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人)散文:父亲的“长大”,也是一瞬间的事

文/情感学院院长

全文共2344字

(感人)散文:父亲的“长大”,也是一瞬间的事

01

前几天,我曾在网络平台上发布了一篇名为《人的长大,其实是一瞬间的事》的文章,里面主要讲述了父亲深夜带我去看病的一件往事。

这不是我第一次在文章中提及那段往事,我记得很清楚,我第一次将其写入文章,是在初三那年。

当时,学校里举办了一场征文比赛,主题为感恩。在比赛现场,我洋洋洒洒写了七八页作文纸,这不仅惊呆了同桌,也引得负责监考的老师频频在我身旁驻足。

后来,我的文章获得了一等奖。

那篇文章,除了被张贴在校园宣传栏里向全校师生展示了好几个月之外,还被班主任在家长会上声情并茂地朗读了一遍。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家长们在教室里开会时,我和同学们都躲在外面偷看。透过窗户,我注意到,班主任刚读了文章的开头儿,我的父亲便默默地低下了头。

班主任读完了整篇文章,父亲都一直垂着头。等父亲终于抬起头时,我发现他的眼圈已经泛红,想必是想哭但一直忍着没哭出来。

(感人)散文:父亲的“长大”,也是一瞬间的事


02

家长会之后,父亲和我一前一后骑着车子回家。

在路上,我数次故意靠近父亲的车子,压低声音问他刚才是否哭了,可父亲却像没听见我的话似的,一直闷着声往前骑车。

我知道,父亲这是一种默认。

回到家后,父亲照例在厨屋里帮着母亲烧锅,我照例在厨屋外帮着择菜,不经意间,我听见父亲对母亲讲,“咱儿把我写到作文里去了。”

“把你写好写坏了?”对于我笔下的父亲,母亲似乎充满了极大的好奇。

“写得不孬!”父亲的话语中挂着一丝笑意。不知道是在高兴于我没有把他写成坏人还是欣慰于我的文采。

后来两人聊了什么,因为声音太细,我再怎么竖起耳朵也都听不清了。当我把择好的菜送进厨屋时,我只听到一耳朵好似“孩子长大了”之类的感慨。

当天餐桌上,不知怎的,一向不怎么喜欢讲话的父亲,经母亲一撺掇竟喝醉酒似的打开了话匣子。

也就是那天,我知道了父亲成长过程中的一些隐秘以及他发觉自己长大了的那个“瞬间”。

(感人)散文:父亲的“长大”,也是一瞬间的事


03

听父亲讲,因为我的奶奶过世比较早,在他小时候,我的爷爷一向偏爱他——作为家里的独苗苗,父亲可以说是“万千宠爱于一身”。

宠爱一多,父亲就被惯得不成样子。

十八九岁时,父亲在隔壁村结识了一批不三不四的小混混,也不知受了他们的什么蛊惑,有好长一段时间,父亲整日在牌场子里混迹。

起先,爷爷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着父亲只是贪图一时好玩,想回头立马就可以回头;可当别人拿着父亲签字画押的欠条找上门时,爷爷这才知道父亲在牌场子里已经输掉了家里的十几袋粮食和三头青山羊。

当晚,爷爷当着三个女儿和街坊的面儿狠狠地扇了我的父亲一巴掌。伴随着响亮的巴掌声,还有几句不怎么中听的呵斥。

父亲从没有受过这般委屈。听父亲讲,耳朵眼儿还嗡嗡响着呢,他就收拾衣裳出门了。

第二天天不亮,父亲就爬上了前往东北的火车,后来辗转到了齐齐哈尔。

在齐齐哈尔的大半年里,父亲没有给家里捎去一条音信,他暗暗在心底发誓与那个扇他巴掌、当众拂他脸面的老头儿断绝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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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可到了那年的年根儿,听着窗外腾起的阵阵鞭炮声,父亲还是动摇了不回家过年的念头。在集市口儿吃了一顿热气腾腾的饺子后,父亲一咬牙就连夜乘火车回了家。

等父亲的身影出现在家门口时,已经是腊月二十三了。正当父亲在门口犹豫着该怎么样跨进家门时,端着脸盆往门口泼水的大姑首先发现了他。

大姑惊叫着跑过去拉住父亲的胳膊,她边急促地喊着“弟,你总算回来了”边把父亲往最西面的屋子拽。

父亲知道,那间屋子里住着曾扇他一巴掌的人。

听见了动静,爷爷也拄着拐棍走出来了。许是寒风诱得爷爷的哮喘犯了,没走几步,他就喘着大气歇住了脚。

那天,父亲没有喊一声“爹”,他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我回来了”,然后便一头躲进了他之前的那个房间。

第二天天亮时,院子里山羊的哀鸣声惊醒了父亲。他推门往外看,爷爷正在当院子里杀羊。

瞧见了父亲的房门豁开了一条缝,爷爷高声喊父亲过去帮忙。那时,山羊似乎还没有断气,爷爷划着尖刀子给羊剥皮时,它的四肢还时不时地抽动着。爷爷交给父亲的任务就是帮他摁住羊腿,若是羊腿乱蹬,稍有差池,就很难得到一整张好羊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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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听父亲讲,当时他摁住羊腿时,他的眼睛一直盯着爷爷看。只见,爷爷先是用尖刀子小心翼翼地划破羊皮和羊肉之间的那层白膜,然后滚动着拳头使劲把羊皮给褪下来。

大概是羊皮和羊肉粘得太牢了,还没把羊皮剥下来多少,爷爷就已经开始张着嘴大声喘粗气了。

父亲想腾出手来帮爷爷,可爷爷却挥着尖刀子回绝了他。

“我还能干得动。”说这句话时,爷爷的喘息声更大了。可那天直到整张羊皮被褪下来,爷爷都没有同意父亲的帮忙。

炖羊汤时,爷爷又系上了那条不知道穿了多少年的白围裙。父亲注意到,往年,整个炖羊汤的过程,爷爷都可以一直站着;可那天,他却不得不在锅台旁放了张凳子。

等到锅里的羊汤开始泛白,爷爷盛出来半碗让父亲尝尝。许是家里的铁勺子太沉了,盛汤时爷爷的手臂明显有些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

望着爷爷的这般模样,父亲的嗓子眼儿里立马蓄满了泪水。他低着头轻轻在碗沿儿附近抿了一口,还没来得及抬头,爷爷就急促地问他咸不咸。

父亲没有尝出来咸淡,或者说,他当时压根儿就没有心思品尝羊汤的咸淡。他从来没有想到,大半年的工夫,爷爷竟然老成了这个样子。

那一年,爷爷六十四岁,虽然年龄在村子里还排不上字号,可他的喘息和手颤,分明昭示着他已经步入老年人的行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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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炖好了那锅羊汤后,父亲跑到河堤上背着所有人狠抽了自己两个嘴巴子。等他再次回来时,爷爷已经拄着拐棍在门口等待了。

“爹生怕你又跑了......”心直口快的三姑说出了爷爷守在门口的实情。

望着不远处一直在假装忙碌的爷爷,父亲在心底暗暗发了誓。从此,他再没有和隔壁村那几个“兄弟”来往过。

再后来,在爷爷的支持下,父亲开始做起卖雪糕的正经营生,生意算不上特别好,可也算是“立业”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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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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