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代太监孙耀庭：伺候嫔妃时，鞋在夜里得放一个苍耳，心酸！

1993年，末代太监孙耀庭重游故宫，彼时戒备森严一片威严的皇家宫殿早已成了游人如织的人文景点，看着聚拢在自己身边的游客看向自己好奇的眼神，孙耀庭说出了埋藏心中多年不曾吐露的旧事。

• 太监的悲惨生活

太监是贯穿整个中国皇宫内院几千年的名词。早在春秋战国时期，贵族的别院中就已经出现了宦官侍从的身影。到秦始皇统一六国后，宦官更是成为了宫廷中无法或缺的一部分，嫪毐更是名留史册。整个大秦后宫被他搅得天翻地覆，直至帝王一怒，五马分尸!

发生在秦帝国内廷的丑闻，让此后历朝历代的帝王们对宦官极为忌惮，宦官成了悲惨的代名词，干着最苦最累的活儿，吃着最脏最差的饭，活的胆战心惊，小心翼翼，就这还难免刀斧加身，一不小心就成了飘零在皇宫的一缕幽魂。

同宫女不同，太监最悲哀的地方在于身体的残缺，年幼的男孩们出于各种各样的目的被送进皇宫，接受宫廷割礼。这个极端残忍且死亡率极高的手术让他们失去了作为男性最基本特征，同时被带走的还有属于男性的尊严。

在“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中国古代，留给身体残缺的太监们最终的结局往往是孤独终老了却残生，想要埋入祖坟都是千难万难。作为宫廷中的主要劳动力，太监们承担着繁重的工作，他们不仅需要负责皇帝和嫔妃们的起居饮食，还要打理宫廷内的各种事务。

如此付出所能带来的并没有身份上的改变，绝大多数的太监一辈子只能充作皇宫内的隐形工具人，待到老年则被一脚踢出皇宫，找个阴暗的角落了此残生，换来的也仅仅只是康熙皇帝的一句：“性情与常人异，只是备宫中使令耳”。

杀人诛心！

侥幸未被繁重体力劳动打垮的幸存者们往往都败在了精神上的歧视和折磨下，更何况还有严苛的律令礼法像紧箍咒一样紧紧的束缚在太监们头上。

任何一点小小的疏漏都会招致杖责，轻则杖十，重则六十甚至更多，三十以上的杖责便已经超过人体能承受的极限，棒责在皇宫之中约等于棒杀，即便侥幸不死，他们也将带着棒疮度过余生。

仅在珍妃一案中，就有四十多个太监被慈禧下令活活打死，再惨一点的，杖责之后直接流放宁古塔等孤寒之地为奴，所有的举措都在告诉太监们一件事——别犯错，否则杀无赦！

千百年的封建王朝，不知有多少太监埋骨高墙之内，与他们相比，孙耀庭是其中的幸运儿。

• 孙耀庭其人

孙耀庭这个名字与已经覆灭的清王朝紧密相连，1902年，孙耀庭出生在天津静海县西双塘村。他的父母满怀期待地给他起名为“留金”，希望他能在人生中留住富贵。可在乱世中，对一个家境贫寒的农民家庭来说，别说金子，就连银子都是难得一见的稀罕物。

贫穷没能磨灭孙耀庭对富贵生活的向往，特别是静海县还出了个晚清大太监小德张，张公公的财富和权势让孙耀庭对宫中的生活充满了向往，可事不遂人愿，孙家非但没能拥有梦寐以求的财富，反而成了事事被人欺的苦命人。

那年，孙耀庭的父亲因琐事与当地恶霸发生了争执，被打了一顿不说，还被送进了县衙挨了顿板子，气息奄奄的被差役扔了出来，祖屋已无法居住，孙家只得流离失所，靠四处乞讨度日。

在生存的压力下，已是少年郎的孙耀庭再一次将目光投进了紫禁城，或许进宫讨个差事是个不错的选择，哪怕无法成为皇上的贴心人，仅就伺候妃子娘娘，至少也能吃一口饱饭。

一念至此，孙耀庭不再犹豫，自己在草屋里完成了净身手术，剧烈的疼痛和无法止住的鲜血让孙耀庭瞬间昏迷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他被屋外的喧闹声吵的悠悠转醒，可传来的消息却如同给了他当头一棒，民国了，属于大清的时代过去了!

