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战国非主流武家史(34)-悲情的下野宇都宫

宇都宫氏一族及其分支众多,北至奥羽,南至九州,分布广泛。关于宇都宫氏的出身也众说纷纭。有说是古代豪族下毛野氏的后代,也有被认为是中原氏出身(尊卑分脉的注记),不过一般流传的是出自藤原北家

家纹:左三巴

“前九年之役”时,关白藤原道兼的曾孙宗圆在宇都宫祈祷诛伐凶徒,因功被任命为宇都宫座主,被赐下野国守护。但是宇都宫氏族谱在第一代宗圆与二代宗纲相接的部分有很多混乱之处,宗纲有记载是中原氏养子。

《宇都宫市史》认为将宗圆视为藤原关白道兼的子孙是错误的。另外,从当时的其他情况来看,这份功绩被赐予下野一国也未免过于荒唐夸张。猜测是下野毛氏后代的豪族向二荒山神祭祀,为赖朝征伐奥州祈祷并获得了恩赏。那自然,二荒山神宇都宫的座主就由下毛野国造的下毛野氏掌握了。

根据族谱,宗圆之后由宗纲继承,分出八田氏、小田氏、茂木氏等庶子家,宗纲的弟弟宗房成为丰前国城井乡的地头,其子孙后来成为丰后守护,发展成为丰后的宇都宫(城井)氏。之后,宇都宫氏在下野的中心宇都宫建城,跻身镰仓御家人之列,到了室町时代,与佐竹氏、小山氏等一同成为关东八家之一,是下野国首屈一指的豪族。

宇都宫城

宇都宫氏的发展

宇都宫氏的活动在史料中得到确认是在三代朝纲时代。源平合战时,朝纲最初属于平家一方,但后来转投源赖朝而活跃,所以“宇都宫检校一职”被安堵。宇都宫检校一职最早出现在朝纲时代。

宇都宫二荒神社的内部组织大致分为神官、僧徒、宫仕三层。神官阶层以宇都宫检校为首,由氏家、西方、笠间、武茂、中里等庶子家组成,出席惯例的祭神仪式,担任社头番,任务是就各种问题进行协商。僧徒阶层由常住神宫寺的大众和居住在宫中念佛寺的念佛众组成。宫仕层分为芳贺、益子氏等上层,以及在他们之下从事杂务的职掌和宫仕下部。宇都宫检校统率这些神官、僧徒、宫仕,进行祭神活动和神社的营造、修理等工作。

二荒山神社

宇都宫氏一边为祭神活动服务,一边成为镰仓幕府的御家人。建久五年(1194),朝纲因押领公田而被朝廷起诉,最终判决:朝纲流放到土佐,孙子赖纲流放到丰后,赖纲的弟弟朝业流放到周防。但不久,朝纲等人就被赦免,回国下野,朝纲将家督之位让给赖纲,自己出家,退居大羽。

之后,赖纲被幕府怀疑谋反。原因是北条时政的后妻牧之方打算杀害将军实朝,让女婿平贺朝雅担任将军一职。牧之方是赖纲的亲生母亲,因此赖纲也被幕府认为参与了阴谋事件,受到了追讨。对此,赖纲以出家来表示自己对幕府没有异心,赖纲谋反的嫌疑终于洗脱了。

牧之方

出家的赖纲之后也在幕府任职,承久三年(1221)的“承久之乱”中其子赖业和时朝等人十分活跃。因其功勋,赖纲被授予伊予守护一职,成功地稳定了宇都宫氏的地位,开始了信仰净土宗的生活,将家督之位让给了嫡子泰纲。此后,宇都宫氏被任命为将军近侍镰仓番役众,文永六年(1269)又被任命为引付众,接着又被任命为评定众,还担任引付头人。就这样,宇都宫氏作为幕府的有力御家人而活跃。

另一方面,宇都宫氏也是有名的文体世家,尤其擅长蹴鞠与和歌两道。其中,和歌形成了不亚于京都歌坛和镰仓歌坛的“宇都宫歌坛”。

南北朝时代的宇都宫氏

镰仓末期元弘之乱之际,宇都宫家主公纲受北条得宗高时之命上京,与楠木正成战斗。幕府灭亡后投降,在建武政权下担任杂诉决断所的奉行。

许多武士对建武时代的错误政治产生了不满,他们把希望都集中在足利尊氏身上。建武二年(1335),为征伐“中先代之乱”而南下镰仓的尊氏,在平定乱战后仍留在镰仓,无视天皇的召回命令,因此天皇派下讨伐大军,由此展开了长达五十余年的南北朝内乱。

