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首富再换人 马化腾反超钟睒睒##白岩松谈父亲休产假##《最后的棒棒》主人公老黄去世#

1【引子】

麦子熟了，收获的是金灿灿的喜悦与幸福，那么，在麦子成熟之前呢？《人民文学》2016年10期，在许春樵的中篇小说《麦子熟了》，我们看到的却是无处不在、挥之不去的孤独。

2【内容概述】

生性安静的麦叶，26岁，高中肄业，家住内地群山深处的河谷地带，嫁给憨厚老实的桂生后养育一女，家庭经济本已拮据。雪上加霜的是，公公患有风湿，瘫卧在床，干不了活。生活的困境毕竟难不倒人，在一个冬夜，她与丈夫桂生抓阄决定谁外出打工。命运之神最终决定了让这样一个近于柔弱的村姑，跟随同村堂姐麦穗走出了大山。

“打工的日子，比牲口还要辛苦。”不是工厂装配线，就是扛水泥、卸黄沙这些男人都觉得难以承受的重货，或者给烤肉店洗碗洗菜，白+黑，再黑+白是常态，而且收入也相当有限。身体的累尚可忍受，内心的孤独又向何处倾诉呢？工作、生活很累了，还受到了工头王瘸子无法摆脱、死搅蛮缠的性骚扰。人性的良知与道德的底线，让麦叶说不。情急之下，麦叶拨了老乡的老耿电话，最终得以脱险。老耿也是一头同厂打工夜晚跑摩的铁牛，而他在救麦叶的过程中打伤了王瘸子的爪牙，被处以拘留十五天，赔偿医疗费营养费5640元。

善良的麦叶颇感不安，无以为报，反复琢磨后，决定请老耿吃饭，却引起麦穗的误解，以为麦叶与老耿勾搭上了。回村后，麦穗在丈夫面前夸大事实，引发村里的闲言碎语，最终导致桂生偷车撞死老耿，走上犯罪的末路。

3【人性的孤独】

麦叶的生活是清苦的，更是孤独的。尽管她面对社会、家庭、伦理道德的重重负荷，但父母、丈夫、同事都无法理解其内心的苦楚，而唯一一个可给她的心灵带来一些慰藉的老耿，也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

麦穗带麦叶走出大山，在打工中与王瘸子的手下老郭有染，并不时通过微信结识社会闲杂人员。她带领麦叶到王瘸子工地干活，并了解王瘸子的用意。麦叶拒绝王瘸子的非分之想，麦穗极力支持，但误解了老耿对麦叶的关心。虽然她同情麦叶的遭遇，却无意间引发了桂生的悲剧。麦穗也是孤独的，她小小的愿望就是能过上一种有人疼爱的小女人生活，而她的愿望达到了吗？

老耿练过武术，身体结实，为人仗义，是打工者女人群落的梦中情人，连麦穗都看上了他，麦叶也对他有好感。老耿的确也与众不同，比如，同住在下浦村的阿水死了，尽管是嫖娼得性病死的，但对于他农村的家庭来说，那是天大的灾难。于是，老耿牵头，发动大家捐款，也是一件善事。

老耿和麦叶因这事而初步相互了解，广义地说，老耿也算撩妹，非要麦叶捐三十元。他们之间有了感情是因为麦叶遭人调戏，他见义勇为而致。这事，导致老耿受伤，花去了一笔不菲的医药费。事后，出于感恩，麦叶在宿舍请老耿吃饭，而且把自己喝醉，她是有把身体给老耿的初衷，但老耿没有乘人之危，他通过多次接触，感觉她不是没有道德底线的人，遂放弃非分之想，而是让麦叶好好休息。

随后的一次被抢劫中，老耿莫名受伤，虽然小说没有涉及主谋者，读者不难看出这与王瘸子有必然联系。由于老耿夜晚跑摩的属于跑黑车之列，城管没收其车并处以罚款，他被迫离开本地，到舟山打渔。最终丧命于麦叶丈夫之手，悲剧令人深思。

老耿也是孤独的。人人都说他撩妹，是一个花心大萝卜。事实上，他连清纯的麦叶“引狼入室”而没有乘人之危占便宜，足见他是一个真汉子，但是周围的人谁理解呢？而仗义的老耿到死都不知道是谁将他害死的，其命运堪比窦娥冤。

桂生，本是一个憨厚老实的后生。家庭重担面前，与妻子抓阄决定外出务工人员，显得懦弱无奈；麦穗带回“莫须有”的消息，疑心妻子与人有染，无法接受村里的闲言碎语，在父亲撒手人寰后不通知妻子，显示出他的心灵狭隘；偷车撞死老耿，以捍卫农村汉子作为男人的最后尊严。桂生也是孤独的，作为一身力气的农村汉子，呆在家里照顾瘫痪的父亲和幼女，干不完农村的体力活远远不敌“戴绿帽”的心理负担，导致了他成为一个杀人犯的人生悲剧。

从故事中不难看出，小说的几个主要人物，麦叶、麦穗、老耿以及桂生等，尽管他们常年像铁牛一样劳作，每天的生活被一件又一件为生计奔波的事情占得满满的，但他们的内心就像是一座荒岛，被生活形形色色的起起伏伏搅得混混霍霍的江湖所环围的一座荒岛，因此，孤独不可避免地会陪伴他们一生。

