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斌年|杨花魂

杨花魂

霍斌年

季节总有炫不完的故事,每到入夏,杨花纷纷,一朵朵从天而降,一团团柔软似绵。我喜欢杨花缭绕,它蕴含春的言语,夏的诗情;它飘逸如梦如幻,它妩媚身若浮云,气若游丝。

这个时候,城市每个角落已是杨花纷飞的盛况。可能有许多不舍和放不下吧!为什么杨荚总无情地把杨花约束在中间?实的东西把它挡住,绵的东西把它牵缠住。无论它怎样挣扎地腾升;飞千重山,过万层林,趟沙漠,掠海洋,终逃不到天地之外去。或许为此,杨花一辈子是抑郁了,与人的情绪是别无二致的。

无奈的静默,是为了更好彰显,况是强忍的歇息。果然悄无声息,很不寻常的静默,将是预告一次暴发了。曛热的天空,把风实实地裹挟,树昏昏沉沉,没有风叶慵懒地睡着,何等寂静呢?杨花静默着,已经可以预见,一种像困顿的猛兽,蛰伏中静待一跃远跳。只有自由的风甚是平静,它目空一切不可阻挠:花儿叶儿的全凭它撩拨,一切遇到了它都弯着腰,点着头,门窗任它出进,水面任它亲吻,总之一切全沉默地让它搓揉。杨花与它为伍久了,大抵沾染了风的习性。随着早晚的温差,一天的冷暖,凭借风的力量,杨花可爱悠远轻淡的身影,纵然天空浮现出忧喜不同的神韵。那般轻快,那般兴奋,顽皮的一路抓头挠耳。还略带淡淡的清愁,润润的温柔,有亢爽,有凄美。你能说杨花无所不能吗?杨花暗自窃喜,只许驾驭了风的躁动,升腾定然如她所愿。如绵似雪,自由飘荡。但是稍不留神,是要粉身碎骨的。

西北的初夏节气像极淘气的娃娃,一会儿晴,一会儿阴;人们一会短袖,一会儿长袖,简繁由己。

杨花道是一股清流,左右逢源。裹挟太紧,它只求安稳,但凡松驰一些,它会凭借风势自由自在地飘荡,更自由了。除非杨荚把它紧紧约束,便没法儿解脱。我及渴望杨荚放松一些,风吹的浓密一些;什么枝儿叶儿拦住不放,连地上一块石子一棵矮草也横着身子伸着膀子来阻挡。经历太久的沉沦,终于杨花爆发了。小窗窄门,都挤过去。风会顾得这些么?自由惯了,它狞笑哀嚎一般,愈是阻止它,愈是发狂一般横冲直撞过去。地上一片狼籍,直把天地掀翻,恢复那不分混沌的宇宙气象。杨荚无可奈何,杨花借势更加猖狂起来了,无缝不入。它牵着夏的鼻子,摇曳着五月的风铃。似裂帛,似玉锦,轻盈空中,似堕入凡世的云朵。

实事上杨花并非全讨人嫌弃。大抵风终究掀不翻天地一角,不管杨花怎样狂野,毕竟置于夏的天地,像起伏的浪掀起又被压伏下去。末了,它就是愤怒到极点,象驯服了的野马恹恹的烦闷懊恼;兴奋到极点,终成绵绵幽恨;风热闹够了,也乏力了。杨花渐渐儿弱势下去,只几声悠长的叹息,没了狂热,好像风要休息了。

记得《增广贤文》有这样的句子:"天欲其亡,必令其狂。"风是休息了。杨花平静的时候,华灯初上,似乎有几声低吁,像垂暮的老人,行将就木。风总是要停下的。或许就为此吧,杨荚把杨花紧紧地约束着。

杨花榆荚无才思,惟解漫天作雪飞。

风欲停而树不止,节气周而复始。

每当看到杨花升腾的时节,我就会想到她:"游人莫笑白头醉,老醉花间有几人″的乐观态度,而且记忆犹新。

(作者简介:霍斌年(笔名,探险是人生的品味。张掖甘州人,70后,87年从军时攻读于石家庄文学艺术函授学院,作品常见于各文学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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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3-12

标签:张掖   榆荚   节气   会儿   地上   兴奋   平静   东西   自由   天地   霍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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