宇都宫氏拥有一个被称为“纪清两党”的勇猛武士团,经常像影子一样跟随宇都宫氏。在记载南北朝内乱的《太平记》中,纪清两党的活跃到处可见。纪清两党是来自上层宫仕的纪姓益子氏和清原姓芳贺氏,在源赖朝征伐奥州的过程中十分活跃,被赖朝分别赐旗,并授予名誉。在整个中世纪,纪清两党都是宇都宫氏军事力量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公纲始终站在南朝的立场上转战各地。但是,儿子氏纲在得到芳贺禅可的支持下,与父亲公纲分道扬镳,作为足利方开展行动。观应元年(1350年),在尊氏与弟弟直义爆发“观应之乱”,氏纲也因在尊氏方活跃,被任命为上野、越后的守护职。后来,足利直义方的重要人物、曾兼任上野、越后、伊豆太守的上杉宪显被关东公方足利基氏召回,回归后氏纲被夺去太守一职。对此表示强烈反对的是芳贺禅可父子,他们在岩殿山与基氏军激烈战斗,却被击败放逐。氏纲只能投降了基氏,没有恢复守护职。

继承氏纲家业的基纲时期,与小山义政关系紧张。康历二年(1380),基纲在裳原之战中战死。镰仓公方足利氏满立即下令追讨义政,率领关东八国之兵出征武藏村冈。这就是“小山义政之乱”,将整个东国卷入了一场大内乱,动乱被公方氏满和管领上杉宪方镇压,镰仓府体制暂时稳定下来。基纲战死后,宇都宫氏的家督由满纲继承,在领内大力开展宗教活动。因为满纲没有儿子,所以让一族的武茂纲家之子持纲作为养子继承宇都宫氏的家督。

镰仓府暴走

足利持氏成为镰仓公方后,与管领上杉氏宪不和,应永二十三年(1416)发生了上杉禅秀之乱。持纲隶属于镰仓公方,表面上看,禅秀之乱是前管领上杉氏宪与镰仓公方持氏之间的权力斗争,但实际上与关东国人领主们的存在形态密切相关。

国人领主们联合一揆,试图维护各自的既得权益。上杉氏的守护领国武藏、上野、伊豆是国人一揆形成显著的地区,国人一揆想要支持守护上杉禅秀来伸张自己的势力。镇压了禅秀之乱的持氏开始了对支持禅秀的国人领主的彻底征伐。而结果也为持氏带来了专制权力的确立。对于持氏的这种动向,将军足利义持则心怀恐惧,为了监视持氏,他命以宇都宫氏为首,山入佐竹氏、常陆大掾氏、小栗氏、真壁氏等人组成“京都御扶持众”,与持氏对抗。

此时,作为禅秀之乱的恩赏,宇都宫持纲被授予上总守护一职,身在镰仓。因此,为了监视持氏,以宇都宫氏为中心,京都和镰仓进行了情报交换。对此,为确立专制权力而奔走的持氏,开始讨伐这些京都扶持众。应永二十九年发生“小栗满重之乱”时,与小栗氏同为京都扶持众的宇都宫持纲支持了满重。结果遭到持氏的讨伐,被一族的盐谷骏河守诛杀。

持纲死时,嫡子等纲年仅四岁,幸免于难后流浪各国。在此期间,宇都宫城由持纲的生父、等纲的祖父武茂纲家看管。
管领上杉宪实担心持氏的行动,趁机进谏,但没有被采纳。永享十年(1438),终于放弃持氏的宪实回到了领国下野。对此,持氏立即为了讨伐宪实而出阵武藏府中,爆发了“永享之乱”。幕府支援管领上杉氏向关东发兵,战败的持氏被迫自杀,镰仓府灭亡。逃离镰仓的持氏遗孤安王丸、春王丸等人,于永享十二年(1440)在常陆起兵。之后,兄弟二人被结城氏朝迎接,进入结城城,再加上受持氏恩惠的关东诸将驰援,笼城军多达两万。

