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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山岁月：回忆粮票时代

唐山，一个在历史长河中刻下浓墨重彩的城市。1953年，这座城市迎来了一项具有历史意义的变革——粮票和布票的发行。自那时起，唐山市便进入了计划供应时代，人们的生活开始围绕着这两种特殊的券据展开。

粮票和布票，除了人民币外的第二货币，伴随着人们的日常生活密切相连。每一份粮票代表着一餐，每一份布票意味着一身衣物。从普通市民到开滦井下的矿工，从学生到工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粮食和布料定额。

在粮票计划供应初刚刚开始时，我还太小，很少接触到粮票和布票。然而，它们的重要性在每年的春节前后显现无疑。春节期间，我们一家会前往北京拜访奶奶，通常在北京逗留三天才返回唐山。每次到奶奶家，第一件事是母亲将粮票交给奶奶，因为我们一家六口人在奶奶家逗留三天需要支付18斤的粮票。这可是全国粮票，用于计算每个人每天的粮食配额。而奶奶家只有大伯和奶奶两位老人，他们一个月需要的粮食标准是60斤。

然而，我的父亲有五个兄弟，奶奶还有十一个孙子孙女。所有这些人都在春节期间赴奶奶家过年，因此每位家庭成员都必须提交粮票，此外还需交一斤花生油，用于烹饪。花生油同样受计划供应，每人每月只有半斤。在这个时代，粮票不仅用于餐饮，在粮店购买粮食，以及购买糕点和散白酒时都要使用。购买一斤糕点需要六两粮票，同样购买一斤散白酒也需要六两粮票。

尽管唐山地区的散白酒不需要粮票，但酒店里的白酒却常常被稀释。我在迁安工作的时候，每个星期天都会去县城的餐馆用餐。一壶两毛钱的酒上来后，我会先闻一闻，因为服务员经常搞混，把一毛钱一壶的酒当成两毛钱一壶的。这种情况令人尴尬，但我不得不忍受。

在上海，据我一个上海朋友蔡国忠所说，上海人喝白酒需要粮票。他解释说，他的妻子对他非常好，每天保证他喝两两粮票的白酒，并在饮酒时炒两个热菜。这使他红光满面。当时，蔡国忠是一名机械厂的钳工大组长，他不仅擅长钳工技术，还擅长绘画和雕刻。他经常在业余时间帮人装修房子、绘画和雕刻，有额外的收入来源。他解释说，他的生活比我们工厂的厂长还好，这似乎也反映了粮票时代的特殊性。

在那个时代，粮票分为地方粮票和全国粮票两种。地方粮票只能在发行地区使用，而全国粮票则在全国范围内通用。然而，兑换全国粮票需要一定的手续，包括开具出差证明等。有时候，尽管出示了出差证明，你仍然无法兑换全国粮票。然而，在南部秦岭的一个地方叫成县，吃饭竟然不需要粮票。成县位于秦岭南部，是我的母队所在地。在那里，不仅不需要粮票，购买物品也基本上不需要称重。那里的面条特别美味，他们告诉我，这是因为他们的面粉是用水磨磨制的，而且是凉的。这与北方使用电磨磨制的面粉不同，后者是热的。然后我想起，我曾在唐山的面粉厂工作过，新磨出来的面粉是热的。这种差异可能解释了为什么成县的面条如此美味。

然而，成县的餐馆卫生状况较差，他们从不洗碗，前一位顾客吃完饭后，服务员会简单擦拭碗筷就供下一位顾客使用。我无法接受这种方式，每次都会自己去后厨洗净碗筷。成县的粮票不再是我可以解决的问题，因此我开始寻找新的送礼方案。幸运的是，我找到了解决办法。在距离燕郊镇东部十公里的夏垫镇，有一种叫做三河小枣的特产。我买了大量的这种小枣，解决了我母亲在上海送礼品的问题。

酒，作为社会粮食供应的晴雨表，在这个时代发挥着重要作用。在1959年到1962年期间，商店里几乎没有酒可供购买。在六十年代，购买瓶装酒也是一项艰巨的任务，只能在特殊商店或军队内部商店获得，而普通人无法进入这些商店。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唐山逐渐改善了供应，1989年，一次误带粮票的经历使我发现，一些商品已不再需要粮票。

粮票的取消时间众说纷纭，但我亲身经历了一件令人深思的事情。在1989年1月，我在开平义顺回民食品商店购买了一些点心，包括麻花。付款时，我不慎忘记带粮票。我向陈经理解释，他答应我欠他12斤粮票，但当我回到唐山后，我马上准备好12斤粮票，附上一张条子放入信封中送去。然而，一天后，这个信封被送回，粮票和条子原封未动。陈经理告诉我，他们的面粉现在无需粮票。这意味着粮票体制已经渐行渐远，粮票的故事也成为了历史的一部分。

唐山的岁月，就是这样，回忆着那个充满粮票和布票的时代，为我们留下了珍贵的记忆。那个时代虽然充满了艰辛，但也铸就了那个时代人们的坚韧与智慧，留下了一段段关于粮票的故事。粮票的故事，如今已成为了昨天，让我们铭记那段特殊的历史，珍惜现在的幸福生活。

（文章原作者：娄友昆，文末来源：公众号“近儒山人的绘画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