叠石溪畔山韭菜

宜阳县城关镇叠石溪畔，是山韭菜的王国。

五一节过后，老家的天已经很热了，漫山遍野的绿越来越浓。叠石溪畔房前屋后的山坡上，山韭菜随处可见。特别是去年烧过荒的野地里，山韭菜长得更壮实，或三三两两，或成簇成片，就那样自自在在地、寻寻常常地生长着。

从庄稼地里劳作返家的途中，父亲会顺手从路旁的山坡上拽一把山韭菜。在我们这里，拽韭菜是不需用“专门”这个词的，因为韭菜几乎随处都是，一直在那里等着你，只要你愿意，随时来拽便是了。

山韭菜是极好的美食。农闲时，母亲把韭菜用山泉水洗净，剁碎，与煎鸡蛋混在一起，包饺子。其实这山韭菜也无需洗，纯天然地在自然中生长，无农药无化肥纯有机。饺子煮好了，你老远就能闻到韭菜鸡蛋馅特有的清香，绝对是饺子中的极品！轻轻咬上一口，白白的饺皮，裹着青翠的韭菜段和金黄的鸡蛋块，色香味俱全！

打小儿，我就以为韭菜是天赐野生，你想吃了就去山上随便拽。有一次，我在宜阳城里的菜市上看到有人卖韭菜，说是在地里专门种植的，让我很是困惑，心想这玩意儿还需要种？还有人掏钱买？城西叠石溪畔的东坡上不有的是吗?!

暑假里，我就自己去山坡上拽韭菜，只捡粗粗壮壮的拽。拽韭菜的时候，可不能连根拔，这样来年就长不出来了，需在最靠近根部的位置巧妙地扯一下，茎与根就分离了。韭菜的茎是白色的，上面长着三五条细长的叶子，看着就让人开心。多的手拿不住时，就顺手扯一根不知名的青草，把韭菜捆起来，放在竹篮里。韭菜多的很，人不用挪窝，小半天就装满一篮了。我自告奋勇地去给城里的外婆家送去，让她们也尝尝鲜。外婆手很巧，做了一锅韭菜馅的水煎包，香气怡人。傍晚我要回家了，其实也就在三里地外，外婆担心我迷路执意要送我到西关口，我沿着叠石溪一直往家走，回了好几次头，外婆还站在原地向我招手。

山韭菜七月份就陆续抽薹了，八九月份就开出韭菜花来。韭菜花小小的白白的，组成一簇，就像一把漂亮的小遮阳伞。韭菜花更好吃！我们把韭菜花掐掉，母亲将这些花和盐在瓷臼里捣碎，放进黑瓷罐里，还放进一些苹果瓣和红辣椒，压实，腌起来。这腌起来的韭菜花可以过冬。在漫天雪舞的冬日，夹出来一些韭菜花，滴几滴香油，最好再放些醋，下饭吃，美味至极。

小时候，韭菜就是家常，长大后口味也没怎么变，仍然感觉韭菜鸡蛋饺子是最好吃的，只是此韭菜非彼韭菜。二十年来，再也没有吃过老家叠石溪畔的山韭菜了，腌制的山韭菜花更是一种不可及的奢望了。

作者简介

祁小乐，笔名山溪，宜阳叠石溪畔三里庙人。

灵秀师苑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