皇帝已不再是高坐金銮，坐拥江山的天子，孙耀庭成了中华民国唯一一个新晋太监！

万幸的是，虽然已改朝换代，末代皇帝溥仪及其家眷依然生活在紫禁城。孙耀庭这一刀算是没白捱，在溥仪的皇叔身边讨了个差事。随着民国开放思潮的深入，满清遗老遗少们的日子越来越难过，老王爷逐渐无法在继续享受特殊待遇，孙耀庭也借机进京，进了紫禁城，过上了梦寐以求的生活。

可理想和现实总有一些差距，刚进宫的孙耀庭地位卑微，想成为皇帝的身边人根本是痴人说梦，孙耀庭的主子换成了宫中的其他太监。这么一算，除了进了紫禁城，进京的孙耀庭好像越活越回去了。

好在孙耀庭为人十分机灵，没多久就在太监圈子里混了个脸熟，又被大太监推荐到端康皇贵太妃宫里的戏班子当差，这才得了个正式的名字和赏赐。看起来，属于孙耀庭的春天来了！

好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孙耀庭虽然进了戏班子，但仍是其中地位最卑贱的太监，凡事都得小心翼翼，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折腾的他这个排名最末的小黄门苦不堪言。

有一天，孙耀庭不小心打破了戏班总管张老爷的碗，年纪尚小的孙耀庭吓的魂飞魄散，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向张老爷哭诉：“我把您的饭碗打了！”

这句打了饭碗差点把张老爷的鼻子气歪。太监们本就被当做身体残缺的阴人，生怕一举一动得罪了神明，降下罪过，盛怒之下的张老爷给了孙耀庭一顿毒打，年纪尚轻的孙耀庭差点丢了小命。

清朝宫廷的生活充满了讲究吉利的传统，太监们需要在各种场合小心翼翼，以免触犯宫中的规矩。当然，无论如何追求吉利都已经无法挽回清朝的国祚，虽然满清的遗老遗少们满心满腹的复辟，但清朝的龙旗早已被遗忘在历史的故纸堆中。贪图吉利的张老爷也没能等来好运，两年不到便病死宫中，被扔出了紫禁城。

又过了一段时间，孙耀庭被调到婉容皇后的身边伺候。虽然婉容皇后对太监们比较和气，但传承了百年的宫中规矩依然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他们头上。

有一次，孙耀庭和其他太监闲聊时，无意间提到了婉容和溥仪的私事。却不想隔墙有耳，被巡游到此的溥仪听了个正着，愤怒的溥仪揪住孙耀庭的耳朵，狠狠地质问他们到底在议论什么。

孙耀庭害怕不敢抬头，浑身抖如筛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没想到溥仪竟然拿出一把手枪顶在他的头上。孙耀庭吓得屁滚尿流，连忙磕头求饶，额头都磕出了一个大包。好歹最后的关头溥仪恢复了理智，孙耀庭侥幸躲过了一劫。

幸运的是，婉容皇后是个宽容的主子。她经常会给这些小太监们赏赐，有时是点心，有时是一些琐碎的东西。这是孙耀庭在冷酷的宫廷规矩和法令面前感受到的唯一一丝温暖。

可在“有不勤慎坐更磕睡误更者”就得重责四十杖的紫禁城里，这点温暖又能有什么用呢？

在紫禁城中，值夜的太监晚上是不能睡觉的，一旦打了瞌睡会冲撞“殿神”，带来灾祸，可生理上的困乏又岂能只通过意识来抵御？几次值夜下来，孙耀庭偶然发现同他一起的太监非但没有睡意，反而精神抖擞，这可是个保命的绝活！

孙耀庭向老太监请教了几次，但老太监一直避而不答，保守着这个秘密。终于，孙耀庭找到了一个机会，借机将老太监灌醉，在扶他上床时才发现了终极密码。

原来，太监的鞋子看似与官员皂靴无异高帮厚底，可却内藏乾坤，在鞋里放着一颗小小的苍耳。这种在北方随处可见的野草竟成了太监们的保命绝技，鞋子里藏着苍耳，外观看不出差异，也不会发出声响。但当值夜的太监疲惫时，一踩满是小刺的苍耳，立刻能清醒过来。

这样一来，主子一召唤，他们就能迅速精神焕发地应对。与生命相比，鞋里藏着苍耳的不适是如此微不足道。

从此，包括孙耀庭在内的太监宫女们纷纷效仿，穿上看似与官员皂靴相同的鞋子，鞋垫下却藏着尖利的苍耳。这颗苍耳也成了困在他们脚上无形的枷锁，见证了他们卑微的一生。

1924年，孙耀庭终于离开了皇宫，结束了长达七年的奴才和工具人生涯，新中国成立后，他摆脱了太监和奴才的身份。

1993年春天，孙耀庭以游客的身份踏进故宫，故地重游，彼时的森严等级和曾经的压迫早已随时间逝去，故宫中也早已没有了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