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不让百姓说话就会亡国？我们都被历史课本骗了

我们在中学历史课本里都学过这段历史：西周时期周厉王残暴，动不动就打人杀人，闹得民怨四起，大家纷纷批评周厉王的暴虐行为。召穆公向周厉王表示，老百姓活不下去了，这个国家这样下去不行啊。周厉王生气了，他威胁说，谁敢说三道四，我就杀了他。于是，百姓都敢怒不敢言，只能通过目光交流来表达他们对厉王统治的不满。周厉王以此为证，自以为大家都不敢再批评他了。召穆公认为，这只是表面现象，不让老百姓说话，就像堵塞河流，会引发严重的水灾一样。堵住了老百姓的嘴，国家也会面临严重的后果。然而，周厉王没有听从劝告，百姓终于忍无可忍，爆发了暴动。周厉王被赶出京城，最终在大臣周定公和召穆公的调和下，局势才得以稳定。历史课本告诉我们，一个国君不让百姓说话会造成严重后果，所以明君要兼听则明。这个结论很符合正确的价值观，也很容易让大家接受。然而，事情的真相并不是如此简单。“国人暴动”，这个“国人”并不是普通的老百姓，而是数量庞大的中下层贵族。周朝的政治体制非常特殊，很像一个大家庭。

周武王夺取天下后，为了巩固政权，将国家分给自己的亲戚和功臣部落。其中最大的功臣是姜部落，他们分到了面积最大的齐鲁之地。这样做的目的一方面是为了感谢功臣的贡献，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控制他们的实力。周王室定都丰镐，而住在都城里和周边的，自然就是最亲近的宗亲。因此，当史书中提到“国人”时，其实是指那些与周厉王有血缘关系的贵族。这些人的身份地位很高，甚至比周厉王还要高。那么，为什么周厉王要得罪自己的亲戚，对他们如此严厉呢？实际上，周厉王并不是一个昏庸的君王，他有着远大的志向。自周武王夺取天下以来，已经有十代君王过去了，国家的政治机器已经出现了生锈的迹象，再不进行改革就无法运转下去了。周厉王面临着财政困难，国家财富大部分掌握在各级贵族手中，而军权也掌握在贵族手中。周厉王是一个光杆司令，他需要夺回财权，因为只有有钱才能办大事。于是，他开始收回富裕土地和湖泊，这触犯了贵族的利益，因为这些土地原本是属于各级贵族的。其中，最有影响力的大夫芮良夫对周厉王说，你这样下去，周王室将会衰败，你怎么可以与贵族争利呢？

然而，周厉王不听劝告，他需要贵族为他打仗，但却砸了贵族的饭碗，这是不可能的。于是，在“国人暴动”的背后，是贵族对周厉王的不满与抵抗。从这个角度来看，“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的真相是，周厉王得罪了他的政治盟友，导致他最终下台。周朝的国人并不是普通的老百姓，而是贵族阶层。他们有参政议政、推选天子的权利，也有参军打仗、保卫国家的义务。而平民老百姓，在缴纳税赋后，只剩下自己的生活。周朝的兵是由贵族组成的，平民是没有资格当兵的。因此，周厉王碰触了贵族的利益，还指望他们帮他出征，这显然不可能。当“国人暴动”发生时，周厉王下令调兵平叛，但手下告诉他，国人就是兵，兵就是国人，现在国人都暴动了，你调谁去呢？最终，周厉王因得罪了贵族阶层而被推翻。我们还可以通过其他例子来证明，不让老百姓说话并不会带来严重后果。比如，战国时期的魏国和秦国。当时，魏国的文侯李悝实行变法，推行集权。他制定的《法经》规定，批评国家法令的行为和杀人一样严重，后果是杀头抄家，妻子成为官员的奴隶。

而李悝的弟子商鞅在秦国实行变法时更加严厉，不仅批评是死罪，即使赞扬也是死罪。总之，国家要求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能说好也不能说坏，闭嘴服从就是了。然而，魏国和秦国并没有出现“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的情况，甚至因为变法而强大起来。另外，美国学者的《独裁者手册》中也提到了同样的道理。书中举了十九世纪末比利时国王的例子。在比利时，国王推行民主，给予资产阶级充分的参政议政权利，甚至允许工人罢工和加入议会。然而，同样是这位国王，在刚果却实行非常残暴的独裁统治。在刚果，所有人都是他的奴隶，谁不干活就会受到惩罚，超过1000万人被迫害致死。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比利时的政治盟友是已经崛起的资产阶级和庞大的工人队伍，如果国王不讨好这些人，他就会下台。而在刚果，国王只需要对军队和极少数部落贵族讨好就可以了，大部分刚果人并不能对他的统治造成威胁，所以国王不需要对他们仁慈。综上所述，不让老百姓说话并不会导致严重的后果。实际上，“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更多是指得罪了政治盟友而下台。

在周厉王的时代，国人并不是指普通的老百姓，而是指贵族阶层。周厉王得罪了他的政治盟友，最终被推翻。因此，了解历史背后的真相，我们才能更好地理解和分析历史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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