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中史华纳

编辑 | 中史华纳

正所谓母凭子贵，这个词在谭延闿母亲的身上体现的是淋漓尽致，因为儿子的缘故，她从卑微的通房变成了妾室。

为了让母亲在家中不再有人看不起，奋发图强，从平平无奇的庶子一步步提升为秀才、会元、进士，最后成为谭家的顶梁柱。

母亲去世后，因为生前是妾室的身份，出殡时不能从正门出，谭延闿直接躺在母亲的棺材上，就当我死了，把我抬出去吧。

01

无法摆脱的身份

在古代，长幼尊卑在人们的心中十分重要，一个人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父母又是什么身份，这将会决定一个人的一生，出身决定一切。

在平民百姓中，嫡庶不是很分明，因为很少有平民有能力纳妾，在那个时候，贫苦人家能娶到媳妇就已经很不错了。

随着身份的不断上升，纳妾好像就成了一种身份的宣示，权利越大能纳更多的妾，由此也就有了嫡子和庶子的区别，身份越高越看重嫡庶之分，血脉远近。

一个男人只有一个妻子，但可以有多个妾室，妾室的身份和生活条件永远比不过正室，无论妾室有多么受宠，但永远僭越不过正妻。

谭延闿的母亲李氏年轻时被家人卖到大户人家做丫鬟，因为她干活麻利，长相出众，被安排在了主家身边伺候，她在上菜时，被前来做客的谭钟麟所看中，便向主家讨要了过去做通房。

在李氏过去之前，谭钟麟就已经有了正妻和三个妾室，李氏是以通房丫头身份过去的，通房丫头就是没名没分的妾室，白天依然是一个丫鬟，看正室和妾室的脸色干活，毕竟不论哪个身份都压她一等。

谭钟麟看着李氏十分伶俐乖巧，干活麻利，就把她安排到了母亲身边伺候，慢慢的老太太也十分喜欢这个小丫头，因为他每天都要到母亲房里请安，经常听到对李氏的夸奖，这样一来二去的两个人的感情就浓厚了起来。

男人和女人的感情是不一样的，男人风流风流成性，身边有几个女人也不为过，没过多久谭钟麟对李氏的新鲜感就过去了，而李氏却深深地爱上了他，但是古代教导女子就是以夫为天，不管丈夫做了什么事都不会有所怨言。

幸运的是，虽然谭钟麟的宠爱减少了，但是就在此时被大夫检查出来有孕了，生活条件也改善了不少，终于不负众望生下来了一个儿子，可是儿子的诞生却没有改变李氏的身份，依旧只是一个通房丫鬟。

一直连生了三个儿子，直到第三个儿子谭延闿出生后，李氏才从通房被提升为妾室，为什么生了这个儿子，李氏才被提升地位呢？原来，谭延闿出生时，谭钟麟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了朝廷上有名的大臣何凌汉，第二天儿子就出生了，他觉得这是一个吉兆。

可是即使李氏为谭家生下了三个儿子，可以就不能上桌吃饭，还必须站在桌旁为他们布菜，因为她之前是丫鬟出身，即使是妾室，在主家面前依然是卑微的奴婢，连平常没有生育过的妾室都不如。

02

看清现实

古代人还是很封建迷信的，但是就是因为这个梦，改变了他们母子的生活，谭钟麟一直都相信谭延闿以后肯定能考取功名，在朝中做大官，为此，即使他只是妾生的孩子，却有着和嫡子一样的待遇，不论是吃穿用度，还是在笔墨纸砚上，都没有过任何短缺。

可是谭延闿从小都能感觉到母亲身份的不同，因为在每次吃饭的时候，其他妾室都能上桌吃饭，而自己的母亲却不能，还要像一个婢女一样伺候父亲吃饭，而自己也不能正大光明喊亲生母亲一句娘亲。

因为母亲身份的缘故，在家里除了父亲和自己的两个哥哥，所有人都瞧不起他，因为他是一个庶子母亲是身份低下的婢女，他也明白，父亲重视自己的原因，只有成绩优秀，他才能多看几眼，母亲才能多些恩惠。

在家里尚有姨娘下人看不起他们，更何况外面的那些人呢，在读书方面谭钟麟没有亏待他，嫡子上什么学堂他上什么学堂，因为在学堂里大部分都是嫡子，突然冒出来个庶子，那就是任人拿捏的存在了。

