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在，老家在，种绿不止。

传说中的“清明前后，种瓜点豆”，到了五莲变成了“谷雨前后，种瓜点豆”。清明时节后一周，贴墙栽了几棵北瓜至今缩头缩脑、没精打采，只能苟延残喘于世，甚是可怜。同时种下一畦扁豆，一畦豆角，未见回音。栽下的一小畦黄瓜也死伤过半。难道是新冠跨境传到植物上了？非也，非也。错在本主原来四体不勤。天命不可为，时令就是天命，因没听老人言，所以吃亏在眼前。

上周，在老家院子里翻一小片地，晾晒了几天，让土壤松软呼吸，得以休养生息。本周六，谷雨前一日。我从早市买了辣椒、茄子、苦瓜等幼苗，又补买了几棵黄瓜苗，再栽一遍。调沟、挖空、插苗、浇水、培土。没等离开，秧苗蔫了一半儿。俗语曰“霜打的茄子——蔫了”，到我这里成了，“刚栽的茄子——蔫了”。我正百思不得其解：我买的幼苗棵棵亭亭玉立、精神抖擞，怎么没过几分钟就蔫了呢？坐在一旁的老娘搭上了腔：“你这苗子呀，那叫早春的韭菜芽——嫩了点儿。这苗子呀，看上去越老相儿越容易活，那是掀开苗铺多日的，苗子跟周围的环境都适应了。像你买的这些苗子一定是刚掀开铺的，见光就倒，即使不死，也皱皱巴巴不爱长。”言之有理，心有不服，待下周看结果。

其实我种下这些东西，真的也不敢奢望能吃到什么。老娘一个人在家，吃穿还能自理，除了孤单、乏力之外，有一大群儿孙送着饭菜，再加邻居偶尔扔下的一把菠菜半把韭菜，吃的不成问题。我种一片绿意，老人在家看到一片小生命，那就是力量。孩子们在外，想到那片绿，那就有了家的念想。

我虽不懂农事，依然年年种绿，傻傻地种着，种着……

但愿是一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