

如同人以俯视的角度观察蚂蚁一样，站在一个更高的观察视角看人，人蚁并无不同。无论我们认为自己有多重要，但从常识而言，不过一具脆弱易折的肉身，放置在天地宇宙间，短暂匆匆，如草木一秋，朝露易晞。

小，是真小。弱，是真弱。但生命的秘密就在于，能否清醒地衡量自己的小与弱，在这个世界里找到一种更合适的活法。

知道自己的小与弱，往往能够延伸出更广阔更通达的空间，而对自以为大、茫然无觉的人来说，很多东西却易成转眼云烟。

张岱与友人相约湖心亭看雪，“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舟中人两三粒而已”。

天地一白中，亭不过一点，人更是小之又小的一点。人在此处，视野却在更高处，看到自身如此之小，这与万物同在的小，我们能觉得他小吗？

物理空间可以小，心灵空间却不能小。

转换一个视角，即使渺小是人的宿命，即使在困窘处、为难处，脆弱也可以生出坚强，小处也可以生出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