对此,幕府以上杉清方为大将,率领十万大军进攻结城。在这次“结城合战”中,宇都宫惣领等纲跟随幕府方(上杉方)出征。第二年幕府军发动总攻,结城陷落,结城氏等人自杀灭亡,春王丸、安王丸等人被捕,在送往京都的途中被斩于美浓国。至此,一连串的关东之争暂时结束。

之后,关东以幕府为后盾的上杉氏势力不断扩大,对此感到厌恶的关东武士们向幕府请求镰仓公方家复兴。嘉吉之乱后陷入混乱的幕府,赦免了唯一的持氏遗孤永寿王丸,下至关东,重兴镰仓公方家。永寿王丸自称成氏,关东地区似乎也恢复了安宁。然而,成氏和父亲一样,表现出了对幕府的反抗态度,与关东管领上杉氏对立起来。

享德三年(1454)成氏谋杀了管领上杉宪忠。就这样,“享德之乱”爆发,成氏受到了支援上杉氏的幕府军攻击,失去镰仓逃往古河,之后被称为古河公方。等纲因为加入幕府军,受到受到成氏一方的那须资持的攻击,等纲出家投降成氏,逃到奥州白河。之后还俗下野国,但宇都宫周边地区被成氏占领,结果返回白河不久就病死了。

在此期间,等纲之子明纲说服父亲等纲率领纪清两党归顺成氏,但父亲等纲采取反成氏的立场,在白河病死,明纲继承了家督之位。此后,明纲一直支持成氏,但因病去世,年仅二十一岁。明纲没有儿子,宇都宫氏家督之位由芳贺成高之子正纲继承。正纲的时代正值享德之乱,关东无休止地内乱不断。正纲作为成氏方活跃,不过,小山氏转向幕府方后,之前成氏方的武士们也开始脱离战线,最终正纲也转向了幕府方。不久就在动乱不断的多灾多难中去世,年仅三十一岁。

宇都宫中兴

宇都宫氏鼎盛时期在宇都宫成纲时代,成纲是正纲与佐竹氏之女所生。正纲病死后,年仅十五岁的成纲成为家主,但在继承家督之初,重臣们轻视年轻的成纲,经常擅自决断。因此,成纲与重臣芳贺氏合作,铲除反对派重臣,掌握了实权。成纲的父亲正纲是芳贺氏的养子继承了宇都宫氏,因此芳贺氏成为成纲依仗的一族。

到目前为止,宇都宫氏作为古河公方的势力与关东管领上杉氏战斗,不过,由于受到公方支援的小山氏一直压迫宇都宫氏,于是成纲倒向了管领一方。然后,与佐竹氏和岩城氏联合,对抗下野的有力豪族那须氏。然而,成纲最倚重的芳贺氏却出现了叛乱的迹象。芳贺氏帮助年轻的成纲,为统治领地做出了巨大贡献,芳贺高益是成纲的叔父,芳贺氏的权力与日俱增。

到了高益之子景高这一代,芳贺氏的专横呈现出令人难以忍受的状态。芳贺氏经常无视成纲擅自发出的书信,而家主成纲只能事后被迫予以承认,这种可以说是变相的主从关系持续了一段时间。然后,永正九年(1512),成纲袭击了宇都宫城的芳贺高胜,逼迫其自杀,同时同时攻击了芳贺方面重臣的城馆。这场内乱被称为“宇都宫错乱”,持续了两年之久,成纲成功压制了错乱,并将芳贺氏为首的反对派家臣并入宇都宫体制。

此时,佐竹氏和岩城氏联合那须氏进攻宇都宫领地。关东管领与镰仓公方发生争斗时,那须氏分裂为上那须家与下那须家两家,上那须氏被佐竹氏统治,下那须氏也在佐竹氏麾下。而且,佐竹氏还有古河公方的撑腰,对于关东管领一方的宇都宫氏来说,是总有一天要与之对决的。

永正十一年(1514),佐竹、岩城联军二万人开始进攻宇都宫领。成纲的儿子忠纲迎击,但被击溃,作为援军赶来的成纲奋勇作战,总算击退了联军,但成纲意识到正面作战撑不了多久。于是,成纲与下那须氏秘密缔结了不战条约,准备迎击上那须氏和佐竹、岩城联军。

