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阅读此文前，诚邀您点个“关注”，既能有很好的体验，还可以有不一样的参与感，谢谢您的关注！

前言

清军方面对陈玉成攻击矛头指向何处并不清晰。翁同书在12月底向胡林翼通报说：陈玉成因见楚师势盛，我军（翁同书所统寿州清军——引者）与为犄角，遂自江浦、六合带领二十余队，意图西窜六安，以拒楚师，北犯寿州，牵制我军。现在，定远、庐州、舒城等处逆踪麇聚。

小池驿会战

胡林翼获悉通报，立即采取应急对策。他疏告咸丰帝说：初，贼之西犯也，声言北窜寿州、六安，其霍山等处士民震恐。臣等已派步兵五营、马队四百人，驰入霍山、乐儿岭矣。而大队且持重不发，俟贼情之毕露，而后起而乘之。可见，胡林翼阴沉持重，并不轻信陈玉成散播的假情报，他集结主力，等待太平军行动，企图后发制人。接着，指令候补知府金国琛率湘军14营，于1860年1月5日进抵霍山黑石渡，准备北上堵截。

曾、胡函商，决定“以抽拨太湖援师，迎击贼援为先着”，即变攻坚为拒援，与陈玉成决战。陈玉成的主攻方向是太湖一线，1860年1月8日，大军三路并进，张乐行、龚得树率捻军参战，“循潜山城西，太湖城东，傍山为营，均逼小池驿霆营一带，袤斜三十里，作垒百余座”，声势浩大。胡林翼令鲍超抢扎小池驿，以当前敌，蒋凝学进驻龙家凉亭、多隆阿驻新仓，与鲍超犄角援应。10日，太湖守军见大批清军抽调拒援，“遂突围以接应援贼”。

蒋凝学留4营湘军在东门外设伏，将城军击回。12日，曾国藩遣总兵朱品隆、主事李榕率湘军6000人，“驰赴太湖，与唐训方合军，驻于城之西北南三面”，清军兵力大增。(267)13日，陈玉成督师“在潜山县属之地灵港东西两岸筑垒二十余座，依山傍岭，贼营尤多，意将分路上犯，以解太湖之围”。多隆阿与鲍超分路进攻地灵港防线。太平军则多次出扰小池驿鲍超营垒，“日夜不息”，湘军竭力抵御，不敢稍息。

14日，清军原拟大举进犯，三路马步分拨已定。陈玉成突然于辰刻抢先进攻。太平军出队，“漫山遍野，层列密布，多有悍捻，施放背枪，剽悍异常，直前迎拒”。多隆阿令东路、中路兵勇正面进攻地灵港，鲍超由西路迂回侧后，妄图腹背夹击。(269)陈玉成率部英勇抗击，势渐不支，遂于东岸村落设伏接应，前敌将士撤出营垒。

清军立即冲入营垒抢劫焚毁，不防太平军由村落包抄伏击，“自巳至酉，血战纵横”，歼灭清军马步六七百人，副都统衔协领西林布等殒命。(270)西岸战斗也十分激烈，副都统衔协领喀尔库率马步攻陷几座营垒，遭太平军诱敌伏击，他也在山峡东面被击毙，伤亡马步300余名。是役，清军损折1300人，太平军也有伤亡，未能决出胜负。胡林翼忧心忡忡，奏告：此次陈玉成纠合龚逆等，号称十余万，踞潜援太，聚众上犯，尤为狡悍异常。

我军以少克众，实由将士齐心用命，得以奋力击退，关系东征大局，良非鲜浅。而皖地贼势蔓延，剿办殊非易事。现仍谆饬各军，慎密戒备，相机进取。其时，清军内部矛盾重重，“多隆阿新贵重，诸将不乐出其下。李续宜称母病，久不至”。曾国荃“新克景镇，留领军，不可遽南归。鲍超亦求去。唐训方、蒋凝学等陈说军事各殊异”。胡林翼难以驾驭，“恒用隐忧，以谓事权不一，兵家所忌”，拟让多隆阿统军。曾国藩“力言其不可”。

