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2月19日晚，北京工人体育馆，一场特殊的活动——央视春节联欢晚会正在这里举行。谁也没想到，它竟沦为“史上最差春晚”，并受到全国媒体一致炮轰，“批评信件装满了三麻袋”[1]。

有没有可能把选择权交给用户？

36年后，答案上线了。

一萌、普通酱丨作者

一萌丨编辑

36年前的“车祸春晚”

受1984年洛杉矶奥运会启发，1985年的央视春晚移师北京工人体育馆。

在那年春晚现场，因为没有无线对讲机，导致演职人员工作难以协调，各个环节衔接混乱，加上灯光昏暗，零下十几度的场馆内没有暖气，局面一度混乱到连奖品摩托车都不翼而飞。

这是史上最车祸的一届春晚，导演黄一鹤不得不在三天后的《新闻联播》上向全国人民道歉。在对这场晚会进行反思时，黄一鹤总结了两点。

首先是在设备差，技术不过关的情况下，就尝试露天直播。“设备非常原始。现在都是电脑控制，电钮一按就完。”[2]

其次是缺乏观众互动，没有感染力，即使设备非常好，工体那种空间也不合适。“在一个大的空旷的环境里面，底下的观众互动不起来 ，也就难以感染电视机前的观众们。”[2]

同样的技术条件下，“大场地”和“互动”无法兼得，这是导演黄一鹤用“停职半年”的处分换来的教训。

不过，技术真的能改变世界。无论是早年的热线电话和互动短信，还是近年来互联网公司力推的红包，都是以春晚为代表的节目尝试弥合时空的技术尝试。

红包会是历史的终结吗？有没有一种晚会，是这样的——

把选择权交给观众

想象一下，有一场晚会，它可能是这样的：晚会直播期间，用户除了发红包弹幕，还可以投票参与互动的方式，直接决定节目顺序、表演嘉宾和返场艺人。

对观众而言，这种自由度的晚会，将给他们带来极强的参与感和满足感；对主办方就没那么简单了，他们需要面对的考点是：在多轮投票带来高并发量的情况下，如何准确实时无延迟地统计和呈现观众票数，保证网络互动效果。想要实时统计，并保证用户良好的互动氛围还不被骂，难度并不亚于1985年的春晚。

第一个吃螃蟹的，是2021年1月15日举办的爱奇艺“为爱尖叫”晚会。

身处传统广电的央视尚且年年思变，举办过众多晚会的爱奇艺更是有底气拿出有技术含量的活儿了，比如刚提到的“实时投票互动”。

螃蟹吃了第一只就会有第二只，“实时投票互动”固然已经够新鲜好玩，但今年爱奇艺还给自己来了一道“附加题”：将多路直播流混合成一路播出，让观众通过“多画面”同屏观看功能。这意味着，无论是蔡徐坤或肖战的演出，华少的主持，还是马东和五条人在后台的互动，观众都可以任意切换观看。

今年的“为爱尖叫”可能是中国晚会技术与互动史上的一座里程碑：作为中国最高水平的互联网晚会之一，面对央视在36年前遇到的场地与互动之间的难题，通过互动和多画面切换，提供了不错的解决思路。

“二老满意”（老百姓和老干部满意），曾一度是中国影视和晚会成功的唯一尺度。但时至互联网兴起的今日，标准在悄悄发生变化。

“大众文化的转向，总是先发生在街谈巷议之中，先发生在年轻人当中，他们是潮流的带领者，当他们都变了腔调之后，紧接着电影电视都会随之一变”[3]。 当然，还有晚会。

只有满足年轻人熟悉的投票互动和临场感的晚会，才会受到年轻人真心喜欢。

晚会，新技术的练兵场

1985年春晚“车祸现场”至今已有36年，而近年来的春晚，不仅不会再掉链子，还用上了诸多新鲜技术：2015年，春晚微信红包成了微信支付普及的关键战役，也被马云叹为“偷袭珍珠港”；2019年，春晚首次实现了4K直播；2021年，即将到来的春晚将迎来8K/4K/VR同时直播……

不仅仅是春晚，更多全民参与的大型活动，成了新技术的试验田。

2016年，Youtube在被誉为“游戏界的奥斯卡奖”The Game Awards（TGA）颁奖典礼上，首次支持了4K流媒体直播。而在视频娱乐领域之外，双十一、618等电商购物节，也是电商企业验证系统稳定性的关键时刻。

为什么这些“节”与“会”成了新技术最好的练兵场？

原因很简单：第一，在这些关注度超高、流量峰值破纪录的场合，对企业的技术保障能力提出了更高要求，是挑战，更是经验。就在爱奇艺的“为爱尖叫”晚会中，首次引入的4路视角同时传输，在技术团队的努力下，实现了省带宽、不省效果的关键结果，而实时投票系统的加入，也需要爱奇艺在数据缓存中考虑更多时效性的问题。这些新技术在“为爱尖叫”晚会期间的尝试，将对未来多视频、可交互的视频产品积累宝贵的经验。

第二，则是市场方面的考量，新技术、新产品需要借大型活动的流量，获得种子用户，完成产品理念的初步传播。不论多机位直播，还是由用户票选的节目单，都是一次技术落地的过程，也是一次让观众获得新体验的过程——它们在创造新的大众娱乐形态。

我们需要思考——越来越快的光纤网络和5G提供了更多带宽；VR与AR都处于技术基本到位、更缺内容创意的“奇点”；综艺娱乐的观众互动，从短信投票到App打榜，节奏越来越快……这些新技术到底会带来怎样的融合与创新？

爱奇艺给出一个可能的解，即四路分屏“上帝视角”和可交互的“选择权”功能。

诚然，它们都还略显稚嫩，它的确给年轻观众们看厌了的晚会带来了久违的新鲜感，但在内容上，肯定还有更多创意等待挖掘：多机位的视角，用给解谜探索类的节目行不行？直播节目或者晚会，能不能围绕“互动”创造更有趣的剧本，而不只是用来给现场的节目单排排序？

体验的创新不是无本之木。技术升级的脚步从未停止，它们必然为人们的娱乐提供新的思路，某种程度上说，爱奇艺“为爱尖叫”晚会融合多视角、即时选择与反馈，模糊了综艺与网络直播乃至网络游戏的界限——就像几个爆款游戏带火了互动剧一样——年轻观众需要沉浸感与探索感，于是有了这些内容形态的创新，但这也要求内容的供应方在技术和创意上持续学习、进化和融合。

仅仅这两项技术，就已经让未来的综艺、直播充满了想象力。而我们还有更多技术储备等待垂青，比如VR，尽管VR技术曾经引起过行业泡沫，但直到今天，爱奇艺等公司仍然在VR领域持续投入。VR+娱乐的未来又在哪里？也许《头号玩家》或《赛博朋克2077》会给你一些想象力。

每家公司都在紧盯未来，谁先尝试，谁就取得了宝贵的抢跑时间。

参考文献：

[1] nk丢丢：春晚怀旧1985——并不太需要道的歉. 知乎专栏. 2017.12.10

https://zhuanlan.zhihu.com/p/21624793

[2] 周霞：央视导演揭秘春晚：85年移师工体惨败，火了董文华. 网易娱乐. 2009.1.5

https://ent.163.com/09/0105/14/4UTBC70E0003333D.html

[3] 王朔：我看大众文化港台文化及其他.凤凰网.2007.3.8

http://news.ifeng.com/c/7fYpMNhCKO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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