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致这种疾病的病毒不仅会破坏嗅觉和味觉，还会破坏人类感知世界的所有方式。对于某些人来说，损失可能是永久性的。

作者 斯泰西·科利诺 编译 陈讲运

一个戴着防护面具的女人在巴黎街头漫步时闻到了玫瑰的香味

考虑到他病得有多严重，迈克尔戈德史密斯似乎是幸运者之一，因为他活了下来。在 2020 年 3 月患上 COVID-19 重病后，他在 ICU 使用呼吸机度过了 22 天。幸运的是，戈德史密斯的病情有所好转，康复后他在医院接受了中级护理。就在那时，他开始意识到他的左耳听力已经丧失了大部分。

“我听到的任何东西都必须是响亮的，然后听起来像查理布朗的老师，”现年 35 岁的戈德史密斯说，他指的是老师在流行的卡通节目中发出的荒谬的噪音。

他那只耳朵里也传来一阵静电声，原来是耳鸣。在他完全从感染中康复并回到新泽西州卑尔根菲尔德的家中后，这位 IT 安全分析师和两个孩子的父亲接连看了一位医生，寻求缓解他的听力问题。他尝试了几种不同的处方药，但仍然没有好转。

很容易将我们的感官视为理所当然——直到其中一个出现问题。这是许多患有 COVID-19 的人在意外失去嗅觉和味觉时发现的。不过，最近很明显，COVID-19 感染也会影响视力、听力和触觉。

从短期和长期来看，这种病毒会影响我们感知世界和与世界互动的所有方式。

纽约大学格罗斯曼医学院神经病学教授詹妮弗弗龙特拉说，虽然不会危及生命，但“失去任何这些感觉都令人沮丧，尤其是在这种感染的情况下突然发生的情况。”

听力下降

像戈德史密斯一样，许多从 COVID-19 中康复的人继续经历一些听觉丧失。在国际听力学杂志3月刊中， 研究人员 回顾了已发表的案例研究和其他关于 COVID-19 症状的报告，他们估计大约 8% 的 COVID-19 患者出现听力损失，而大约 15% 的患者出现耳鸣。

机制尚不完全清楚，但专家怀疑这种疾病可能会影响连接中耳和喉咙的咽鼓管。拉什大学耳鼻喉科副教授 Elias Michaelides 解释说：“对于任何病毒感染，您都可能出现咽鼓管功能障碍，这会导致中耳积液——这会在耳鼓上起到机械阻尼器的作用。”芝加哥医疗中心。

他说，一旦有人从疾病中恢复过来，咽鼓管就会排出体外，并且在大多数情况下听力会恢复正常，尽管这可能需要几周的时间。同时，服用口服减充血剂和使用鼻腔类固醇喷雾剂可能有助于加速引流，Michaelides 说。

但如果病毒破坏了内耳或耳蜗的感觉神经元，可能会出现突然的听力损失，而且可能是永久性的。这种神经损伤究竟是如何发生的尚不清楚，尽管这可能与 COVID-19 引发一系列炎症效应和小血管损伤的能力有关。

由于戈德史密斯在完全康复并尝试了各种处方药后左耳的听力没有改善，他去看了纽约大学朗格健康中心耳鼻喉头颈外科系主任 J. Thomas Roland, Jr.。罗兰告诉他，他是人工耳蜗的理想人选，人工耳蜗是一种小型电子设备，可以直接刺激听觉神经并产生大脑记录为声音的信号。

“内耳是一个非常脆弱的器官，非常容易受到微血管问题和炎症的影响，所以我对人们经历与 COVID 相关的听力损失或耳鸣并不感到惊讶，”罗兰说。

2020 年 9 月，戈德史密斯的左耳通过手术植入了人工耳蜗。他说，这让世界变得不同。“我现在对单个单词的识别率达到了 80%，如果我的左耳听到完整的句子，识别率甚至更高。” 当设备打开时，他的耳鸣完全消失。“我希望我不需要这个，”戈德史密斯说，“但我很高兴我拥有它。”

视线模糊

其他感染 COVID-19 的人报告了他们的视力问题。去年发表在BMJ Open Ophthalmology上的一项研究 发现，光敏感、眼睛酸痛和视力模糊是患者更常见的眼部疾病。在一项涉及 400 名住院的 COVID-19 患者的研究中，研究人员发现 10% 的患者患有眼部疾病，包括结膜炎、视力改变和眼睛刺激。

“眼睛中肯定存在引起症状的病毒载量，但这并不意味着它一定会导致眼睛长期疾病，”该研究的合著者 Shahzad I. Mian 说，他是纽约大学眼科和视觉科学教授。密歇根大学医学院。

Julia A. Haller 解释说，一些医生仍然发现 SARS-CoV-2 病毒会增加全身血栓的风险，包括视网膜血管中的血栓，这会导致视力模糊或某种程度的视力丧失，费城威尔斯眼科医院的眼科医生。

