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学生的暑假生活—睡眼惺忪出门干活,山上梨儿蜜蜜甜(7)

 二娃去年考上外省一所本科大学,数学及应用数学专业。他性格内向,寡言少语。平时,能在卧室呆着,就绝不到客厅;能在家缩着,就绝不会出家门。暑假还没开始,我就开始愁:近50天的暑假如何安排他?

一个大学生的暑假生活—睡眼惺忪出门干活,山上梨儿蜜蜜甜(7)

  昨天一家人收获屋侧地里的包谷,在邻居堂姑父强劳力的帮忙下,我们终于在晚7点收完。晚饭、洗澡、睡觉。躺下,头一挨枕头,就沉沉睡去。

  平时在城里,不到11点不上床。即便上了床,看会手机,一不小心就过零时了。做了半天农活,身体是极度的疲累,拿着手机想看几眼,眼睛却不听从大脑使唤,使劲睁了几下,也睁不开了。放弃,关灯睡觉。

  第二天早上醒来,还是睡下时的姿势。一晚上,身也没翻一下,梦也没做一个。估计,有人抱去丢了,也不会醒。

  是被爷爷和二娃爸开门的声音惊醒的。我从枕边摸出手机一看,不到6点。望了眼窗户,天光明亮。

  我问:你们去扳包谷了吗?

  二娃爸说,你们睡。

  我周身酸痛,软弱无力,我试了两次,才坐起下床。

  二娃呼吸平稳,眉头舒展,睡得正香。他也还是昨晚入睡时的睡姿,面朝窗户,右侧俯卧,两腿分开,左腿上右腿下。

  我坐在床边,看了他好一会,不忍心叫醒他。

  我上了厕所,洗脸、漱口完毕,又进屋看二娃,他仍睡得香沉。我犹豫了又犹豫,进出屋几次,才下定决心叫醒二娃。

  在七月,六七点是做活路的最好时光,既凉快,天又亮。不然,太阳一出,气温噌噌地升高,那罪够人受了。

  二娃,起来了,起来了。我声音不高,怕吵着隔壁的奶奶。奶奶身体不好,全家人都尽量让她多休息。

  二娃一点反应也没有。

  二娃,二娃。边喊,边摇他肩膀。

  嗯嗯嗯。二娃抬手挡我,嘴里含含糊糊。

  起来,起来了,爷爷都出门了。

一个大学生的暑假生活—睡眼惺忪出门干活,山上梨儿蜜蜜甜(7)

  妈,再睡哈哈儿,再睡哈哈儿。二娃翻身朝床里滚了去,扯了被子卷住身体。

  不睡了,不睡了,早上凉快,一哈太阳出来了。我硬着心肠,继续哄他起床。

  再睡两分钟。二娃把被子卷住脑壳。

  123456789……60,123456789……60,我没有停顿,快速地数了两遍,数完,又催:好了,两分钟了,起来起来。

  边说,边拉扯他身上的被子。二娃的腿夹住被子,手扯紧被子,我拉扯了几下,扯不过他。

  我干脆止了手,说了句让人无法拒绝的话。

  我说:你爷爷70多快八十了,6点就上坡做活路,你却还在床铺上睡觉。

  儿子掀开被子,坐起来,揉了揉眼睛,穿了拖鞋,起床洗脸。出门前,我看了下挂钟,6:20。

  从家里出来,一条乡村水泥路直达玉米地,不到1KM。路沿一条无名小溪而建。溪两边,全是水竹。与慈竹比起来,如果说慈竹是高个壮实的男人,便水竹便是纤细瘦小的女子,竹尖弯弯地垂下,两岸的水竹,便把无名小溪遮了个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别是小溪的影子,就是小溪流淌的声音也全给遮敝了。

一个大学生的暑假生活—睡眼惺忪出门干活,山上梨儿蜜蜜甜(7)

  蛙虫似乎还在睡,小鸟也没醒,路边的野草,滴着露珠,也没睁眼。我们推着小推车,“轰隆隆,轰隆隆……”在我们身后,是被碾压得粉碎的薄薄晨雾。

  妈,我说,爷爷他们栽包谷来做啥子?二娃问我。

  喂猪呀。他们每年都要喂两槽猪,一槽三四根。

  喂猪不是都喂饲料吗?

  饲料也是包谷黄豆这些粮食混合制成的,自己有包谷,就少买点饲料,降低成本。

  爷爷栽的包谷能喂几个月?

