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美国纽约房地产大亨罗伯特·德斯特在拍摄一个以自己为主角的纪录片时，忽然强压着惊慌去了卫生间。

在卫生间里喃喃自语说：

“……看吧，你被抓到把柄了……我到底做了什么，当然是杀了他们所有人。”

他不知道胸前的麦克风没关，这段话被一字不漏地录了下来。

不久之后被作为重要证据移交警察局，揭开了一段尘封37年的陈年旧案。

把自己又送上了法庭，接受法律的审判。

这样一个腰缠万贯、声名显赫的人，是如何与多起谋杀案有关？

又是如何一次次成功洗白的呢？

图1 罗伯特·德斯特

“她跳下来了”

罗伯特·德斯特，是美国纽约著名的房地产大亨德斯特家族的长子。

这个家族，在寸土寸金的纽约拥有十几栋摩天大楼，其中包括世贸大厦，是纽约最富有的家族之一。

威望仅次于特朗普家族。

在罗伯特七岁的时候，一天夜里正在熟睡，父亲突然走进他的房间唤醒了他。

对他说：“你过来，我带你去看妈妈。”

把他带到走廊的窗户边。

罗伯特看见母亲穿着睡衣站在对面房屋的楼顶上。

当时的小罗伯特完全没有想母亲站在楼顶上干嘛。

还快乐地挥手和她打招呼，喊：“嗨，妈妈！”

忽然女佣喊道：“她跳下来了！”

图2

小罗伯特亲眼看着母亲从屋顶一跃而下。

目睹了母亲跳楼自杀的全过程，这在罗伯特年幼的心灵里留下了深深的创伤。

他憎恨父亲，认为是父亲逼死了自己的母亲。

从此以后，他的性格变得孤僻怪异，行为反复无常，成为了一个不可捉摸又备受忽视的孩子。

在罗伯特10岁的那一年，心理医生曾为他做过一次心理评估。

在他的评估报告中标注了，其“有人格分裂甚至精神分裂的可能性”。

精神分裂是相当严重的精神疾病了。

但在罗伯特家族中，并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恶魔现形

1971年的秋天，30岁的罗伯特认识了当时还在医学院上学的第一任妻子凯瑟琳。

图3 凯瑟琳与罗伯特

他与凯瑟琳一见钟情，第二年就结婚了。

然而婚后他们过的并不幸福。

罗伯特性格暴躁偏执，在婚后暴露了真面目。

他对凯瑟琳以及凯瑟琳的家人毫无尊重，两人逐渐开始频繁的争吵。

罗伯特甚至当着凯瑟琳家人的面，对凯瑟琳使用暴力。

使凯瑟琳对婚姻充满了恐惧。

凯瑟琳一直想要有个孩子，但是罗伯特却坚决反对，甚至在一次凯瑟琳意外怀孕后，逼她做了流产。

这使得凯瑟琳对这段婚姻彻底绝望，并且提出离婚。

但就在凯瑟琳提出离婚后不久，她突然失踪了。

她最后一次出现是在1982年，朋友吉尔伯特家的一次聚会上。

图4 凯瑟琳的朋友

期间她接到了丈夫的一个电话，要求她立刻回家。

随后她变得惊恐不安，浑身颤抖，并在离开之前对朋友们说：

“记得一定要来看我，我害怕他。”

朋友们开始以为他们只是夫妻之间吵架，所以并没有太在意。

几天之后，罗伯特报警说自己的妻子失踪了。

他还发了悬赏通知，说希望有人可以提供妻子的线索，自己愿意给予1.5万美元的酬谢金。

罗伯特对警方说：

妻子回家后他们因为一些事大吵了一架，所以妻子坚持要回到纽约曼哈顿公寓去住。

他亲自开车把她送到了火车站，并且在她到家后还通过一次电话，然后就跟邻居喝酒到很晚。

图5 悬赏

可是几天后他收到医学院的电话，说凯瑟琳好几天没去上课了，他这才知道妻子失踪了。

警方认为这是一起很普通的人口失踪案，所以并没有在意。

还安慰罗伯特回家等候消息。

但朋友们在知道凯瑟琳出事后，想起凯瑟琳临走前和他们说的那句话，认定凯瑟琳的失踪和罗伯特有关。

于是去警察局说明了这些情况。

但是警方仍然毫不在意。

凯瑟琳的朋友们非常愤怒，决定自己行动查清凯瑟琳失踪的真相。

他们在罗伯特家附近监视他，并且翻找了罗伯特家门口的垃圾桶，希望能从垃圾里找到一些线索。

图6 垃圾桶里属于凯瑟琳的东西

他们在垃圾中发现了凯瑟琳用过的很多东西，衣服、化妆品以及一些书籍。

感觉罗伯特好像已经知道，凯瑟琳不会再回来了。

最重要的是，他们还在里面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垃圾场、桥、挖、船、铲子等单词。

