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学成语番外篇（59）卖官爵、办“集市”……文学青年汉灵帝是个大玩家

前文说到，公元168年，汉桓帝刘志驾崩，东汉第十二位皇帝、年仅13岁的汉灵帝刘宏即位。

刘宏早年世袭解渎亭侯，但是待遇一般，史书说“帝为侯时常苦贫”。而登上皇位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于是开始大肆享乐，用民众的血汗疗愈自己不幸的童年。

然而，当时国家财政和皇室财产独立收支，更兼全国各地旱灾、水灾，蝗灾此起彼伏，民不聊生，还有宦官专政，大肆屠杀忠臣，排除异己，财政收入左支右绌，这让刘宏先生颇有些放不开手脚。

但所谓领导有想法，下属有办法。不久，灵帝在他老妈董太后及其亲信宦官们教唆支持下，想出了销售官爵的妙招。

悬秤卖官

公元178年，汉灵帝批准设立“西邸”机构，按照官位高低开售官爵，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具体价位是：俸禄等级为二千石的卖钱二千万，四百石的卖四百万。为了招徕“顾客”，灵帝还推出了优惠档，按照德行依次当选的半价优惠，或者只需掏三分之一即可。这些钱财全部另设钱库存放，供灵帝调配。

有的人不愿在朝廷混，于是跑到宫门上书，指定要买某县的令、长，灵帝也慨然应允。但公平起见，需要综合考虑各县的大小、贫富等因素确定价格。此外，鉴于贫富不一，灵帝还出台暖心政策，富人一手交钱一手封官，穷人则可以先上任，等有钱了加倍偿还。

除了“阳光法案”，灵帝还私下命令自己的亲信左右偷偷出卖三公九卿之位，售价为公一千万，卿五百万。

眼看着日进斗金，刘宏先生于是常常叹息自己的前任桓帝刘志没有经济头脑，竟然没有私房钱。得意之余，灵帝问侍中杨奇：“我比桓帝如何？”杨奇说：“陛下和桓帝相比，犹如虞舜和唐尧相比。”灵帝还想着怎么也能听到两句奉承话，于是非常失望，大为不悦说：“你脖子硬，不肯向别人低头，真不愧是杨震的子孙，死后一定会引来大鸟。”

杨奇是杨震的曾孙，杨震被冤枉罢官，饮鸩自杀，葬前十几天，有大鸟高一丈多，飞到丧前，俯仰悲鸣，泪流湿地，直到下葬，鸟才飞去。此事惊动了汉顺帝，遂为之平反。

开办“集市”

公元181年，汉灵帝刘宏在赚钱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开始尝试在后宫设立“小商品批发市场”。由于是皇宫大内，不可能吸引“外资”，灵帝灵机一动，让宫女们当起了小老板。由于没有市场管理人员，结果盗窃和争斗案件此起彼伏。但灵帝不以为意，经常穿上商人的衣服游走其间，逛累了就和宫女太监们喝酒作乐。

后来，灵帝又喜欢上了宠物狗，现代人养狗，最多给它打个小毛衣啥的，而灵帝则让狗头戴文官的帽子，身披绶带，带进朝堂，“狗官”一词由此诞生。再后来，灵帝又迷上了“开车”，经常亲自驾驶由四头驴牵引的车驾，在院子里来回“狂飙”。

所谓上有好者，下必甚焉。于是乎，京师长安转相仿效，驴子的价格扶摇直上，直追骏马。

也许童年时生活清苦深深影响了灵帝，终其一生，他最大的乐趣就是攒私房钱和收集天下的奇珍异宝。每逢郡国向朝廷进贡，都要先精选出其中的珍品，送交存放皇帝个人物品的中署，剩余的才存放国库，名为“导行费”。

中常侍吕强上书规劝灵帝悠着点，说天下都是皇帝您的，您担心啥？你老是抽成，结果百姓的负担加重，还让一些人为此以皇帝亲信的名义为非作歹，连正常的官员升迁罢黜制度都乱套了，长此以往，怎么得了？

吕强先生言辞恳切，但是奏章呈上后，灵帝根本没有理睬。

设立专科“学校”

除了上述荒唐之举，刘宏还无意中有个创举，那就是于公元178年创立了中国最早的“专科学校”——鸿都门学。

灵帝喜欢文学创作，曾亲自撰写《皇羲篇》五十章，遴选太学中能创作辞赋的学生，集中到鸿都门下，等待诏令选拔。其中，善于起草诏书和擅长书写鸟篆的人也在征召引见之列，达数十人之多。侍中祭酒乐松、贾护，又引荐了许多没有品行，趋炎附势之徒，夹杂其中。每当灵帝召见时，一些人便说一些民间故事、传说等，让文学青年刘宏非常喜悦，于是不按照通常的次序，对他们越级擢升。这些官员虽然职位有了，但被太学儒生们反感而鄙视，拒绝与其为伍，说丢不起那人。

实事求是地说，鸿都门学虽然出于皇帝个人爱好而创立，且存在时间很短，但它客观上打破了儒术独尊的局面，改变了汉代以儒家经学为唯一教育内容的旧观念，而且它招收平民子弟入学，突破了官僚贵族阶级对学校的垄断，从这一点而言，它是有些进步意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