两人“一日一书相谋议，终莫决”。胡林翼左右为难，“绕帐旁皇，呻吟昼夜”，只得支持多隆阿指挥各军。鲍超等消极怨愤，对战事深有影响。陈玉成继续采取攻势，1月16日、20日、21日，连续出队进攻小池驿，“更番迭进，围逼霆营”，打击鲍超，甚至夜以继日出击。湘军伤亡严重，处境孤危。曾国藩由宿松增派3000名湘军，又抽调唐训方，分别驰援太湖及小池驿。胡林翼调麻罗防兵及曾贞干、李续宾旧部李续焘、赵克彰等赴新仓，增援多隆阿。

曾国藩再调喻吉三进扎罗溪河，护卫清军后路

1月21日，多隆阿率兵勇打通鲍超饷道，22日，遣生力军置换霆军伤残疲惫之勇，抵御太平军新的进攻，湘军又遭到新的伤亡。28日，“唐训方移营于蒋凝学、鲍超两军之中，以资联络，而通饷道”。多隆阿续派生力军增援鲍超。小池驿清军兵力猛增。陈玉成连日进战，唐训方部营垒未成，被太平军击溃，遁回新仓。2月3日，多隆阿继续增兵小池驿。4日，朱品隆率7营湘军驰至新仓。

至此，前线清军厚集，军资丰裕，生力军颇众。陈玉成全力赴前，后路援军不济，无力突破湘军防线。于是，前线渐呈相持战局。胡林翼见小池驿相持不下，于1月22日令金国琛率14营湘军，由松子关出发，逾英山，与天堂镇余际昌之9营合兵，计1万余众，冒风雪冰霜，由山径间道攀援，“阅十日，乃出潜山之高横岭、仰天庵”，居高临下，扼住陈玉成侧后。2月1日，金国琛筑营布防。

2日寅刻，陈玉成令崇天福蓝承先率部进攻仰天庵，“分四大股来扑，或攀援而上，或伏莽而进，声震山谷”，乘雾“潜至山腰”。湘军早作战备，巳刻，“骤起扑之”。太平军中伏大溃，蓝承先被俘牺牲。午刻，余际昌又由高横岭出击，金国琛乘胜夹攻，攻破附近营垒、馆衙，严重威胁陈玉成侧后安全，使前线态势发生逆转。当1月28日唐训方溃败后，鲍超复陷重围，补给线又被切断，霆营兵勇不过4000名。胡林翼曾要鲍超突围，但遭到辞绝。

陈玉成率数万将士，集结于木子坳、韩家坳一线，每日围扰湘军，三更始退，湘军各营见唐训方败绩，不敢援救。现在，金国琛在后路获胜，“各军遂订期夹击，并密约小池驿三次排枪为号”，山里山外一同行动。但为风雨所阻，三次会攻，卒不能逞。陈玉成“乘阴雾四塞，潜移其垒于罗山冲、白沙畈一带，冀与太湖城贼勾通，分股绕犯”，牵制清军，山里太平军亦由银珠塔向白沙畈集结。金国琛、余际昌于2月9日移营于红长山、观音岩一线，逼近白沙畈。

10日，金国琛闻炮出队，为风雪所阻，撤回时，遭太平军追击。11日，广福寨以下太平军移营罗山冲，“其地为小池驿后畈”，威胁鲍超侧后。金国琛立即移扎太湖县境玉房尖、天头山、甑皮尖一线，再度逼近罗山冲，同时，分兵控扼潜山水吼岭、天堂镇，护卫湘军后路。曾国藩见陈玉成兵势转衰，湘军全力打援，双方再次准备决战时，太湖守军孤危，急令李榕及幼弟曾贞干乘虚围攻。

2月13日，太湖守军“出队东南隅山冈”，列阵2时，企图渡河出击湘军。李榕遣军进犯，太平军主力“由河边包抄而来”。曾贞干急派队策应，“扼其包抄之路”。太平军分兵千余堵击，被曾贞干督勇击回。李榕率西门各垒湘军增援，太平军不敌，撤退回城。2月16日，多隆阿、鲍超、唐训方、蒋凝学、朱品隆等于黎明会齐，分头移营，围逼太平军。陈玉成亦督师列阵，“黄盖红旗，弥山漫谷，蚁聚蜂屯，马贼驰骤，尤为凶悍”。