两年后,宇都宫氏与佐竹氏再次发生冲突。在这场被世人称为“小川绳钓之战”的合战中,宇都宫方面取得了五千首级的大胜,乘胜追击的宇都宫军将佐竹氏逼到无法再起的地步。然后,担心家族前途的成纲让弟弟兴纲担任了芳贺氏的家督,不久就离开了人世,享年四十九岁。

成纲死后,儿子忠纲继承了家督之位。大永六年(1526)忠纲与叔父兴纲对立,兴纲逃往结城政朝。忠纲与结城政朝、兴纲在猿山交战,但战败并向鹿沼的壬生纲雄求救,但第二年忠纲客死于鹿沼,有人说是忠纲是被毒杀的。夺取家督的兴纲与芳贺氏逐渐不和,天文五年(1536),兴纲又被与壬生氏结盟的芳贺高经杀害。

战国乱世

在兴纲被杀之前,其子俊纲(尚纲)已被芳贺高经拥立,继承了宇都宫氏的家督之位。这样一来,宇都宫俊纲—芳贺高经体制建立起来,宇都宫氏似乎也安定下来了,但两者的对立却不断反复,最终被卷入了覆盖整个关东的战国动乱之中。

宇都宫尚纲

当时关东的形势是,古河公方、关东管领等中世权威逐渐下降,而以小田原为根据地的后北条氏势力大幅改写了关东的政治版图。在这样的形势下,那须政资、高资父子的内讧与周边诸豪族的对立、争斗复杂地纠缠在一起,天文七年(1538)宇都宫俊纲与芳贺高经的对立已经表面化。

那须政资与宇都宫俊纲、佐竹义笃、小田政治结盟,高资则得到小山高朝、结城政胜等人的支援。小山高朝向当时家主不在的宇都宫城发动攻击。然后,与俊纲对立的芳贺高经接近小山氏,俊纲打算讨伐高经。天文十年,芳贺高经据守儿山城,俊纲与皆川、西方氏等攻击高经,使其败亡。俊纲打倒芳贺氏,控制了宇都宫。并且,提拔益子胜宗之子高定成为掌管宇都宫氏家政的重臣,让他继承芳贺高经之位。

另一方面,关东的战乱更加加深,北关东和下野的形势是宇都宫+佐竹氏VS小山+结城氏的敌对关系,其背景是小田原的后北条氏和佐竹氏的对立。

天文十八年(1549)九月,宇都宫尚纲(俊纲改)从古河公方足利晴氏那里接到了“讨伐那须”的命令,作为打击势力逐渐恢复的那须七党的好机会,带着两千五百骑前往那须方最前线喜连川城。那须军派出三百骑兵躲在连接氏家与喜连川的东山道早乙女坂附近。宇都宫军对此毫不知情,以人数为单位逼近早乙女坂。这时,从街道两侧出发的那须武士们向尚纲的大本营猛扑过来。

面对这意想不到的奇袭,尚纲的旗本们虽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还是拼命防御,宇都宫一门笠间氏的援将满川民部少辅忠亲率兵攻入那须军,虽然斩获七名敌人,但还是战死。同为宇都宫一门的横田五兄弟也率领二百余名人马奋战,虽然一度将那须军击退,但五兄弟双双战死。在这场混战中,尚纲为了掌握战况,骑马进入阵前。最先注意到这一点的是那须七党的一家伊王野资宗的重臣鲇濑实光。鲇濑氏是那须党中有名的弓箭手,实光射向尚纲的箭一秒射穿了他的胸部,尚纲当场死亡。失去总大将的宇都宫军溃乱,吃了大败仗。

尚纲战死时,其子广纲年仅六岁,在芳贺高定的保护下成为宇都宫当主。但是,衰弱的宇都宫氏又被其家臣壬生纲雄所攻,宇都宫城一度被壬生氏所占据。拥有广纲的高定等人,唆使纲雄的叔父鹿沼城主周长,企图恢复宇都宫城,但壬生氏的势力丝毫未减。之后,纲雄进入鹿沼城,在壬生城设立城代,与后北条氏联合对抗宇都宫氏。