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抛尸的场景。

并且凯瑟琳的朋友们还查到，事发当晚罗伯特并没有和邻居喝过酒。

罗伯特说当晚曾打电话到曼哈顿公寓，后来也被证实是假的。

送凯瑟琳去火车站也没有任何人可以证明。

凯瑟琳的朋友们又把这些新线索告诉了警方。

但是由于一直未能找到凯瑟琳的尸体，也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这是罗伯特所为。

图7

所以凯瑟琳失踪案最后还是无疾而终。

这件事在当时的纽约闹得沸沸扬扬，还引来了大量媒体的宣传报道。

所有人都认为凯瑟琳的死一定与罗伯特有关。

只有罗伯特的好友苏珊·曼伯特站在他身边，并且担任了他的发言人。

保护他不受舆论攻击。

重启调查，苏珊却被枪杀

2000年的一天，纽约警方抓到了一个犯人，这个人犯了猥亵罪。

他为了减轻处罚告诉警方，他知道18年前凯瑟琳消失案的真相。

是罗伯特杀死了自己的妻子，就在他们住的湖边别墅内。

于是这个封存了18年的案件被再次重启。

当年苏珊为了保护罗伯特，用了不少手段使大众相信凯瑟琳还活着。

图8 苏珊与罗伯特

这为警方调查真相造成了不小的阻碍。

重启调查凯瑟琳案，苏珊是一个绕不过去的人物，她知道很多事情。

但是就在调查组到达苏珊家里之前，苏珊被枪杀了。

她后脑中枪，倒地而亡，家里后门开着，房间内所有的一切都没有被翻动的痕迹。

警方猜测凶手是她认识的人，因为房子也没有被强行闯入的痕迹。

这个死亡的时间节点太可疑了。

不能不让人怀疑是不是苏珊掌握着什么把柄，罗伯特怕她透露给警察，灭了她的口。

但是查来查去，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警方最后还是将这个案件定性为了黑帮仇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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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苏珊的父亲是黑帮成员，开枪从后脑把人打死是黑帮处决的手法。

苏珊这个案件里，她的尸体被发现是因为警方收到了一张字条。

字条的寄出日期是苏珊被杀前一天。

字条上面写着苏珊家的住址，和尸体这个单词。

毫无疑问，这张字条是凶手寄出的。

字条上有一个单词“BEVELEY”出现了拼写错误，结尾应该是“LY”,而不是“LEY”。

虽然这张纸条，在当时的调查中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但它后来给追查真相带来了关键的转折。

