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李立行

编辑｜茹曼怡

这或许是我最后的良心未泯，捧着心爱小冉的脸，最后一吻后，把她送到了澳门机场。

她一定要回去！她还有美好的人生。

此后我就像断了线的风筝，钻进机场路边的计程车，回到账房，把最后的30万，全部换成筹码，这次我要孤注一掷。

随着最后的3万筹码被荷官收走，仰天长叹，看着天花板上一排排摄像头，仿佛像撒旦的眼睛，它们在嘲笑我：

「李立行，你这个澳门的失败者！」

为什么国人好赌？

这个问题就连《妈阁是座城》的小说作者严歌苓都感到疑惑。

我也说不上，毕竟每个人的感觉都不一样。

澳门，一座让人心神向往的城市，澳门红蓝游戏，确实是在非常正规的前提下，可注定不是穷人的赌局，更多的是富人的游戏。

在澳门，99%的故事最后都很惨，也包括我。

01

饿死不耕丈人田

我是李立行，很早我就懂得一个道理，赌，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可是这样一条捷径，却有很多人想走。

2019年上半年，我28岁，还是一位按部就班的上班族，未婚妻叫佳佳，在社保局上班。

对，佳佳是我的未婚妻，刚怀孕3个月。

而小冉，我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身份去介绍她，后面会提到。

我的父亲是退休老干部，一辈子兢兢业业，遵纪守法，却培养出了我这么一个澳门赌徒，说来也是讽刺。

佳佳怀孕，一家人沉浸在孩子准备出生的喜悦当中。

和佳佳结婚，婚房是必需的，父母把半辈子的积蓄共80万，交到了我的手上，由我全权负责购买婚房事宜。

看中了一套毛坯二手房，交完了20万的首付，和对方约定3个月内过户，就把剩余的60万补齐。

正因为有了3个月的空隙，正愁装修所需的30万，佳佳提出装修钱可以问她父母借，我却拒绝了。

我撩下一句：

「饿死不耕丈人田！」

就带着那60万，趁着年休，以和发小阿庆外出考察的理由，办理了港澳通行证，踏上了澳门的旅途。

发小阿庆，一位资深的澳门赌徒，5年时间曾进进出出澳门多达60余次。

此行去澳门赚个装修钱，也是他的建议。

02

憋坏了的澳门赌徒

在前往澳门的飞机上，我又认识了一位新的朋友——王新发。

他座位跟我相邻，闲着无聊，就跟我攀谈起来：

「小子，你也是去澳门玩？这次带了多少？」

志同道合之人，勾起了我的兴趣。

王新发坦言自己也是去澳门娱乐场，已经有两年没去了。

「两年没去？这么能忍？」

我有些好奇。

「不是，我上次在澳门成为了内控人员，禁止两年内再去澳门，现在终于解禁了……哈哈！」

说罢，他还掏出最新买的别墅装修效果图，向我炫耀。

乍眼一看，这不正是澳门娱乐场的装修风格嘛？！

原来王新发在市里是做家纺生意，家境优越，两年不得进入澳门，为了解去澳门娱乐场的馋，他竟然在新买的500平别墅装修成了澳门娱乐场的样子。

真是佩服！果然也是一名资深澳门赌徒。

可王新发并不愿意透露自己是为何被澳门入境处禁止两年入澳，他随后的行为，让我心里渐渐有了答案。

飞机逐渐抵达澳门机场上空，机舱传来空乘的温馨提示，飞机即将降落，希望各位乘客坐好不要随意走动。

王新发此时却显得异常激动，透过舷窗看到了久别重逢的澳门，他突然解开安全带，站了起来，高举双手，慷慨激昂地唱起了歌：

「那是一条神奇的天路，把人间的温暖送到边疆……」

是的，王新发站起来就是为了唱一首《天路》，他的行为引发周围的乘客一头雾水，一旁的阿庆捂着嘴笑：

「又一个憋坏了的赌徒！」

王新发随后被空姐和身后的两名空保摁回在座位上，并警告如果再无视机组管理，就要把他带走。

我也终于有点明白，他这种人被禁止进入澳门两年，真的不冤！只是没想到在接下来的澳门之旅，与这位王新发王总，还会有交集。

03

「地狱」领路人

刚走出澳门机场航站楼，一位身材较好，一袭黑衣的美女就朝我们招手：

「庆哥！在这呢！」

美女叫美玲，是娱乐场的一名公关，这次是专门来接庆哥的，当然我也蹭了庆哥的福，头一回坐上丰田大面包。

「美玲，先送我们去XX拿房间，休息一下」

庆哥到了澳门，仿佛就像鱼儿回到了海里，一切都表现得那么游刃有余。

「好哒，庆哥，我已经为你们二位准备了一间双人套房，祝接下来几天你们在澳门玩得开心！」

美玲的台湾腔略显嗲，如果可以用在导航语音上，我相信也会有不少簇拥者。

享受着娱乐场的顶级接送服务，望着窗外那繁华的建筑，澳门的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