宇都宫广纲

后北条氏的势力持续膨胀,其阴影覆盖了关东全境。但是,不愿意站在后北条氏之下的关东诸将投靠了越后的长尾景虎(后来的上杉谦信)。此时,景虎庇护了从关东逃来的管领上杉宪政,并接受宪政的邀请,从永禄三年(1560)冬到第二年四年,前往关东。长尾景虎的阵中,关东诸将云集,宇都宫众、宇都宫寄众也加入其中。

之后,上杉谦信与后北条氏展开了战争,永禄九年,谦信为了攻略小田城而配置阵容,其中有“宇都宫代官(芳贺高定)二百骑”的记载。宇都宫氏就以上杉谦信的力量为背景,与那须、皆川、佐野氏等人对抗后北条氏进攻北关东。顺带一提,壬生氏一直属于后北条氏。

在这个多灾多难的时期,坐上家主宝座的广纲似乎生来体弱多病,从天正四年(1576)到天正八年几乎都躺在病床上,到了天正八年(也有一种说法是天正四年去世,到天正八年为止一直秘而不宣),定格在三十七岁就去世了。

小田原之阵与宇都宫氏的没落

广纲卧病在床的时候,儿子国纲就代替父亲负责宇都宫氏的政务运营,不过国纲毕竟还是个少年,经常得到叔父佐竹义重的支援,佐竹氏对宇都宫氏的影响力也因此得到强化。天正十三年(1585),国纲为了降伏后作为后北条氏内应的壬生义纲,与佐竹氏联合进攻鹿沼城。但是,在后北条氏的攻势下,老根据地宇都宫城已经无法支撑,作为新的军事据点,国纲转移到了新筑的多气山城。此后国纲在该城对抗后北条氏的攻击。到了天正十三年,国纲向丰臣秀吉送去书信并传达情报,做出了正确的形势判断。

宇都宫国纲

第二年十四年,为了讨伐与后北条氏私通的皆川、壬生氏,国纲出征下野的佐野城,与佐竹义重一起与后北条军作战。可以说,国纲为了保住宇都宫氏的命脉已经是竭尽全力了。天正十七年,后北条氏攻击多气山城、自广纲以来的重臣芳贺氏叛变等事件,使国纲陷入了重大的危机之中。

终于,在第二年十八年(1590),国纲等到了丰臣秀吉发动小田原征伐,五月,国纲与佐竹义重一起率领一族和麾下国人众等人前往小田原参战,他终于可以展开愁眉,从丰臣秀吉那里得到了暂时的安全保证。

丰臣秀吉

后北条氏灭亡后,秀吉在宇都宫布阵,对关东、奥羽进行了处置,国纲以河内郡、芳贺郡、盐谷郡为中心的宇都宫氏领地被安堵,被叙从四位下,成为丰臣政权下的大名之一,当时拜领石高十八万石。

文禄元年(1592)秀吉出兵朝鲜时,国纲也出阵在肥前名护屋,之后在增田长盛的指挥下在釜山立下战功。起初,国纲以石田三成为奏者,与秀吉保持联系,文禄二年以后,改由浅野长政为奏者。但是,国纲和佐竹义重一样,维持着和石田三成的友谊,另外,因为拒绝了长政以其子长重为嗣子的提案,使之和长政的关系恶化。再加上,浅野长政亲手实施的太阁检地的结果是三十九万石,比起表高十八万石多一倍,因此揭发宇都宫氏的领地申报有不正当行为,庆长二年(1597)九月,秀吉突然命令宇都宫改易。

之后,庆长出兵朝鲜时,秀吉承诺根据战功允许宇都宫氏再兴。国纲东渡朝鲜展开了殊死的战斗,但由于秀吉之死,宇都宫氏再兴的愿望破灭,平安末期以来的名门就此落幕。之后,江户时代的宇都宫氏侍奉水户德川家,成为其俸禄三千石的家老,直到明治维新。

纵观成纲中兴后的宇都宫家,忠纲被毒死(32),兴纲被杀(23),尚纲战死(37),广纲病死(37),四代家主全部死于壮年,可以看出战国时代的宇都宫家经历的是多么险恶的生存环境,深陷于内忧外患中的宇都宫家督们或许明事之时就已知自己的命运必定会和这宇都宫家一样风雨飘摇,也许他们还在向往五代赖纲纵情和歌的时代,但是战国乱世只能让他们的一生充满悲怆之色。

宇都宫氏家系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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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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