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下10度的连想 ——《跨年说》（7）

文 占顺

日子走来走去，在2021年的“二九”和“三九”交接的天气里，却出现了罕见的低温：今天北京最高气温都下降到零下10度了。

真是不可想象，这天气怎么就走向了这样的低温呢？

其实这些年来，北京人还真享福，冬天还真没有这么冷过。据气象台说，今天北京的低温也开创了新世纪冬天的最低点。

望着窗户外边那摇头晃脑的枯树枝，映入眼帘的是各色羽绒服的摆动。坐在电脑桌前，不禁还是让我想起了十来岁时，我曾经经历过的那个冬天。

那是1969年的冬天，是我们跟着父亲到“五七”干校难熬的第一个冬天。

这个地方，说北不北，说南不南，恰恰坐落在冬天不生火的长江沿岸。到了寒冬腊月天上的小风一股一股地吹来，把降落的雨水都吹成了冰渣，重重的砸在脸上就如小刀片似的，好像是在一片一片地削掉自己脸上的嫩肉！

最难熬得还是冬天的晚上，屋子几处透气，房檐底下那有三四指宽的缝隙中，老是像有一群小鸟在叫；钻进冰凉的被窝里就像进入冰窖一般。能让我感到欣慰的是，在岑河镇我上学的寝室里，薄褥子底下竟能铺上一个厚厚的稻草床垫，说起来犹如睡在席梦思的床上一般，尽管寒冷我还是掩头就着。

可是不几天下来，自己的手脚都被冻得像小胡罗卜一样的通红，到了晚上就感到一股股钻心的奇痒真叫难受。后来才知道这叫冻疮！上学的伙伴们和我一样，尽管傍晚他们把有冻疮的手使劲的在身上搓揉，难耐的痛苦总是挂在嘴边。

汪曾祺老师在他的《冬天》这篇散文中写道：“南方的冬天比北方难受，屋里不生火。晚上脱了棉衣，钻进冰凉的被窝里；早起，穿上冰凉的棉袄棉裤，真冷。”这话说的太真实了！我经历过南方的冬天，自己的感觉是不生火的南方，屋里和外边一样的寒冷，甚至屋里比外边还要冷！

2021年1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