身旁正在闭目养神的庆哥，对街景并不敢兴趣，或许此刻他更享受在酒店洗个热水澡，冲杯热咖啡，再制定一个周全的计划……

到达酒店后，一顿美味的酒店午餐，让我忘记的旅途的疲惫，变得越发期待：

「庆哥，我们什么时候去换点港币？」

「换港币？换什么港币？」

庆哥有些明知故问。

「不换港币，怎么买筹码？怎么玩？」

我顿时有些不解。

「不需要这么麻烦，只需我一个电话，筹码自己会送上来」

庆哥说罢，就在酒店里拨出了一个电话：

「彤姐，近况好嘛？是我呀，小庆！我刚到澳门，下午和一个兄弟到你的厅里玩玩，还麻烦您安排一下……」

庆哥恭恭敬敬挂了电话，对我说已经安排好了，先睡一会，养好精神，下午直接过去开工！

庆哥的这波操作，着实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过心中也默默佩服他，他真的是我澳门的领路人，只不过是把我领进了地狱的大门。

04

「地狱」之门缓缓打开

一顿休整过后，我就随庆哥来到了那家贵宾厅，也是那天，我第一次看到庆哥口中的彤姐。

彤姐，一位走路带风的40多岁私厅女叠码仔，简单寒暄过后，站在后面的跟数仔，就帮我们每人准备了60万泥码，也叫厅码。

我迫不及待拉着庆哥想马上开工，突然看到牌桌上一个熟悉的身影——王新发。

「王总，你怎么在这呀？」

王新发转头一看，露出欣喜的笑容：

「来来来，兄弟，这就叫缘分！坐下陪我玩一会！」

我看了看庆哥，他点了点头，想到王新发是我到澳门认识的第一位朋友，碍于面子，也就坐在了王新发身旁。

「这个厅太黑了！兄弟你可悠着点！」

一坐下来王新发就跟我吐槽，说刚下飞机就赶赴这里，行李还寄存在前台，本来赢了好几万，可现在又输了20多万……

我不以为然，开始3000一注地压注，没想到却红了几局，王新发见状，他也跟着押。

可是王新发一搭上我，我就沉船了，下3000，3000不中，下5000，5000也不中……

见状我明白了是他运气黑，于是找了个借口，跟他留了个联系方式，就借故去找庆哥了。

「庆哥，走！我们自己去找路子去！」

搭着庆哥的肩膀，我们就打算远离王新发的负能量，走到了一张没有人的牌桌，那位瘦高的男荷官朝我们做了一个欢迎的手势。

「就这吧！」

庆哥让我坐下，又扔了一个5万的筹码让荷官打散，看了看路牌单，略有所思，我们就开始3000，3000的玩。

「两位老板精神呀！」

背后传来彤姐的声音，原来在这个厅里，有好几位都是彤姐的客户，彤姐就像自己摆喜宴一样，一桌一桌地跟她的客人打招呼。

彤姐走后，此时牌桌上出现了6连「庄」，我心想下一把应该要出「闲」了吧，于是把5000押在了「闲」区域。

我对荷官说：

「继续发牌！」

「说不定这次又是庄呢！」

背后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我还没来得及转头看去，她已经坐了下来。

她纤细的手把3000押在了「庄」，涂着昂贵口红的烈唇里对我发出了一句：

「帅哥，你不介意我反着跟你押吧？」

05

她叫小冉

「不介意！」

我嘴上说着不介意，其实内心认定这是哪来的贵妇？又是一个给娱乐场送钱的主。

可是没想到她竟然押对了。

荷官道：

「庄7点，闲6点，庄赢」

我望了望身旁的美女，顿时有些刮目相看。

下一局继续，这局美女竟然选择了飞牌，看我们玩，非常沉得住气。

我和庆哥这次依然是一同押，第一张牌就拿了一个8，心中暗自惊喜，如果再来一个「公」就好了。

「公」就是10，11，12，13，对应10，J，Q，K，为什么叫「公」？我也不知道，反正庆哥是这样叫的。

庆哥负责看牌，与其说他是在看牌，倒不如说他是在「眯牌」，他趴在牌桌上，硬是要从一条小小的缝中去窥探这张牌是什么数字。

或许这就是一名资深澳门赌徒的做法，既浪费时间，也浪费表情。

「妈的！」

庆哥气愤地把那张红桃6甩在牌桌上。

「也不小了，怎么也有5点」

我对庆哥说，虽然不是「公」，至少也还行。

没想到对面的荷官开出了6点……

庆哥站起身来：

「立行，你玩吧，我去休息区抽口烟」

看着庆哥离去的背景，我虽然没有勇气看牌，但是我却有了勇气开始搭讪起了身旁的美女：

