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网约车比你自己开车还污染地球？

编译 / 朱 琳

编辑 / 钱亚光

设计 / 师瑜超

来源 / Bloomberg，作者：Laura Bliss

十年前，优步技术公司和Lyft公司带着一个承诺冲进城市：通过减少私家车出行，网约车业务既可以缓解交通状况，也可以促进公共交通的使用。

然而，事实恰恰相反：新冠疫情爆发前的许多研究表明，这些服务的兴起与交通需求的急剧上升以及公共汽车和火车乘客的减少有关。

现在，一项新的研究对从私人车辆转换到运输网络公司（简称TNC）车辆的外部成本进行了定价：平均每次出行约35美分。报告还发现，与自己开车相比，即使是完全电气化的网约车车队，也可能无法完全减轻它们对社会造成的额外负担。

卡内基梅隆大学工程和公共政策教授、该研究的作者之一杰里米·J·米查莱克（Jeremy J. Michalek）说，“即使你清除了私人车辆，也不能解决所有额外驾驶的问题，这仍然会让路上的其他人付出成本。”

在经济术语中，“外部效应”是指某一特定商品的成本或收益由他人承担，而不是由制造或购买该商品的个人承担，而且通常不计算在该商品的价格中。

为了确定网约车在产生这些经常隐藏起来的影响中所起的作用，米查莱克和他的合著者模拟了美国六个城市的10万次用TNC出行取代私人乘用车出行的案例，他们使用了来自纽约市、奥斯汀、芝加哥和加利福尼亚州的公开网约车数据。

通过对其他研究的回顾，他们估算出了当旅行者选择优步或Lyft而不是自己的汽车时，社会节省或花费的美元数额，这些研究已经量化了一般驾驶的外部效应，比如当地的空气污染、温室气体排放和交通死亡。

减少污染

研究人员发现，网约车至少在一个方面有好处：减少空气污染。

当燃油发动机冷启动时，它释放的颗粒物和其他污染物比热发动机释放的要多，因为它的催化转换器还没有有效运转。由于网约车比私家车使用的时间更多，它们的行程减少了与点火有关的空气污染物。

除此之外，TNC车辆比普通乘用车更新，排放也更低，这意味着模拟TNC的转换可以减少50%到60%的当地空气污染成本。

但这一好处却被“空跑”的负面影响所抵消，“空跑”指的是司机在没有乘客的情况下前往下一个地点接客的时间间隔。优步和Lyft在2019年的一份报告显示，TNC在美国6个城市的总里程中，约有40%都是在空跑。

卡内基梅隆大学的研究人员发现，由于TNC的客流量增加，燃料消耗和相关的温室气体排放增加了约20%，与交通拥堵、撞车和噪音相关的社会成本增加了60%。

总而言之，从私家车到TNC的转换增加了30%到35%的净外部成本，即每次行程约35美分。

“当你使用TNC旅行时，避免启动你的私家车，就可以避免一些空气污染。”米查莱克说，“但这还不足以弥补这辆车往返于乘客间的所有路程。”

研究人员发现，从公共交通转向网约车时，社会成本增加了两倍。这些影响与之前关于网约车对交通拥堵和死亡的影响的研究发现一致。

更令人惊讶的是，当米查莱克与他的合作者模拟了一个由零碳电网充电的100%零排放TNC车队，网约车的外部成本只下降了16%到17%。

换句话说，即使是完全电气化的网约车行业，像优步和Lyft承诺到2030年实现的目标那样，也不足以弥补TNC里程数增加造成的拥堵和死亡。

共享出行

研究人员发现，抵消这些影响的唯一方法是共享出行：如果个人出行是共享的，它的外部成本可能比私家车更低。但这仍然比乘坐公共交通更糟糕。

在被要求评论这一问题时，Lyft的一位公关经理指出，私家车出行是交通运输温室气体排放的罪魁祸首，并表示Lyft正在努力改进技术，以提高司机利用率，减少空跑，同时恢复拼车。拼车在新冠病毒流行期间被禁止了。他还提到了该公司对美国共享单车系统的投资。

优步没有回应置评请求。

然而，这项新研究的发现提出了一个问题：决策者是否应该采取更多措施来减轻网约车的后果——例如，通过相应的定价。

但只对特定类型的车辆出行征税可能会很棘手，因为所有形式的出行都会让社会付出一些成本，而司机目前还不需要为此付费。

“经济学家想要做的是估算所有交通方式的外部成本，包括运输、私家车和TNC，然后把这些成本加到他们的成本中。”他说，“但在缺乏这一点的情况下，似乎确实有理由鼓励拼车，不鼓励取代公交。”

作为一种模式，芝加哥市现在对TNC前往人口密集市中心的行程收取额外费用，但如果拼车的话，费用会稍微低一些。纽约市正在努力在曼哈顿实施拥堵收费，而旧金山湾区的快速车道向司机收费，以缓解交通拥堵。

肯塔基大学工程学教授格雷戈里·埃尔哈特（Gregory Erhardt）研究了网约车服务对公共交通的影响，他赞扬了这项新研究，并认同城市应该采取更多措施，在充分利用其积极影响的同时，减轻该行业的负面影响，比如提供深夜交通服务和减少酒后驾驶。

他说：“确实有必要考虑一下激励机制，尽可能从中榨取一些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