  不知道,说不定一个月都喂不到。他们还栽得有红苕,掺起喂。昨天你爷爷说,政府发了5斤黄豆种,也要点。

  唉……

  二娃长叹一声。

  我们也叫他们不要种庄稼,不要喂猪。像今年,春节时就反复给他们打过招呼,猪价肯定要降,要他们不要买猪。他们不信,又看不得猪圈空起,就又买了。现在,猪肉才十来块钱,喂了几个月,别说时间和饲料,买猪的本钱可能都收不回来。

  唉……二娃又长叹一声。

  老年人,没得法,说都说不听。只要他们高兴,他们想咋子咋子嘛。将来我老了,或许也是这样子,你和姐姐说的话,我一点都听不进去。哈哈……

  我哈哈大笑起来。

  唉……二娃又长叹一声后,嘴角扬起,也笑了。

  ……

  听得出,二娃的三声长叹里,有疑惑、有担心、有无奈。

  不管是歌曲《农夫渔夫》,还是综艺《向往的生活》,都是衣食无忧、不用操心播种与收成的农村生活,而现实却是,如此这般令人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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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俩慢腾腾地边走边聊。二娃推着小推车虽然走在我左边,但小推车的轰隆声,依然把二娃的话割得七零八落,我听起来有些吃力,不时要求二娃重复说。

  不一会,我们到了包谷地。公路上,已有几堆扳下的包谷了。

  包谷地有二亩左右,位于小溪岸上,香樟林坡下,高速桥墩前,公路边。这块地,修高速路时被临时征用过三四年。当时,打成水泥地,修建成临时工棚。我曾怀疑,被打成水泥地面的土地,是否能还原为耕地。但现在,确实成了耕地了,春种花生秋栽油菜七八年,爷爷说,这是养地。前年起,开始栽包谷。当时,与土地打了一辈子交道的爷爷,心里也没底,不知种包谷能收获几成。现在看来,还不错。

  我问,包谷堆在公路上,要是有车来咋子办哟?

  弄早的,没得车过。在包谷林里扳包谷的爷爷,高声回答。

  从小推车拿下来小板凳,我和二娃坐在路边,开始撕包谷壳。二娃眉闭眼合,睡眼惺忪,无精打采。

  二娃,你身上痛不痛?

  不痛,就是想睡瞌睡。二娃打了个呵欠,回答我。

  我浑身都痛。还是年轻好呀,恢复快。瞌睡一哈哈儿就没有了。我笑着说。

  呵呵。对我的话不置可否时,就用“呵呵”回我。我习以为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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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会,奶奶也拖着拖鞋到了。爷爷和二娃爸扳完包谷,也坐下。

  包谷随意堆放,几乎点了半边公路。我们专注地撕着手上的包谷壳,很少说话。今天撕的包谷,是装在饲料口袋里,运输时不占地势。

  凉风吹拂,有露珠滴落在手臂上,凉浸浸的。小鸟低低地飞过包谷林,啾啾鸣叫,婉转清脆。

  不时地抬头,看向太阳升起的方向。心里隐隐地希望,不要出太阳,不要出太阳。可太阳不以我的意愿为意愿,它照常升起。不过,我们坐的地方,还没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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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干了一下午,今天就熟练多了,速度就比昨天快了许多。当太阳晒着我们时,我们已经撕完最后一个包谷。吃过早饭的堂哥,像是算着时间似的,我们刚把口袋扎紧,他就开着皮卡车,带着两孙女,拖着一辆电动鸡公车来了。——帮我们运包谷呢。

  几口袋包谷,一车就拉走了。车只能开到屋前的坡下,再转到电动鸡公车上,爬坡擂进地坝。

  二娃站在车厢里,扶撑着包谷口袋,以防掉落。其他人,则走路回去。等我们走到屋前的公路上,车厢里的包谷已被堂哥用鸡公车擂进地坝了。说了擂了两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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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做早饭空隙,我拿了两个口袋,叫上二娃,随堂哥去坡上摘梨子。

  堂哥父亲与二娃爷爷是亲兄弟。昨天在堂哥家,听堂妹说,坡上幺姑爷的梨子好吃得很。

  走过几条田坎路,转上一个小坡,经过一块红苕地,就到了。我穿的是拖鞋,下坡时,脚下一滑,就吃了一个“坐墩肉”,惹得两个小孙女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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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棵梨树在岩边,一边是坎,一边是包谷地。包谷地里,栽着红苕,红苕藤爬满地。树上结满了梨,梨不大,没人采摘,梨掉了一地。

  堂哥先伸手摘了一个递给我,要我尝尝好吃不,好吃才摘。我接口来,张口就是一口,汁多味纯,清香纯甜,好吃。

  堂哥又伸手摘了两个梨,递给两个小孙女。二娃自己从树上摘了一个,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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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哥没吃,他爬上树,东望望西瞧瞧,觉得那个梨好,就摘那个。摘了梨,就往下扔;二娃在树下,牵开口袋接;我在旁边边拍照,边叮嘱堂哥小心点。

  堂哥在树上摘了10来个,跳下树。他拿过二娃手里的口袋一看,哎呀一声,连说了好几个完了完了。

  我奇怪,上前几步,往口袋里一瞧,哈哈,我竟然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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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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