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四方 - 融进血液的家乡情

文 | 谢传宏

弹指一挥间,离开家乡42年了。有很多往事已随风而去,有些似乎依然很清晰,想一想,就在眼前,有时让人沉思,有时让人泪水盈眶。

春天那呢喃的燕子,穿着漂亮的燕尾服,精神抖擞,“刷”地一下,从空中飞下,与自己的燕子家人,絮语不已,亲亲热热。那巨大的朝阳,你一走出村头,扑面而来,给你披上满面金光,你拂不去,它似乎更大胆了起来,热情越来越高涨地照满你全身。每天的生活总是饼子、咸菜,春天储存在地窖里仅有的、舍不得吃的白菜没有了,醇厚浓香的干扁豆没有了,荠菜老了,苦菜越来越苦。终于可以吃上南瓜了,它的好处是清淡、清香,吃了后,不但饱腹,还精神好。天逐渐暖了起来,酸杏,从湛青湛青酸掉牙,酸的让人流泪,不几天,有的发黄了,有的发白了,有的发红了,各色的杏,各味道的杏,各样子的杏,一天天成熟了起来。自然熟的、掉地下的杏,熟得好,特别甜;树上的杏,特别新鲜,吃的胃满、胃胀,胃有些受不了,嘴里反酸水了。春小麦,像是接到了命令,整齐划一,齐刷刷地生长。不几天,出了麦穗,采几穗不青不黄的麦子,在手心一搓,吹掉与麦粒一起的麦康,放到嘴里 ,香啊,越嚼越香,像浓浓的牛奶。老奶奶疼孩子,在收麦子时,第一时间把小麦粒搓了皮,做麦仁饭,麦香四溢,好吃啊,比饼子、窝头好吃得多了。

夏天,良田从山脚,一直绿到山顶。大路旁边是比较肥沃的峪沟地,大多是玉米地,每天都能闻到它那馥郁的芳香,晚上你能听到吱吱的声音,那是它在奋力生长。

谷子、地瓜、花生全都碧绿,罩满田地,再也看不见地面。放眼望去,山上那一条条美丽的弧线,是梯田;整整齐齐,像士兵一样昂然向上,精神百倍的,那是谷子高粱。 村里种的最多的是地瓜了,与母亲一起劳动,干的最多的就是锄草,翻地瓜秧。一场雨后,小草像蛤蟆皮身上的疙瘩一样密密麻麻,用手拔,用铁锄清理。小米饭好喝,剜苗子却是最累人的,需要蹲着从密密麻麻的谷子苗中,按一定间距,选出最茁壮、旺盛的小苗留下,一蹲就是半天,头昏眼花。夏天每天的生活就是锄地,锄玉米地那是真得有大决心。烈日当头,玉米与人差不多高,地里空气流通不畅,呼吸困难,热若蒸笼。修长的玉米叶子不是划胳膊就是划脸,有时胳膊上会划上不少血印子。因为要在晴天的时候,抓住天热、太阳毒、灭草容易的时机,村民很多时候中午不回家吃饭,直接在离家远的山地里吃,小米汤、玉米面掺地瓜面的饼子由老人、孩子送到地头,匆匆忙忙吃几口,就又干活了。

秋,要晒地瓜干儿了。地瓜种得多,且很多是在远离村庄的地上种,到了收获的季节是又高兴,又辛苦。需要切地瓜干儿,如果天气好,就直接在瓜地里切。切地瓜不是人人都能干得了的,在一个锋利无比的长刀上快速擦动,把地瓜擦成片,一不小心,就会伤着手,我现在一想起来,还感到心惊肉跳。把擦好的地瓜晒在地上,盼望天别下雨,直到瓜干儿干了,再一片片拾起来放进家中的粮仓保存。如果天气不好,需要挑着地瓜找大石头,在大石头上晒地瓜干儿,那要走很远的路,披星戴月的挑啊、切啊,没白没黑。老天爷不做美,一声闷雷,下雨了,要抢收地瓜干儿了,下着雨到地里、到石头上,抓紧收瓜干。这时,往往全家出动,小孩子自己在家里害怕呀,便哭闹,大人一个筐子里放孩子,一个筐子里放瓜干,雨水、汗水,孩子的哭声,风声、雷声、雨声……为何这般辛苦,因为地瓜干是村民的主要口粮,换零花钱、换点油、换点酒、换点针线都靠他,所以村民豁上命地抢收。

冬天那飒爽的冰雪,盖满山头,洁白圣洁,每天披上太阳光编制的金纱,直到春天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冰雪逐渐散去,美男子似的岩崖耸立的山峰露了出来。一个坚忍、清俊,一个纯洁、高冷,他们在每年清明前后,依依不舍地惜别。

朴实无华的美景和有限的生活资源养育了一代代执着果敢、情怀深厚的黄歇人,他们依靠教育、手艺、打工等走向了四面八方。如今,宽广的柏油路、座座的新房,满山的红叶,续写着新的故事。如今,艰苦奋斗、人生在勤的彩石精神,在华夏神州传扬。

作者简介:谢传宏,硕士学位,曾长期教授教育学、心理学课程,是教育心理学高级讲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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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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