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礼物》

我想，你们是圣诞老人今冬送给我的、也是我们全家的最好礼物了！

很惊喜，在今年的圣诞节见到久违的亲人们！三十几年了，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我的外佬（我的今年已九十高龄的外公）、我的三姨、三姨夫和亚东哥（三姨的儿子）还有我的小姨。在此之前，对他们我一直只闻其声，未见过其人。他们与我，真真是全新的面孔；我与他们，也许还似曾相识，毕竟我身上或多或少应留有我父母的影子。

这么些年，爸妈倒是间或回过几次老家。然老家与我，就像一个睡醒后记忆很深的梦，清晰而迷幻！在这种幻境中我也曾回过老家的，只是睡醒后无论我如何努力回忆也无法让它再清晰如梦中！于是，在自己编织的梦幻中已一晃三十年！三十年，岁月的长河中足以从无到有；从少年变中年；从中年变老年；从老年变高寿；从有再到无！沧海桑田，变换了的是容颜，变不了的却是心境！

记得很小的时候，就常听父亲说过：人就是活神仙！现在想来，真真的意味深长啊。平安夜还在安徽老家的亲人们，圣诞夜却已降临到我渭南的家，可不就是活神仙嘛！

见到亲人，真真的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啊！喜的是 这么些年来的惦念，终于有了归依，就算是梦，也将从此清晰；忧的是他们的年华都在老去，大姐早年虽见过他们，却也在一见面的岁月刻痕中泪眼婆娑！母亲更是数度哽咽，姨们眼泪也是擦了流，流了擦。也许，这样的场景，泪水是最好的呈现，是情到真处最自然的流露，且都把这思念融化在泪水中吧！

眼因流多泪水而愈益清明，心因历经沧桑而愈益温厚。我的高龄的外公，让我看到了高寿老人的淡定与从容。是的，是从容，在此之前，真不知这样金贵的词该怎么用。怪不得古人说：家有老，是个宝啊!高龄人身上永远有我们后辈学不完的优秀品质，而这些品质对我们活出自己人生的价值又是多么有指导意义啊！我的老外公啊，你的豁达我在我大姐的身上也看到了啊，这算不算也是一种传承？我的老外公啊，您的到来，明晰了渭南家人的梦；我的老外公啊，您的到来，让我的女儿在她能明白辈份关系的适度年龄，一下子自己学会理关系了，学会依辈类推了，并且是那样的准确！这些弥补了我多年理不清辈份关系的缺憾啊！感性很多时候是理性所不及啊，眼见的永远比想象的有质感啊！

老舍先生笔下的四世同堂已是不易，如今的您已五世同堂了，二姐的孙子该叫您什么呢？原谅我，又理不清这中间的关系了。不急，让我想一下，理一理，我叫您外公，我二姐也一样，我们是您的外孙女；我的女儿书面语中应叫您外曾祖父，那么我二姐的儿子也应叫您外曾祖父，她(他）是您的曾外孙女和曾外孙；我女儿以后的孩子应叫您外高祖父（这应是若干年后的称呼了，她现在还太小）；不急，我二姐的儿子有儿子了，就是您的玄外孙子，刚出生十天叫您外高祖父的小家伙！至于口语怎么叫，就入乡随俗吧！因了您的到来，我终于能静下心来饶有兴趣地研读五代以内辈份的排序了，这个丢不得的，长幼有序啊，年长者和年幼者之间的先后尊卑是应传承的。这也是我们中华民族的美德啊！《荀子·君子篇》中云：“故尚贤使能，则主尊下安；贵贱有等，则令行而不流；亲疏有分，则施行而不悖；长幼有序，则事业捷成而有所休。”

听母亲说，您小时候曾亲手种植过一棵皂角树，如今已是两个人合抱才抱得拢，亭亭如盖，下小雨的时候就像天然的帐篷，老人可以照常下棋、孩子可以照样玩耍，视力所及的范围内一眼就可以看到它。我查了下视力正常的人，晴天能见度好的情况下大概是5公里左右，难怪母亲说十几里远就能看见它，想必她思家乡心切，比常人又看得远些！

据说，很多人曾携巨款前来购买，都被您婉拒！您说，您栽它不是为卖的！是啊，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更何况，这棵皂角树，见证了您的印迹；这棵皂角树，很长时间都是远在它乡的亲人思念家乡的一个符号!希望家乡的后人们能谨记您的至言！

记忆里永远的老家啊！它日我定当与你相聚、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