「怎么称呼呢？」

「叫我小冉吧！」

说罢她还是保持一丝微笑。

「那……要不加个微信？也方便交流嘛！」

我试探性开始索要小冉的联系方式，没想到她竟然答应得如此爽快：

「好呀！你扫我」

跟她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后，她就说有点累了，要回酒店休息，保持联系。

我目送她离开了贵宾厅，心想会不会有下一次邂逅呢？

这个时候庆哥从休息室回来，第一句话就是问我：

「刚才那个穿红色长裙的美女呢？」

「她？回酒店了」

我敷衍了庆哥一句。

「还想问她要个联系方式呢！可惜了！」

庆哥摆了摆头，我也没有跟庆哥挑明，我已经跟她交换了联系方式，出于男人的本能，我想独自拥有这份属于我和小冉之间的情谊。

06

敞开心扉

到了晚上8点多，我和庆哥半天下来，竟然就输了10万，这距离我想赚30万装修钱的目的，还有40万的差距。

「走了走了！去按个摩！放松一下」

庆哥拉着我离开贵宾厅，提出了要到桑拿会所放松一下，我拒绝了，因为我从小到大对按摩都没有兴趣，只觉得按摩更像是一种折磨。

就这样，我自己留在了酒店客房。

60万的本，出师未捷输了10万，并没有影响我多大的心情，此刻在澳门更多的是无聊。

本想打开电视机解解闷，但是想到庆哥之前说的那句话：

「别看那些付费频道，看十来分钟就要100多块呢！」

关上电视，打开手机，想找个人聊会天，刚找到佳佳的头像，还是忍了，心想她应该已经睡了。

佳佳是农村出来的，小时候家里穷，为了省钱省电，早早就关灯睡觉，所以她也就养成了早睡的习惯。

翻到王新发的头像时，我并没有选择联系他，想必他这个老赌徒，还在厅里「搏杀」，并没有时间来搭理我。

于是我点开了那位名叫小冉的头像。

「还没睡吗？」

我试探性发了一句信息。

过了几秒，对话框就传来：

「在酒店呢，还没有，你呢？」

就这样我和小冉你一句，我一句，有默契地聊了起来。

那一晚，我俩互相敞开心扉。

小冉来自长沙这个大城市，虽然家境不算太好，也过得去，至少她本人是一名网络女主播，生活也算过得去。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情，问到我的情况时，我并没有选择跟她坦白我有佳佳，和佳佳肚子里3个月宝宝的事情。

更让我有些诧异的是，小冉竟然劝我不要在澳门娱乐场里赌了，是没有未来的，男人就应该在外面拼事业。

我没有回答她。

犹豫再三后，还是向她发出了邀吃饭的请求。

没想到她答应了。

07

疯狂的计划

那晚我竟然做了一个好梦。

到了第二天，庆哥把我从梦乡中吵醒：

「起来吃中午饭了，准备继续开工！」

我艰难地睁开了眼，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上午10点40分，跟小冉约定了12点在附近的餐厅见面。

「我有个朋友刚到澳门，约了中午吃饭，庆哥，我今天就不陪你吃饭了，吃完了饭，我去厅里找你」

我并没有跟庆哥坦白我约的人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小冉。

「好吧，那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

说罢庆哥就穿好衣服，准备出门找吃的，然后再一头钻进娱乐场。

庆哥虽然是一名澳门资深赌徒，可他也是一名富二代。

他往返澳门多达60次，可这60次总体是输了40万，换句话来说，他其实并不算亏太多，毕竟酒店住宿费，都是薅娱乐场的羊毛，他来澳门，更多的是为了体验。

与他不同的是，我的目标是30万，是为了接下来成立的小家庭。

即使我明白自己的目标，可我还是选择利用半天的时间，跟小冉约一次饭。

11点55分，我准时出现在那家餐厅靠窗的位置，小冉比我迟15分钟，却更注重打扮，显然女孩子出门时间长，也是有道理的。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小冉有些尴尬，我却表现出一个男人应该有的风度：