身上缠绕着一起失踪、一起死亡案件的疑云。

图10 笔迹相似的字条

虽然警方没有给罗伯特定罪，但这引起来媒体对他的狂热关注，他走到哪里都会被记者缠着。

这让罗伯特感到心烦意乱。

为了躲避媒体的跟踪和舆论的压力，他假扮成哑巴老人，搬到了一个名叫加尔维斯顿的小岛上。

一张收据使罗伯特浮出水面

2001年的一个晚上，一对父子正在加尔维斯顿湾的海边钓鱼。

突然在不远处发现了几个黑色垃圾袋。

出于好奇他们就走过去，捡起了一个袋子，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只手。

吓得他们赶紧跑回岸边，并迅速报了警。

警方通过打捞，找到了20多块人体组织。

除了头部，其他身体部位都被找到了。

警察还在其中的一个垃圾袋里，找到了一张被浸泡过的报纸。

图11 莫里斯·布莱克的驾照

报纸上有一个地址，和一个指纹。

通过报纸上的地址和那个指纹，警方查出死者就是房子的租客莫里斯·布莱克。

警方在排查布莱克时，他的邻居哑巴老妇人塞纳，引起了警方的怀疑。

走廊上有一些血迹，是通往哑巴老妇人的房间的。

警方拿到搜查证，搜查了老妇人的房间，在房间里发现了大量布莱克的血迹和一些划痕。

警方判定这里就是分尸现场。

房子的主人告诉警方，这位老妇人预付了一年的房租。

但时常不在家，在世界各地旅行，不过她的小叔子经常来看她。

警方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因为这个房间很简陋，房屋租金很低。

图12 罗伯特当年居住的房间

一个有钱，能支持自己长期在全世界各地到处旅行的人，怎么会租住这样的房子呢？

他们怀疑根本没有哑巴老妇人这个人，那个小叔子就是租这间房的本主。

警方在后院的垃圾桶，发现了一张眼科诊所预约取眼镜的收据。

而收据上的签名，是罗伯特·德斯特。

当时这个名字并没有引起警方的特别注意，因为加尔维斯顿离纽约实在太远了。

警方根据预约的时间，等候在眼科诊所。

而罗伯特·德斯特果真出现了，警方抓住他时，还在他的后备箱里发现了碎尸用的弓形锯。

被捕后的警方才发现这个罗伯特就是那个罗伯特。

图13 预约纸条

对于这次谋杀，罗伯特供认不韪。

他告诉警察说：自己之所以要杀害布莱克，是因为一次酒后失言，透漏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之后布莱克就以此对他进行威胁，还想要敲诈他一大笔钱。

俩人在争执的过程中枪支走火，击中了布莱克。

而自己当时由于慌乱，就从后备箱里拿出锯子、斧子等工具，将其肢解。

这辩解非常可笑，根本没有人相信。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这次终于可以判他的罪行时，德斯特家族庞大的律师团队开始发挥作用。

律师团先是请来了精神医师作证。

证明罗伯特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以此来解释罗伯特的各种行为。

图14

然后把罗伯特的谋杀，辩解为迫不得已的自卫和手枪意外走火……

罗伯特在法庭上，言行前后不一，叙述自相矛盾。

最终罗伯特还是被判无罪，释放了。

这就不得不让人感叹资本的力量。

连一向比较严肃的纽约时报，都在头版头条用大标题嘲讽：

房地产大亨被判无罪释放，将邻居肢解的德斯特，辩称出于自卫。

但无论被怎么嘲讽，罗伯特还是又从谋杀罪里脱身了。

只是因为这次肢解邻居被逮捕后，他曾弃保潜逃过，被判有期徒刑5年。

但是入狱后没过几个月，他就又被放出来了。

图15 当时的报纸

忘关的麦克风

罗伯特作为这个家族的继承人，身上缠绕着许多疑团。

他的身边发生了多起失踪、谋杀案。

这些事件或直接或间接都和他有关系，但由于拥有滔天财富，能请到豪华律师团，他每次都能脱罪。

2010年，一位著名导演以他的人生经历为原型，拍摄了一部电影，名字叫《那些最美好的事》。

罗伯特看完电影后不满意，亲自给导演打电话，希望他能为自己拍摄一部纪录片。

由他自己来讲述当年所发生的一切和背后的故事。

在纪录片拍摄期间，摄制组重新整理了当年的各种证物和证词。

并找来当年的很多相关人员，对当时的案件进行回顾梳理。

图16 接受采访

导演还把之前存在的疑惑，以访谈的形式让罗伯特解答。

就在纪录片拍摄到第五集时，又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

苏珊的继子在整理其遗物时，发现了一封苏珊和罗伯特来往的信件。

而这封信件上的“BEVELEY”，出现了和苏珊枪杀案中警方收到的那张纸条上同样的拼写错误，而且字迹也十分相似。

摄制组将字条和信送去给笔记专家鉴定，专家判断出于同一人之手。

摄制组拿这个问题问罗伯特时，罗伯特猝不及防，变得十分紧张，甚至双手开始颤抖。

罗伯特只承认给苏珊的信是他写的，对于匿名信他表示不知情。

图17 辨认字迹

至于同样的拼写错误和字迹却无法解释原因。

摄制组将两个单词打印成字条，让他分辨哪个是他自己写的，他甚至分辨不出来。

摄制组告诉他拍摄结束后，他走向卫生间。

结果工作人员关闭摄像头后麦克风忘了关，于是发生了开头的一幕。

纪录片上映后，警方立即又对当年的两起案件重新展开调查。

2015年3月，罗伯特因涉嫌杀害苏珊以及非法持有武器被捕。

但案件还是经过了6年多的审理，期间罗伯特和他的律师团队使出各种策略，

试图来洗脱罪名。

一直到2019年，他可能是想体验一下牢狱中的生活，

才吐口承认当年写给警察的信，正是出自他的手笔。

最终在2021年10月14日这天，在80位证人，300件证物，陪审团七个半小时的审理下，

罗伯特·德斯特终因杀害苏珊罪名成立，被判处终身监禁，永久不得假释。

图18 被捕的罗伯特

而关于他身上背负的另外两条人命，目前还在审理当中。

算起来，罗伯特如今已有76岁高龄的，希望好消息可以在他临终前就能到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