专家说，如果有人出现任何可能与 COVID-19 相关的视力变化，尽快去看眼科医生对他们来说很重要。“某些形式的视力丧失可以用药物治疗，这取决于发生的损害程度，”哈勒说。

刺痛和麻木

一个人的触觉也可能受到 COVID-19 感染的影响，因为该疾病已被证明会导致持续的神经系统症状。

在2021 年 5 月发表的一项研究中，研究人员评估了 100 名未因 COVID-19 住院但有持续症状的人。他们发现 60% 的人在发病后 6 到 9 个月会出现麻木和刺痛。有时这些症状遍及全身；在其他情况下，它们局限于手和脚。

西北范伯格医学院神经病学教授兼首席科学家 Igor Koralnik 解释说，这些顽固症状背后的确切机制尚不清楚，但它们很可能与局部炎症和局部神经感染 COVID-19 病毒有关。芝加哥西北纪念医院神经传染病和全球神经病学科主任。

“在大多数情况下，[麻木和刺痛]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改善，”他说。“每个人都按照自己的节奏前进。” 在某些情况下，神经病的刺痛和其他症状可以用加巴喷丁等药物治疗，加巴喷丁是一种用于预防癫痫发作和缓解神经疼痛的药物。

嗅觉和味觉丧失

也许 COVID-19 对感官最显着的影响是失去嗅觉和味觉的一两拳。俄亥俄州克利夫兰市的医疗销售代表伊丽莎白·德弗兰科 (Elizabeth DeFranco) 在 2020 年 6 月出现轻度 COVID-19 感染后不久就出现了两种感觉变化。

58 岁的德弗兰科回忆说：“我当时在吃盐和醋薯片，但我什么都尝不到。”然后她意识到自己也闻不到任何味道。直到今天，这些损失仍然伴随着她，尽管偶尔她会闻到像刚割过的草一样的气味。

专家说，在任何人听说过 COVID-19 之前，病毒引起的嗅觉丧失就已经存在，但这种病毒导致嗅觉功能障碍或丧失的人的百分比远高于其他类型的感染。对2020 年发表的一项研究的回顾发现，在 8,000 名确诊为 COVID-19 的受试者中，41% 的人有嗅觉问题，38% 的人报告有味觉问题。当感染 COVID-19 的人失去嗅觉（称为嗅觉障碍）时，他们会全面失去嗅觉，而不仅仅是一种气味。

一般来说，嗅觉丧失主要有两种类型。当鼻塞或阻塞阻止气味分子进入鼻腔时，就会发生传导性气味丢失。感觉神经性嗅觉丧失涉及嗅觉神经元的损伤或功能障碍，这似乎是 COVID-19 发生的情况。

“对于 COVID-19，大多数人没有很多鼻部症状，但嗅觉丧失可能相当严重，”范德比尔特大学医学中心耳鼻喉头颈外科副教授兼主任贾斯汀特纳说。范德比尔特嗅觉和味觉中心。“我们认为这源于对生活在鼻子中并且特别容易受到病毒感染的支持细胞的损害。”

Turner 解释说，随着人们从 COVID-19 中恢复过来，再生细胞可以开始行动并产生新的功能性神经元。这使得大多数人在感染后六到八周恢复嗅觉——但不是每个人都这样做。那时，医生可能会开全身或局部类固醇，有时还会进行气味调理，这涉及反复接触具有不同气味的精油。这就像物理治疗的嗅觉等价物。

“你所做的是让嗅觉系统接触这些气味剂，帮助大脑形成新的联系，”特纳解释说。“一旦对神经元造成损害，我们就会依靠嗅觉系统的再生能力来帮助人们恢复嗅觉。”

克利夫兰诊所勒纳医学院耳鼻喉头颈外科教授兼系主任迈克尔贝宁格说，失去味觉通常与失去嗅觉密切相关。

“我们没有看到真正失去味觉的人 [感染 COVID-19]。当人们失去嗅觉时，他们的味觉就会减弱”——也就是说，他们区分不同味道的能力也随之丧失。“如果嗅觉恢复，味觉也会恢复，”贝宁格说。

自从她从 COVID-19 中康复以来，DeFranco 尝试了多种干预措施，包括类固醇药物、抗生素、冷冻疗法、颅骶疗法、补充剂、顺势疗法和嗅觉再训练。没有任何帮助。所以她找到了解决这些限制的方法来保护她的安全。她在家中安装了额外的烟雾探测器，因为她闻不到烟味。她在“保质期”前把所有食物都扔掉，并且经常让邻居闻她冰箱里的食物，以确保它没有变质。

最糟糕的部分：“想到这种嗅觉障碍可能会永远存在，真是令人沮丧。我不喜欢食物，”她说。“当我去海边时，我可能永远无法欣赏葡萄酒或巧克力的味道，或者在烤箱中烤制的烧烤或饼干的气味，或者空气中的盐分。除非它发生在他们身上，否则没有人能真正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