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逆结构——论自然和人类社会的进化（上卷）（71）

十七、进化之路（1）

生命是如何进化的？人类社会又是如何演变的？它们沿着一条什么样的路径一步步前行？是一条条清晰的直线，还是纵横交错的网络？亦或是一团乱麻，没有方向可循？为了弄清楚这个问题，我们同样使用物理学的原理以及哲学“对立和统一”的分析方法，将生命和人类社会的进化都纳入一个前后连贯的、统一的理论框架中来分析。

有机分子开启了生命进化之路。有机分子是由各种无机分子结合而成的平行结构，它们进一步结合在一起形成更加复杂、更加有序的组织结构，这种结构能够实现物质和能量有序的流动。当有机分子大量生成后，它们既作为构建现有生命体的基本物质形式，也成为未来新的生命体获取物质和能量的来源。无数的有机分子以不同的方式组合起来，形成了自然界中的异养生物和自养生物。当它们能够获得所必需的物质和能量，它们就迅速繁衍，向地球的各个角落延伸。后来，更复杂的海洋生物和陆地生物出现了，它们的生存和繁衍都是以同样的方式进行的，它们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一个个相互关联的生命群体。这些生命都是由不同的分子组成的，这些分子不仅代表了不同的物质形态，其中也蕴藏了大量的能量，它们因此成为了地球上巨大的物质和能量的“储备库”。这些生命形态的繁衍也意味着物质和能量的储备越来越多，这些储备将会为未来出现的更复杂的生命形态提供物质和能量的来源。生命的出现从来都不是孤立的，它们从点到面、从简单到复杂不断地发生着进化，并在进化过程中相互利用，这样就在各个生命形态之间形成了许多物质和能量的转换系统，这些系统便是我们所熟知的地球生物圈的“食物链”。我们可以把每个物种的繁衍看作是物质形态横向的延伸，即“物质的储备”；把由不同物种构成的食物链看作是能量在不同物质形态之间实现的纵向传输，即“物质和能量的转换”。不同的食物链之间可以是平行的关系（非竞争关系），也可以是相互交叉或者部分重叠的关系（竞争关系）。这样一个纵横交错的网络在地球上形成了一个物质和能量的储备、流动和转换的循环系统。绝大部分物种都不能离开这个生命系统，它们必须生存在能够获取足够食物的环境中，这意味着它们必须从现有的环境中建立各自的食谱，结果它们与环境以及周围的其它物种形成了相互依赖的共生关系。不同类型的物种会分布在不同的地理环境中，它们从中获取所需的食物，于是便在不同地域中形成了包含不同物种的生态环境。

在进化过程中，哪些物种能够从生物圈中“脱颖而出”呢？这主要取决于物种获取物质和能量的现有方式以及对未来变化的适应能力。如果某一物种在获取物质和能量的方式上作出了前所未有的创新，那就意味着它打开了全新的生存空间，也意味着一个“爆炸式”的物种繁衍时代的来临。在生命进化史上，让人印象深刻的创新事件有：细菌、植物和动物的相继出现、南方古猿走出丛林、智人走向全球、农业革命、工业革命。每一个事件都代表了物种在生存方式上出现的一次重大创新，这些创新意味着生命获取物质和能量的方式发生了巨变，其中既包含了技术手段的创新，也包含了社会组织结构的创新，两者的协同作用产生的自我强化效应加速了进化的过程。

蓝细菌以及后来出现的植物都属于自养生物，它们大量利用了以前从未被利用过的二氧化碳（异养生物排出的废物）、水和阳光，生产出了有机物和氧气，它们因为得到了“取之不尽”的资源而占领了地球的各个角落。动物的出现正是利用了自养生物的剩余产品——氧气，并从生长繁茂的植物中获取能量，动物因此随着植物的繁衍一起遍布到地球的各个角落。于是，在动植物之间形成了一系列食物链。幸运的是，动植物在获取物质和能量的方式上是互补的，它们能够相互利用，而不存在直接的竞争，这种互惠互利的方式增加了它们繁衍的机会。类人猿在成长过程中并没有很好的物质条件，它们走出丛林后依靠身体结构和活动方式的改变而存活下来，但没有太大的发展空间。它们以动植物为生，自身没有完全脱离动物的范畴，与动物之间在获取食物方面仍然存在着直接的争夺。在狩猎和采集阶段，人类通过群体合作开始逐渐占据了主动的地位，野生动植物成为相对稳定的食物来源。直到发生了农业革命，人类才在真正意义上主宰了自己的食物链，他们从被驯化的动植物身上获得了更多的热量。到了工业革命，人类在科学技术方面获得了实质性地突破，驯化动植物的水平也大大地增强，并开始从以前未被利用过的矿产资源中获取所需的能源，制造具有强大功能的机器设备，由此人类在利用物质、获取能量的方式上都发生了巨变。如今，人类在太阳能、风能等天然能源的利用方面，以及方兴未艾的互联网、人工智能等先进技术方面都取得了快速发展，这些技术进一步强化了人类的生存能力。人类进化的路径与其它物种有所不同，它属于进化的高级阶段，它的内涵非常地丰富，既包含了身体结构的遗传进化，还包含了意识方面所发生的变化。将这些不同的进化方式放在一起进行综合分析，可以展现出一幅更加完整的、在多种力量的推动下形成的生命进化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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