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衣节，写给天堂里妈妈的一封信

#济宁头条#​#寒衣节#​

亲爱的妈妈：

展信佳。

寒衣节到了，天已经转冷了，妈妈，您在那里还好吗？要及时添加衣服，有什么需要一定托梦告诉女儿。

妈妈，今年我来海南了，这个寒衣节我不能到您的墓前省墓。11月10日傍晚，也就是农历九月二十七，按照我们北方的风俗，我买了一些火纸和冥币，在路口朝着您的方向遥祭，以此寄托女儿的哀思，还请妈妈谅解。

祭奠完妈妈回到家，我在手机上翻看您的照片，您这张身着黑底白点儿上衣、留着齐耳短发的照片唤起了我难忘的回忆。

我记忆中的妈妈您，始终留着齐耳短发，精明强干而不失温文尔雅；虽不曾妙手著文章，却能铁肩担道义。您侠骨柔肠，体恤弱小，谁家里有困难，您总是伸出援手，鼎力相助。记得您学校里有一位老师，夫妻俩都是安分守己、老实巴交之人，他们的大女儿不忍其丈夫的频繁猜忌和殴打而离婚。婚后女孩一个人带孩子，又下岗在家，您知道后主动四处求人给她找工作。女孩很珍惜新的工作机会，勤奋工作、本分做人，得到了单位领导的认可，工作顺风顺水。您还不厌其烦地给她介绍对象。目前，女孩组建了新的家庭，一家人其乐融融。在您的葬礼上，女孩痛哭流涕、泣不成声，一直在念叨您的种种好。赠人玫瑰、手有余香，您一生济弱扶倾，乐此不疲。​

您的黑底白点儿的上衣，让我想起您对黑白点儿衣服的情有独钟。您的衣服无论长袖还是短袖，基本都是这类的。要么黑底白点儿，要么白底黑点儿；有的是大点儿，有的是小点儿，都是您自己缝制的。在您的影响下，我也喜欢上了黑白配。上图就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我穿着您亲手缝制的白底黑点儿的连衣裙，参加各种演出。所到之处，人们都向我投来羡慕的目光，这件连衣裙赚足了回头率。妈妈，这件衣服您还记得吗？我一直珍藏着呢，因为衣服上镶嵌着妈妈的辛劳，附着有妈妈的味道。

说起来海南的事，不得不让我回想起在妈妈您的身上，我还是有太多遗憾的。

妈妈，您还记得2020年7月份你们学校组织的教职工体检吗？就是那次的CT检查，查出您肺部有2.5cm的占位，医院通知弟弟去取的体检报告，这个结果我们一直没敢告诉您。紧接着我们遍访了济宁呼吸、胸外和影像等专业的知名专家，他们给出的结论是：老人家年龄太大，手术不耐受；放化疗对身体伤害太大，痛苦难以承受；可以尝试靶向治疗，但不一定能配型。专家和医生均不建议住院治疗。我又把您在济宁所有的检查结果打包，发送至北京协和医院一亲戚的邮箱，他咨询相关专家、权衡利弊后，仍然给出姑息治疗的建议。

那时候，我就想带您来海南过一个冬天，说不定海南的空气质量和气候对您的病情会有缓解呢。可是您坚决不同意，我知道您考虑的是怕给我增加麻烦，您一直是一个宁愿委屈自己也不想麻烦别人的人。当时我考虑到您的病情，不想违您的心，既然您不去也就没强求，等明年再说吧。可是我万万没想到您会走的那么急。这件事成了我的一大遗憾。

妈妈，您是一个坚强而又隐忍的人。您在体检前的6月份就出现脸部过敏的现象，当时没太在意，只是涂抹一些抗敏的药物。后来过敏越来越重，大哥带您去看过皮肤科，诊断结果是光过敏，医生建议要避免光的照射，并开了一些药物。实际上，那时候您已经出现身体疼痛的症状了，您只是忍着不说。再后来，您面部肿胀、眼部红肿，时常发烧，身体每况愈下，我们立即带您住院治疗。我们后来才知道，脸部过敏也是病灶引起的，可是这些病痛您都自己默默地忍着，不告诉儿女们。即便在您身体步履蹒跚的情况下，当您听说您的同学孟姨病了，依然买着礼物让我们带着你前去探望。而您生病了，却不让我们告诉任何人。

还记得您最后一次住院，是因为您发烧得难以承受。我说好的第二天一早过去帮你洗个澡，然后去医院住院，可是您为了不给我添麻烦，凌晨4点就踉跄着起来自己洗澡，等我一大早赶到家看到后真是又疼又气。现在每每想起这件事我都难以释怀。

随着病情的加重，您出现了呼吸困难的症状，经检查发现是胸腔积液了，为了打消您的疑虑，我告诉您患的是胸膜炎。医生的方案是抽出积液，也只能暂时缓解症状，很快胸腔又会充满积液，然后再抽、再积液……。那时候为了缓解您的疼痛，医生已给您服用镇疼药，服药后您基本处于昏睡状态。有一次您在半醒半睡时还抱怨过我们：这样反复抽积液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于是，我才告诉您：济宁的知名专家和北京的专家我们都咨询过了，这是北京专家给出的治疗方案。我还搪塞过您：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病了就得慢慢治疗，不能心急。虽然我没告诉您病情，您好像从我的话里已经猜出来了，从此，您再也没有问过什么、说过什么，一直到生命的结束。

妈妈，您生前的为人，在我的文章《母亲节忆母亲》和《我家的家教家风故事》里均有记载，在这里我就不再赘述了。我想告诉您的是，就在前期，我参加了一个有关家教家风的征文活动，写了一篇《我家的家教家风故事》的文章发布在我的公众号上，当天就收到一个陌生网友的留言。他对您是大加赞赏，他在留言中说：“……凤霞母亲，我较为熟悉。凡了解她的人，都一致评价夸她是古道热肠、心地善良、经常扶贫助困的好人。十多年前，家中有难，凤霞母亲闻讯后，慷慨资助帮我解困。孙儿读初中时，她已古希之年，还热心去校面见班主任，关心孙儿的学习……可谓注重家教和中华民族传统、正优家风之典范。”我虽然不知道这个网友是谁，但是我知道，这是对您生前“走正道、行善事、做善人”的最好诠释。

妈妈，在您走后的一段时间，有不少陌生人打电话给我们，他们或多或少都得到过您的资助、帮助和扶持，一致夸赞您是一个难得的好人，要求跟我们一起去您墓前祭奠，都被我们一一婉言谢绝了，因为您生前就不愿意给人添麻烦，我们也想遵照您的遗风行事。妈妈，我们知道善有善报,福有攸归，您一生“行善事、做善人”，这是您应得的回报。

今年立冬那天，我写了一篇文章《立冬随想》，当我写到立冬吃饺子的情景时，那种家人围坐，灯火可亲的景象，不禁让我潸然。我知道那种场景不会再现，留下的唯有无尽的思念……

亲爱的妈妈，信就到这里吧，纸短情长，伏惟珍重！

您的女儿

写于2023年11月12日 海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