「我也是刚坐下，你就到了，没事！」

我把菜单递给小冉，小冉在认真的翻菜单，我在认真的看小冉。

第一次约饭，我俩并没有共同的话题，随即我就把话题转移到了娱乐场身上。

没想到小冉却表现出非常大的热情，我开始觉得，小冉可能就是一名在澳门的资深女赌徒……

吃饭的时候，小冉越说越兴奋，后来还给了我一个提议：

「你手上还有50万，我手上有20万，要不咱们联手？这几天赚个10万8万带回家？」

小冉的提议我是有兴趣的，毕竟和一个美女组队，心情也会愉快很多，可是庆哥把我带到澳门，我又该如何跟他解释？

小冉似乎看出了我的顾虑：

「没关系的，赚了7万，也是按比例的，你拿5万，我拿两万……」

小冉的话让我有些动摇，毕竟庆哥来澳门，他的目的不是为了钱，他是为了能在澳门玩，而我跟眼前的小冉，似乎更像是一条船上的志同道合的人。

08

两个赌徒的联手

「我答应你，我们一起联手！」

我最终还是答应了小冉，男女搭配，可以互相监督，互相鼓励，不让对方会上头。

和小冉碰杯预祝我们胜利，我就给庆哥发了一条信息，大意是接下来几天我要好好陪陪我的朋友，就不跟他去厅里玩了。

庆哥虽然有些疑惑，可他也没有追根问底，而是意味深长的回了一句：

「好的，见好就收，多想想家里的佳佳，还有肚子里的孩子……」

这次我没有再回复他，生怕他看出什么端倪来。

和小冉指定了计划，我们就把目标放在了中场。

之所以选择中场，是因为中场拥有近百张牌桌，出现好路子的几率要比私厅要大，更利于我和小冉的组团行动。

小冉确实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冷静且理智的女人，即使是在中场，发现了好的路子，小冉也坚持第一把500起注。

那天下午，我和小冉在中场里就红了十多万，按照分成来说，其中就有6万盈利属于小冉。

初战告捷，我和小冉都非常开心。

离开娱乐场的时候，我和小冉的关系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进来的时候，我们走路是一前一后。

出去的时候，她却挽住了我肌肉发达的右手，像极了当初我和佳佳谈恋爱的情景，这种感觉能在澳门这个异乡重温，也算是一种意外收获。

09

心照不宣

夜晚，我和小冉去了附近的商场逛街，此刻看到琳琅满目的商品，也顿时觉得自己有了消费能力。

心想着这次就先赚个30万，下次过来再赚个300万，把自己的那辆老锐志，换成新款的帕拉梅拉……

逛完商场，我们又吃了点夜宵，都喝了一点红酒来庆祝白天的成功。

凌晨1点多，把小冉送到酒店房，我并没有马上离开，她也没有下达逐客令。

想到还在家乡的佳佳，我就醒酒了一半，起身准备离开，却被小冉背后抱住：

「今晚留下来，好吗？」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拽下了她的手，看着她早就喝酒喝到通红的脸，我犹豫了几秒，突然蹦出几个字：

