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驰人生》| 重载踌躇 告慰青春

《飞驰人生》是一个童话故事,

戏剧般的成长轨迹和心灵地图,

是我们触不及的理想国。

我们只是普通青年,

有着平凡的青春。

《飞驰人生》| 重载踌躇 告慰青春

《飞驰人生》让我们回顾自己那白衣飘飘、单纯温暖的人生区间,可是我们再也唤不回那直指骄阳的凌空一跃。

这部作品是处于后青春期男人的青春怀旧与青春告慰。

残酷青春——无因的反叛

有关青春的叙事由来已久,古典时代是作为成年的雏形,启蒙时代是作为蓬勃欲发的生长期,都可以追溯到人类原初时候的成长仪式。

近现代以来的浪漫主义和民族主义将“青春”重新赋予意义,同社会和政治整体联结起来而神话化了。就中国而言,五四时代是颂扬青春的高涨期,此前的青年被塑造成父权制压抑下不得张扬的活力。在新文化的代言人那里,青春被赋予了至高无上的功利性价值。

李大钊说:“青年者,人生之王,人生之春,人生之华也”,应当“为世界进文明,为人类造幸福,以青春之我,创建青春之家庭,青春之国家,青春之民族,青春之人类,青春之地球,青春之宇宙,资以乐其无涯之生”。

考察当下青春叙事的话语源流,自然可以追溯到这个早期的宏大命题——它设立的个性解放、反抗压制、恋爱自由、性别平等主题,成为此后青春叙事屡屡掘取的思想资源和精神起点。

1968年蔓延全球的青春革命,无论从社会运动还是从文化话语来说,都是青春的临界点,青春的残酷与纯真的纠结,之后迅速走向世故和成熟。

青春的残酷侧重反叛的行动,青春的纯真关注洁净的质地,两者从来都是血脉相连、无法分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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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骑士》

从1955年尼古拉斯·雷的《无因的反抗》到新浪潮主将特吕弗的《四百击》,从大岛渚惊世骇俗的《残酷青春物语》再到浮世绘,20世纪60年代迷惘与在路上状态的丹尼斯·霍珀的《逍遥骑士》到放浪形骸的《猜火车》,横贯欧美东亚,构成了叛逆青春的全球性网络。

叛逆的青春耗尽了自身的力量,将波澜壮阔的艺术生活化实践为死水微澜的日常生活审美化,映射在亚太地区新兴的经济政治体,比如中国台湾那里,一种欣乐和畅、朝气洋溢的氛围氤氲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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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击》

感喟青春——清新的惆怅

1977年10月,一位新竹师专的美术老师在皇冠杂志上开设《诗的画,画的诗》专栏。1981年,台湾大地出版社出版了她的诗集《七里香》和散文集《芊芊芳草》,后来席慕容的名字随着她那些简单清灵、纯美忧伤的诗文迅速风靡在全岛并波及20世纪90年代的大陆内地。

1979年,一个叫李宗盛的新竹私立明新工业专科学校电机科学生,和好友组建了木吉他合唱团。他们开创了一种后来由南方岛屿席卷到北京,以感喟青春逝去、怀念美好岁月的校园民谣的风潮。

这是如今小清新的先辈们,“南方”的乡土和潮湿气息滋润着在城市季风中日益干枯、理性化、功利化的心灵。

与文学、音乐同行,影像上是侯孝贤《风柜来的人》、《恋恋风尘》中那些从台东和台南海边来到台北寻找生活的少年,是张暖忻《青春祭》中在云南傣家寨中经历朴实淳厚之美的知青女孩——原先同叛逆青春、激越反思并行的纯洁、成长与忧伤的青春日益登上了主流的舞台。

再回头看,我们会赫然发现一个耐人寻味的巧合,1991年的杨德昌回眸60年代台北青春往事的《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已经是残酷青春的最后绝响,而政治、社会、历史的巨大负压在壮大起来的清新、怀旧和伤感中被轻松抖落,青春书写和记忆滑入个体、内心和向往的柔软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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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柜来的人》

