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纪动物真不容易，居然还要会出庭

虽然现代大多数刑事司法系统都认为，非人类的生物缺乏道德行为能力，不能对某一行为负责。但根据记载，欧洲从13世纪到18世纪陆续发生过多起对动物的审判。

数个世纪以来，欧洲许多地区的动物，包括昆虫，都可能面临刑事指控。现存最早的动物试验记录是1266年，Fontenay-aux-Roses处决了一头猪。直到18世纪，这样的审判一直是一些法律体系的一部分。动物被告同时出现在教堂和世俗法庭上，它们被指控的罪行从谋杀到刑事损害不等。

这些被审判的动物几乎都是家养动物，其中多数是猪，但也有狐狸、狼、羊、驴、牛、狗、马、羊人会受到司法审判、惩罚，被处以火刑或者其他死刑。

在审判过程中，动物们有三次出庭为自己辩护的机会，如果他们输了，他们通常会输，他们会被要求在一段时间内离开当地。

如，在1379年的法国，一个养猪人的儿子被两头猪袭击并杀死。法庭裁定，一头猪发起攻击，另一头随后加入。法官判处这两头猪死刑，无论它们是否负有直接责任。1567年，一头母猪被判绞死，不仅因为它袭击了一个4个月大的女婴，还因为它在袭击的时候格外残忍。1457年秋天，法国萨维尼的村民目睹了一头母猪和六只小猪袭击并杀死了一名5岁的男孩。时人对猪进行了审判，法庭上有法官、两名检察官、八名证人和被告的辩护律师。证人的证词毫无疑问地证明是母猪害死了孩子，但是小猪却没有人看到它们是否参与了攻击，尽管它们身上溅满了鲜血。法官判决把母猪绞死，小猪们则被赦免了。

根据约翰尼斯·格罗斯在他1624年出版的《Kurze Basler Chronik》一书中记载，1474年一只公鸡因为下蛋而被审判，罪名是“违反自然的可憎罪行”。整个国家都在关注这件事，那只公鸡被指控与撒旦所生下了巴吉里斯克。

动物有可能被判死刑，也有可能被判无罪，其刑罚通常是流放或死亡。有些动物，尽管不能自我辩护，仍然设法通过法律程序赢得了自由。1750年，一名男子和一名母驴被控兽交而上了法庭。这名男子很快被定罪并判处死刑。然而，那头母驴被宣告无罪，因为镇民们向法庭提交了一份文件，指出那头驴“无论在言语、行为还是生活习惯上都是最诚实的动物”。这一评价导致陪审团得出结论，驴是被暴力和不正常的主人伤害的无辜受害者。

而猪在法庭上往往表现不佳时，比如在囚室里大声呼噜，这种不冷静的态度往往可能会对它们的审判造成不利。

而老鼠、甲虫、鳗鱼、水蛭、蝗虫、蛇、蜗牛、白蚁、象鼻虫和蠕虫等等，虽然它们不太可能是天主教徒，不过它们面临最严重的处罚也就是逐出教会，而不是死刑。当时人认为啮齿动物和昆虫不是人类控制的对象，也不能被民事当局逮捕和监禁，因此，有必要求助于教会。

在16世纪，法国的奥顿市民指控当地的老鼠残忍地吃掉并破坏他们的大麦作物。15日，一种名为“丁格尔”的甲虫因破坏瑞士伯尔尼的农田而遭到起诉。1659年，一处意大利公社联合起来，起诉毛虫，指控它们侵入并破坏了他们的田地。

同一时期，德国美因茨发生了一起针对苍蝇的诉讼。在这种诉讼中，不论是法官，还是教会，都会表现出了令人印象深刻的公平公正，比如这场诉讼中，苍蝇被传唤后拒绝出庭，法官同情它们的矮小和年幼，为它们指派了更适当的辩护律师，以防止它们再次缺席。

有认为，这种对老鼠和害虫的审判，源自于当时人们对驱除老鼠、害虫手段的匮乏，在当时可用的手段有：将黄鼠狼的灰烬或猫洗过澡的水洒在田野上驱赶老鼠；捕获啮齿动物，将其阉割，并将其放生在其他啮齿动物中间，以阻止它们；把蓖麻放在受灾的田里，赶走鼹鼠；把大蒜挂在头羊的脖子上以保护羊群免受狼的伤害。

动物审判一直是困扰历史学家的课题，有认为这种历史行为中存在夸大或不良记录，据说，部分信仰天主教的偏远地区，依然存在动物审判。有学者认为，动物审判定义了人类与动物的关系，在逻辑上和非逻辑上重申了人类在世界上的司法权利。透过历史的镜头，动物审判告诉现代人，现代人眼中的奇怪轶事，却是中世纪人们对理性秩序追求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