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之谜:那些灵验的神授方…

中国古代在讲述一个伟人的诞生时,常常描写“神人托梦”、“异象出现”的情节,比如“满室异香”、“夜吞北斗”、“日月入怀”等等,说明其天生不凡。

同样的,将某物归于神祇传授,大抵是中国传统文化的特点,中医史上的神授方即是其中典型的例子。

神授方按有无梦境参与划分为2种类型。很多人把这些托梦情节归类为荒诞不经,一笑置之。然而,这些神授方却是谜一样的存在,因为其医方并非虚构,大都符合药性医理,而且被授予之人往往从未习医,用之且非常灵验。

这就是至今未解的“千古之谜”——究竟神授方来自何处?

神授方的渊源

神仙授方的故事,最早见于正史中的西汉史传

司马迁《史记·扁鹊仓公列传》记载,神祇幻化为长桑君,授扁鹊禁方神药,但此神药未明成分,禁方亦不载组方。长桑君传书授药后,忽然不见,且神药使扁鹊获透视功能。司马迁以为长桑君“殆非人也”,当是神仙所幻化!

东汉佛教传入、道教诞生,对其后的民间信仰及医药学皆产生深远影响。魏晋南北朝时期,可考知的僧医有29位,翻译的佛教治病经典有21部。僧医树立药王菩萨施医给药的信仰在民间有很大影响。

道教对医药学的影响更大,从东汉至五代的道医占各时期从医人员的20%以上,东晋葛洪、南朝陶弘景、唐代孙思邈,皆是知名的道医。随之,医籍出现了诸多宗教方剂及疗法。例如孙思邈将道教服食﹑养性、禁咒等内容,引入《备急千金要方》,并亲自炼丹服食。

由于宗教思想的渗入,《备急千金要方》记载了一些以神仙命名的医方,如“彭祖松脂方”“王乔轻身方”等——观其方名,当有神仙传授之义。另如《仙授理伤秘方》等。

《备急千金要方》有一则内文明确为神授方者,即《备急千金要方》卷9《伤寒方·辟温第二·治温病不相染方》:“又方:神仙教人立春后有庚子日,温芜菁落汁,合家大小并服,不限多少。”据“神仙教人”4字,可知其为神授方。它虽载医方,但没有神祇托梦授方的情节。

其后,唐代崔元亮《海上集验方》(已佚)也记载了1则神授方,现存《证类本草》卷6“甘草”条:“崔元亮《海上方》治发背秘法,李北海云此方神授,极奇秘。”唐代李邕(曾任北海太守)明确此方为神授方。

托梦授方

有梦境参与且详载医方的神授方,至宋代才出现。宋代笔记将宗教梦境故事与医药传播相融合,重新建构了神授方的叙述模式,增加了托梦情节,详述求方者之诵念恳切、神仙幻化之生动形象、托梦之曲折过程及疗后之神奇效果,有助于民间信仰的传播,与宋前无梦境参与的神授方形成鲜明对照。

例如,北宋初年徐铉的笔记《稽神录》记载崔万安梦后土娘娘所授治脾泄方,是由青木香、肉豆蔻、枣肉3味药物组方的复方。极为符合医理,后传播甚广。

宋代医籍最早记载神祇托梦授方者,当属北宋孙用和《孙尚药方》,记载了妇人梦观音授治痢方——“治丈夫、妇人、小儿痢,木香一块,方圆一寸,黄连半两,右件二味,用水半升同煎干,去黄连,只薄切木香,焙干为末,三服。第一橘皮汤,第二陈米饮,第三甘草汤调下。”

“有一妇人久患痢,将死,梦中观音授此方,服之遂愈。”

考察木香、黄连、橘皮、陈米、甘草,皆有治疗痢疾的功效。对于观音托梦授方,《孙尚药方》《证类本草》皆未避讳,可见北宋医家对于此类源于神仙托梦授方故事的医方并无偏见,而加以引用。