「让我回庆哥那收拾几件衣服再过来」

「好！快去快回，我等你！」

我在小冉那依依不舍的眼神中，关上了酒店房门。

回到和庆哥所在的双人套房，此时庆哥还没有入睡，对于我的返回，他也没有表现出惊讶的样子。

他正坐在落地窗旁，享受着咖啡和远处的美景，看着我在收拾衣服，就问我：

「你今晚要搬去那个女的那住？」

我愣了，没想到庆哥看出了我的小心思。

此刻空气有些尴尬，作为老大哥的他，却说没人可以瞒得过他，要去，要留，都是我自己的决定。

他只是想我可以在做出决定前，多想想佳佳。

听到这句话，我把衣物又放了下来，还是未能迈出这一步。

我闭上眼睛，心想明天我就找个借口，说回到酒店就头晕，然后一觉睡到了天亮。

可是让我想不到的是，到了第二天，小冉对于昨晚发生的请求闭口不谈，显然她也清醒过来，觉得还不是合适的时候。

10

我和澳门女赌徒的坠落

「我们去开工吧！」

说罢，小冉还是挽着我的手，走进了昨天我们盈利十几万的那个娱乐场中场。

也正是这次，我们指定的计划全部都不奏效了，突然就哑火了。

我把自己的50多万，她的20万，都全部输了……这中间只隔了短短几个小时。

我和小冉彻底乱了，满脑子都是想着回本，我竟然想到了彤姐，于是打电话给庆哥：

「能不能向彤姐借点码？」

庆哥知道我这次带了一张有60万的银行卡，他也知道彤姐肯定会借给我，可是他却不想害了我，也就拒绝了，说是时候回去了。

我挂掉了庆哥电话，心想着我还不能离开澳门，我要回本，这60万本，可是我父母给我买房的尾款！

正当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时候，电话响起了，是佳佳给我打电话：

「立行，我爸妈给我汇了30万，说是给咱们婚房装修用的，我刚才把30万汇到你的卡上了」

这次的我并没有再抛出那句「饿死不耕丈人田」，而是平淡地回复了一句：

「好的，我知道了」

挂断了电话，刚收到30万入账的短信，再看了看一旁非常焦急想着筹款的小冉，一个决定让我萌生。

11

孤注一掷

我给小冉订了张机票回长沙，下午就走。

她很是惊讶，但是想到自己也已经没有了资金，不走留下来也没有用。

「你呢？你不走吗？」

小冉虽然感激我帮她订了机票，不至于她再向朋友借钱买机票，可她的眼神里，还是充满对我的不舍。

「我跟庆哥回去，我要等她呢，你先回去，我有空了，去长沙找你！」

说完，我就电话叫了一辆的士，前往澳门机场，距离飞机起飞还有3个小时。

到了航站楼，小冉还是楞在原地，并没有往前走去，我知道她舍得不我，又或者在等着我的告别。

我捧着她的脸，吻了下去……

看着她离去的背景，我和小冉能不能再有下次相遇，就看这剩下的30万了。如果可以回本，可能还有机会，如果再输了，结果我不敢想象。

距离我通行证还有两天到期，我必须在两天内，把失去的60万拿回来。

于是便急忙赶回娱乐场，瞒着庆哥，把佳佳上午给我转的30万，全部去账房换了筹码，这次，我要孤注一掷了。

30万，我两年的收入，也顶不过两个小时……

我彻底输了，输了90万。

12

庆哥相助

心神不定回到酒店，一眼就被庆哥看出了我的情况。

在庆哥的逼问下，我把这几天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庆哥。

庆哥大惊失色，觉得这次，我可能遇上了「托」。

「托，谁是托？！」

我感到有些后怕。

「我不知道，你自己想！」

庆哥并没有说出那个名字，可能也是怕我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是不是事实，我也无力再查证，就当是自己晦气，可是这90万的缺口，我又该如何解决？

「叮咚！」

此时酒店房门电铃响了，服务生把一张纸，和一支笔递给了庆哥。

庆哥拿到我的面前：

「给我写张借条，我借你90万，不需要写还款日期，你慢慢还给我就是了」

庆哥的做法让我有些受宠若惊，关键的时刻，还是这位发小出手相助。

庆哥心里明白，如果婚房那边出事了，我的婚姻也就走到了尽头，他之所以愿意无条件帮我，只是因为我的一声「庆哥」。

到了第二天，庆哥说，该是时候回去了。

可是正当我和庆哥拖着行李箱来到酒店大堂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

13

踏踏实实才是真

迎面走来一位40多岁的成功人士，那位身穿紧身裙的时尚女人，挽住了他的右手，有说有笑。

而她正是我昨天刚送去澳门机场的小冉。

我此刻脑瓜疼，不知道眼前的小冉究竟是什么人，为何又会出现在这里。

「车到了，赶紧上车吧！」

庆哥在一旁督促我前往机场，显然他没有发现小冉，小冉也没有看见我。

车子发动了，我这次也闭上了眼睛，不再往车窗外澳门街景看，只想快点回到佳佳的身边，陪着她，弥补一个未婚夫应该做的事情。

至于那些在澳门发生的事情，我也无力再追问，就当是做了一场梦。

耳边传来父亲多年的教导：

「这做人啊，一定要踏踏实实，切不要有走捷径的想法，更不要有一夜暴富的念头，踏踏实实才是真！」

澳门很好，下次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