叛逆青春——欲盖弥彰的风向

在格斯·范·桑特的《不羁的天空》中,残酷青春的主题已经被改写为酷儿叙事——叛逆必得借助肉体自己的离经叛道来进行。而到莱塞·霍尔斯道姆的《不一样的天空》里,已经是普通的小镇青年吉尔伯特在日常生活的艰辛和琐碎中的平静和挣扎了。这是一个带有普遍意义的文化转型,岩井俊二的《情书》、马楚成的《星愿》、黎妙雪的《恋之风景》……正是这些普通青年的纯情记忆伴随着我们70末80后这代人的校园生涯。

半个世纪后,李安拍摄了《制造伍德斯托克音乐节》,将20世纪60年代美国摇滚的盛事,重写为一个犹太青年精明的文化生意,更可见一个时代的反抗和激情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的风向流转。

当一度以文化寻根和宏大理念著称的张艺谋也回过头来改编网络小说拍摄抽空历史、清新无比的《山楂树之恋》时,这个老男人的纯情正迎合了社会情绪的暗涌。

《飞驰人生》| 重载踌躇 告慰青春

《猜火车》

祭奠青春——扭捏的早逝

没有几年的光景,70后和80后的人们已经不经意间占据了文化表达和接受的核心地带,这些人也开始像先辈一样过早地进入回忆或书写自己尚未完结的青春。

或者干脆说,在各种表述中,人们都迷恋于自己的青春,根本就没有打算走出去,没有打算经历社会的通过仪式。

“高晓松们”正是70末80后人青春期的食粮,就像在经济和文化上紧追不舍的现代化一样,高晓松们又是台湾小清新迟到的兄弟姐妹

这似乎构成了一个精神的谱系,然而因为新生一代面对的整个时代已经迅速被资本收拢,所以他们很容易被贴上世故或者被迫世故的标签。

因为消费的逻辑让任何人无所遁形,心灵的天高海阔、精神的自由飞升、思想的深邃邈远,统统都能够被转化为形式各异的商品,满足目标不一的群体。

《飞驰人生》| 重载踌躇 告慰青春

叛逆少年的当代化身——韩寒主动或被动地成了被消费的符号偶像,曾经的小清新也难以逃避文化工业的势力所及,它们宿命般地进入小布尔乔亚们精神的超级市场中,甚至走得更为过火,走到郭敬明那里,像做市场调研一样,主动开发商机、目标客户、特定受众,然后以团队工业化的形式批量推出可供销售和消费的产品。

大历史已然老去,小时代悄然降临。天空没有一道彩虹,如何安慰彼此的忧伤?而励志+小清新是那道恍惚间的彩虹,在惊鸿一瞥之间,焕发出如同世界刚刚诞生时候的光芒和洁净。

装扮青春——麻痹的漫游

走出青春的人们,对于世道的艰难逐渐明了,面对残酷现实他们并没有闭上眼睛,而是转过目光,寻找一种替代物。面对不能承受之重,就让灵魂进行漫游。这不再是飘飞远举,丝毫不具有超越和升华的欲望,因为人人都是现实主义者,是一个陷溺在生活泥淖中的世故明白人,自知个体的弱小,只想在胶着的日常中找一块暂且落脚的石头,哪怕它很快就要沉入生活的沼泽之中——悲观主义的花朵在过于喧嚣的孤独中冉冉开放。

从消费青春中得到快乐是肤浅的,但不妨碍成为慰藉的凭仗,伤感是轻微的,不具有净化或者陶冶的功能。它将真实生活过滤淘洗,打磨光洁,整肃干净。这种经过美化和简化的纯粹正是对污秽与混乱的现实的不满,而这种不满因为无法抗拒又显得绝望,于是只能逃避,而这种逃避则是更深一层的绝望,尽管涂抹上了明丽光鲜的颜料。

说到底,青春叙事不过是在为最简单纯粹的真善美建造一个镜花水月的纪念碑。

《飞驰人生》| 重载踌躇 告慰青春

青春叙事在无信仰时代的暂时自我抚慰,在新道德规范尚未确立之前,充当一种类似于宗教的轻盈替代物。而我们这些观看者,投射自己情感进去的人,倒映了泛滥于我们时代的自恋——我们满眼中看到的都是镜子,镜子里面全是自己。

人们心照不宣,谁都不愿意去追究童话结尾的Happy Ending。其实,幻觉在其诞生前就已经散去,纯洁繁华落尽,成长早已完成,人们只是想在这个不再青春的时代里,让死去的纯真永垂不朽。

这是真正的绝望,只不过人们不愿意承认那是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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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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