因为嫡庶有别，也让这两种身份的人从出生开始就水火不容，也让谭延闿清晰的认识到，要想让别人看得起自己就要努力考取功名，站到比他们都要高的位置。

因为家庭环境的原因也让谭延闿很早就学会了巧言令色，不管面对什么样的人都能有条不紊的应对，别看他小小年纪，大人的心思能猜个七七八八，也为他在官场上打拼奠定了基础。

幸好李氏不是那种只知道在大宅院中争宠的女人，她知道，谭钟麟早已对她没有任何情谊，要想改变自己的生活环境只能依靠自己的儿子。

所幸谭延闿十分的争气，别人在无忧无虑玩耍时，他在屋子里背书温习功课，从不任意妄为，深的谭钟麟喜爱。

03

为官之路

谭延闿从小的勤奋，也奠定了以后成就的未来，他从11岁开始学八股文，虽然年纪小，成绩却是最为突出的一个，谭钟麟因为对儿子的喜爱连带着对李氏说话时也面带去微笑。

在谭延闿13岁的时候，去参加了当地的童子试，一举考上了秀才，甚至被光绪帝的师傅翁同龢称为“奇才”，谭钟麟很是欢喜，他觉得自己真是有眼光，小儿子就是当官的料，可他不知道的是，儿子之所以这么努力是因为想要摆脱母亲所遭受的不平等。

儿子成为秀才，也让李氏在家中的生活好了不少，原本其他妾室并不把她放在眼里，自从儿子考中秀才之后，她们见了李氏都打招呼，说话也十分友善，毕竟谭家以后指不定就要依靠谭延闿生存，先把关系打好。

谭钟麟对李氏更加关心起来，能不让她劳作就不劳作，还特意嘱咐妻子，对待她要好一些，看着父亲对母亲的态度转变，使得谭延闿更加认真的学习起来，因为现在自己即使是个秀才也没能给母亲争取到平坐在桌子上吃饭的权利。

李氏一项教导儿子要处事冷静，三思而后行，不可因为自己的成就而轻慢他人，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家和才能万事兴。

谭延闿谨记母亲对自己的教导，面对姨娘也从来都是保持尊敬，家里发生矛盾时他也会出来打圆场，这也使得即使他深受父亲喜爱，也没有兄弟姐妹来害他。

22岁时，谭延闿赶上了清朝最后一次科举考试，并一举考中了举人，还是以会元的身份中举，在殿试中以二甲第35名获得进士，在湖南已经两百年没有出过会元了，他的成就不仅为自己的家族增添光彩，弥补了湖南这么多年的遗憾。

因为儿子高中，谭钟麟终于放话让李氏上桌和他们一起吃饭，“你也做下来吧，别忙活了”，只是这一句简单的话语，让李氏眼里充满着泪水，为了不影响大家吃饭，硬是把眼泪给忍了回去，这让谭延闿多年来的心病得以缓解。

04

至真至纯

谭延闿16岁的时候就与方榕卿结婚了，两家是世交，两人也彼此十分熟悉，妻子也知道他的心病就是母亲李氏，每当出去执行公务时都会写信给母亲保平安，为了让丈夫放心，她也一直尽着身为儿媳照顾公婆的责任。

因为父亲三妻四妾的原因，使得谭延闿特别讨厌这种婚姻制度，一生只娶妻子一个人，他不想再让妻子和孩子走一边自己的老路，实在是他痛苦了。

1916年，李氏病重，可是谭延闿只身在外执行公务，妻子方氏觉得自己就能照顾好她，不想丈夫在外分心，但是诶想到的是，李氏还是病中身亡，只能急忙传书给谭延闿赶紧回家，母亲去世。

收到家书后，他就放下手里的所有工作，收拾东西就要往家赶，身边的人劝告他：“你现正处于升职阶段，你要是现在走了，之前的所有努力就白费了。”

谭延闿更是怒气冲冲回道：“我这一生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让我的母亲过上好日子，现在她没了，现在的努力又有什么用？我是一定要回去的，别拦我。”

按照族制，妾室是没有资格从正门出殡的，家族的长老纷纷阻止，“这是从老一辈留下来的的族规，谁也不许更改”，谭延闿见说不动他们，于是直接趴在了母亲的棺材上，“今天我死了，出殡”。

没有人见过这样的阵仗，为了让自己的母亲从正门出来，竟然诅咒自己死了，众人眼瞧着阻止不了，只能放行从正门出殡，谭延闿趴在上面哭着大喊：“娘，您在天有灵，咱走正门了。”

李氏嫁给谭钟麟没有任何仪式，就成了他的通房，一辈子没名没分，任人拿捏，死后终于在儿子的坚持下，名正言顺的从正门出殡，终于洗涮了身上的屈辱，如果她能选择，一定会找一个疼爱自己的丈夫，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