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日头长啊,迟落早起,侵占了大部分的夜,即便夜色也带着酡红。印度洋上的海风含着燥热,人们身上蒙着一层汗结的盐霜。那是1937年的三伏天里,热的比常年厉害。一艘法国的邮轮正向中国驶来,载满人的扰攘,寄满人的希望,在无情、无尽、无际的大海上行进。
甲板上只有两个女人——苏小姐和孙太太。苏小姐对窘迫寒碜的孙太太心生鄙夷,冷冷地说:“方先生倒不赌。”孙太太鼻孔朝天,出冷气道:“方先生!他下船的时候也赌过牌。现在他忙于追求鲍小姐,当然分不出功夫来。”天气酷热难耐。哪来的冷气?方先生就这样出场了。孙太太冷气一出,揭了方先生的底,刺痛了苏小姐的心。
鲍小姐在这儿有很重的戏份。她在家里有一个半秃顶,戴大眼镜的黑胖子的未婚夫,与鲍小姐是黑成一片的。鲍小姐涂脂抺粉,赤身露体,晚上打鼾太响,翻身又重,却与方先生好上了。站成一道风景的苏小姐只能在风中凌乱,气得身上发冷。
接着插叙了方鸿渐的身世,介绍了他留洋的缘起,近乎滑稽。鸿渐无心向学,照起了镜子。却被家父痛骂了一顿。未婚妻伤寒离世,中了鸿渐下怀。加之周经理送他留洋,鸿渐觉得做梦都难得有这样的好运气。方鸿渐到了欧洲,四年换了三个学校,却心得全无,生活尤其懒散。最后在一个爱尔兰人那儿骗得一纸假文凭踏上归程。
苏小姐欣赏自己:艳如桃李,冷若冰霜。现在呢,却是自知如一件在箱子存放了一两年的好衣服,衣服的样子和花式都过时了,自怅自悔。所以呢,在这回程的路上,想给方鸿渐一个亲近的机会。可是呢,他跟鲍小姐的交情却像热带的植物飞快地生长。苏小姐只有等待,一直等到鲍小姐在安南下船。他才逮住了与方先生亲近的机会。他俩划算着到香港时下船,去浅水湾喝茶,晚上去看电影。
方鸿渐离家越来越近了。
页面更新:2024-0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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