多隆阿出步兵诱敌，太平军分兵出击，湘军各股大出围攻，击溃太平军，俘获庶天侯麦乌富，戌刻结束战斗。太平军初战失利。多隆阿是夜策划明日三路“乘胜急攻”。2月17日黎明，湘军东从小池驿、西至罗山冲发起三路进攻。陈玉成毫不示弱，亲驻罗山冲指挥会战，“自东堰口而西，周围袤广二十余里，贼馆贼垒密如蜂房”。英王挥军出队，“层列如云，压军而阵，势甚凶猛”。湘军进攻罗山冲外营垒，遭到枪炮阻击，攻势阻滞。

多隆阿将中路湘军并入西路，猛攻冲口，伤亡枕藉。但湘军层层继进，太平军抵敌不住，被两面夹击，损折沉重。其时，东路小池驿太平军数万人，在田垅中潜伏。鲍超、唐训方、赵克彰分路冲击，太平军接仗失利，退回营垒拒守。湘军乘势纵火，时值东南风紧，营垒被燃，延烧七八里。太平军弃营溃走，一百数十座营垒概被焚毁。陈玉成在会战中全军皆溃，驰援太湖、击败湘军犯皖的战略意图未能实现。

太湖、潜山失守

是日，金国琛遣军分由甑皮尖、红长山进犯，他亲率所部由广福寨进犯，余际昌由高横岭进至银珠塔、王家牌楼，截击山外撤转进山的太平军。夜间，金国琛督军追击，直抵潜山河边，因桥被拆断退回。余际昌追至柏树湾、野人桥一线，俘获指挥傅得高、丞相叶荣发、将军舒春华。太湖城外湘军获悉多隆阿打援取胜，在城郊分路预伏。守军于夜间二鼓撤出，沿途遭到湘军截击，损失较大，太湖陷落。

太平军退守潜山。该城“四面环河阻水”，守城将士“修城浚濠”，加固了城防工事。多隆阿令鲍超、唐训方搜索各山太平军残部，自率蒋凝学、赵克彰，“轻骑裹粮，逼城而垒”，2月19日巳刻抵达潜山城外数里，扎营未成。太平军出击，湘军步骑抵拒，击退攻势，乘势追击，叶兆兰率团练自后路攻袭，太平军不敢入城，撤转桐城青草塥。湘军攻陷潜山。

小池驿会战失败导致太湖、潜山的再次沦陷，陈玉成遭到湘军沉重打击，所部伤亡惨重，士气衰落，不堪再与湘军展开新的决战，皖北战局从此更加逆转。由于西线战略要塞的失守，安庆、舒桐再次暴露在湘军攻击矛头之下。胡林翼、曾国藩不同于李续宾的冒险轻进，而是谨慎渐进，立即在太湖、潜山构筑新的防线。因为湘军在会战中损失颇大，也一时无力深入皖北腹地，必须及时休整补给。曾、胡决定在皖北西路顿兵设防，暂时不再发动新的攻势。

于是，双方都缺乏继续进攻与会战的意图，战场上出现了消极相持的态势。不过，这种相持是暂时的，一旦准备充分，湘军将会发起新的攻势，以实现夺取安庆、庐州的既定战略计划。陈玉成在西线布防后，前往皖北腹地，对翁同书、李昭寿等展开攻势，试图稳定后方，以战养战，重新组建与整训新军，迎接未来的艰苦战斗。

参考资料：

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藏《清宫中朱批奏折》、《军机处录副奏折》，《革命运动·太平运动》，南京大学图书馆藏缩微胶卷

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编《清政府镇压太平天国档案史料》（迄2001年已经出版26册，其中第1—2册，光明日报出版社1990年版；第3—26册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出版。）

朱学勤等纂《钦定剿平粤匪方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