4【孤独的打工者】

说到孤独，人们不可避免地会想到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生活在马孔多小镇的人们，百年浮沉，无处不在、挥之不去的永远是孤独。为什么马孔多的人们如此孤独？文学大师马尔克斯从社会历史发展、民主文化、民族特性诸方面描绘了拉丁美洲落后的生存状态和精神状态，探寻了导致其落后愚昧的社会根源、民族根源和文化根源，展示了拉丁美洲“百年孤独”的状况，也寻找到百年孤独的原因。

许春樵的《麦子熟了》也描述了打工时代打工者的孤独，他的作品也浸润着无处不在的象征和比喻意味。他的作品同样从社会历史发展、民主文化、民族特性诸方面描绘了这个时代打工者或者底层人们的生存状态和精神状态，探寻了导致其落后愚昧的社会根源、民族根源和文化根源，展示了打工者孤独的状况，也寻找到打工者孤独的原因。

为什么小说中的麦子、老耿、桂生、麦穗们会感到孤独？尽管他们各自本分地工作与生活，却互不理解各自内心的酸甜苦辣。这里同样也有当今打工者所处的社会根源、民族根源、文化根源以及个人的生活方式与思维方式。既然揭示人物的孤独，许春樵对人物内心世界的多种艺术手法也值得点赞。如动态的肖像描写、环境描写、人物的瞬间心理揭示、独特的内心独白。就像列夫﹒托尔斯泰在《安娜﹒卡列尼娜》所展示的一样，许春樵不仅洞悉人物瞬间的内心世界流动的隐秘过程，而且也揭示了这种流动的意识是多层次的。表情与内心、表层意识与内层意识、内层意识与深层意识之间交互作用，从而形成瞬间意识活动的四维空间。

比如，国庆节放假的时候，关于请不请老耿吃饭，麦叶纠结了一个上午，麦叶的心理活动从表情、表层意识、内层意识与深层意识等四个维度反复纠缠，关于请还是不请？请呢，怕让别人看见；不请呢，自己又出尔反尔不讲信用，最终决定还是请。

那么，请老耿吃饭又在哪儿合适呢？在村巷小馆子里？怕人看见。在镇上“夜来香”馆子里？刚出了事，更不能去。在自己的出租房里？一旦被人发现，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但外表温柔、表层意识胆小的麦叶，内心深层里是倔强的，她最终决定就在自己的出租房里请老耿吃饭，然而敏感的麦叶的意识深层里隐约地还有一些自己说不清的感觉：作为一个孤身女人，去请一个孤身男人，而且是一个所谓“闲扯”过一二十个女人的孤身男人，这本身就有名不正言不顺的社会背景，从而为他俩最终的悲剧命运埋了一个伏笔。

我们看到，麦叶这些复杂的心理活动，都是通过她动态的肖像描写来完成的，她整整一个上午，一边想一边在不知不觉中把她的“鸽子笼”——出租房里里外外收拾得干干净净，枕巾、床单、被子、镜子、甚至老鼠啃坏的纸板箱、水泥地板等都收拾得一丝不苟，暗示了麦叶是一个干净的女人。

国庆节放假了，下浦村空了一大半的环境与麦叶复杂得连自己都理不清的内心的反衬，也凸显了人物性格与命运的孤独性。

5【孤独但不绝望】

象征和比喻是许春樵作品的核心，这之于许春樵的创作，就像水作为人的生命之源一样重要，也是他作品的创意之处。他把小说底层人物苦难的生活境遇用特有的幽默笔调表现出来，节奏张弛有度，悲而不伤，孤独但不令人绝望。

比如，“中秋节快到了，日子越来越难过的台湾老板给每个员工发了一箱廉价苹果，不少背井离乡的员工捧着苹果流下了感动的泪水。”那种反生态文明建设带来的繁荣必然是泡沫式的繁荣，给人们带来最大的伤害必然是内心的孤独。紧接上文，“麦叶没怎么感动，她只是在这个日子想家里的女儿小慧，她的牙该长齐了，还想桂生是不是又到镇上给公公抓药去了。”

再比如，“过年的气氛好极了，相邻亲戚们走东家，串西家，跟共产主义似的，走到哪家吃到哪家，抓起筷子就夹菜，端起杯子就喝酒。乡下虽不富裕，但过年了杀猪宰羊，炖鸡烧鸭，整天吃得满嘴流油是有保证的。小慧以不到五岁的智慧对麦叶发出感概：妈妈，要是天天过年就好了！麦叶和桂生都笑了。”

看看，尽管小说人物平常没日没夜打拼，内心孤独，但读者能深切体会到他们过年时的欢乐祥和。他们苦中“寻乐”的人生态度，更能够激发出读者向上、向善、向着未来的乐观情绪。

6【结语】

一个缺失了人文关怀的社会，一个缺失了生态文明建设的社会，其生存状态必然是乱象丛生；一个缺少了人文关怀的企业，其结局必然是惨淡收场。反之，一个蕴含人文关怀的企业，其前途必然是麦子熟了，丰收在望。

小说的结尾，在只剩下麦叶和小慧两个孤儿寡母的情况下，麦苗主动邀请麦叶带着小慧到其网店打工，这样雪中送炭的人文关怀，由此，我们有充足的理由相信，麦苗的网店肯定会有麦子熟了的那一天。

同理是否可知，一个蕴含生态文明建设的社会，一个处处可见人文关怀的社会，其生存状态必然是老百姓安居乐业，社会生态文明。所幸，当今的中国，现在正以举国之力，大力践行宜居宜业的生态文明建设，尤其2020年的中国，面对疫情，硬是脱贫攻坚决战决胜，其人格文明、生态文明、产业文明的播种麦子之路，必然会收获和谐共生、良性循环、全面发展的麦子熟了的愿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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