至南宋,医籍对神祇托梦授方记载日见增多。例如,许叔微《普济本事方》卷6记载神龟托梦授治骨折方、朱佐《类编朱氏集验医方》记载菩萨托梦授治骨折方、及神人托梦授治目疾方;王璆《是斋百一选方》记载神僧托梦授治足疮方、及吕真人托梦授治恶疮方,皆符合药性医理。在南宋医籍中,张杲《医说》记载的神祇托梦授方故事数量最多,计有17 则,足见神祇托梦授方故事对医籍的影响。

受神授方叙述模式的影响,宋代士人开始在其家藏方中,掺入神祇托梦授方情节,以强化医方来源的神圣性。例如,南宋魏髻《魏氏家藏方》卷7记载了治赤白痢的“六物汤”,他特意强调此方乃观音梦中传授。

遇仙传书

最离奇莫过于明末清初的名医陈士铎!

陈士铎曾称他晚年于康熙年间,经吕道人(吕洞宾)介绍,在燕市(北京)玉河之南,拜岐天师、岐伯天师为师,传书甚多,有《辨证录》、《洞天奥旨》等医学著作。

陈受岐天师之重托,慨然以出版为己任,“伏思圣师传我异术,秘而失宣,难逃罪谴,失救济心怀”。作者公开署名都是陈士铎的“敬述”或“敬习”之作——如:“是编,皆歧天师、仲景张使君所口授,铎敬述广推以传世。实尊师诲,非敢自矜出奇(还不够出奇? ) ”。

《石室秘录》的序可说是惊世骇俗,落款是:天师岐伯职拜中清殿下弘宣秘录无上天真大帝真君岐伯书于玉河之南,时康熙丁卯冬至前一日。

——《黄帝内经》里的神人岐伯写的。

再看第三个序,落款是:汉长沙守张机职拜广德真人题于玉河之南,时康熙丁卯冬至后十日也。

——这个序居然是张仲景写的!您该问了,张仲景不是东汉的吗?怎么清朝人写书张仲景会来写序?您别诧异,人家的意思是,张仲景此刻已经是神仙了,下凡来写的序。

再来看第四个序,就更加无话可说了,落款是:吕道人题于燕山。

——这位吕道人是谁呢?就是著名的神仙吕洞宾,也就是说,陈士铎面子很大,居然请了吕洞宾大仙来给写序,这搁一般人绝对做不到。

另一本《辨证录》,在该书的自序里,他说:在丁卯年的秋天,他客居在北京,一天晚上,突然听见有人敲门,他开门一看,是两位老人,都“衣冠伟甚”。

陈士铎一看这装扮就被吓晕了,忙问,两位高人来干吗呢?两位老人说:听说你喜欢医学,我们特意来指点一下,于是就开始给陈士铎讲述《黄帝内经》里面的内容,陈士铎说他们讲的内容“多非世间语”,于是就留两位老人住下,跟着二位学了五个月。

最后两位老人对他说:你可以写书了,于是告辞走了。留下陈士铎自己,凭着记忆,就写出了这本《辨证录》。

这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下一页的《凡例》的第一句,就把我吓得吐出了舌头,这句话是:“是编(这本书)皆岐天师、仲景张使君所口授(口授?不得了啦),铎敬述广推以传世。实尊师诲,非敢自矜出奇(还不够出奇?)”。

您看,人家还挺客气,说我这书都是抄人家的,版权不是我的,版权是岐伯天师和张仲景的。

那么,这两本书的价值如何呢?

《辨证录》《石室秘录》两书,是中医古籍中罕有的理论联系实际理法方药俱备的治法专著。内容新奇、治法灵活、方药干练简捷为突出特点,具有很高的实用价值。莫非真是神仙传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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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3-12

标签:扁鹊   黄帝内经   道教   医理   医方   木香   天师   灵验   宋代   神仙   情节   中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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