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东西川大战,孟知祥攻灭董璋,后唐再难节制后蜀立国建制

唐军刚从四川撤兵,孟知祥和董璋就干了起来。其实,董璋据东川,孟知祥据西川,两人一直就是貌合神离,相互之间都在打对方的主意,都想吞掉对方。唐兵攻打四川,为求自保,他们组成了临时统一战线,一致对外,外患消除之后,内耗就开始了。

长兴二年(931)十一月,进奉官苏愿到成都传达李嗣源的招抚之意,告诉孟知祥,说他在京任职的亲戚都安然无恙,没有任何人受到伤害。

孟知祥也想同朝廷重修于好,派人给董璋送信,约他共同上表,向朝廷谢罪。

董璋接信后大怒,骂孟知祥不是东西,你孟知祥的亲戚安然无恙,是因为你是李嗣源的亲戚。可我的儿子却被李嗣源杀了,连宗族都受到殃及,还有什么可谢?是谢他们杀了我的儿子吗?

孟知祥再三派人去劝说董璋,说朝廷既然已经加礼两川,如果不上表谢恩,朝廷恐怕又要出兵,到时理屈,必败无疑。因此,早日归附朝廷,才是上策。

任凭孟知祥说得头头是道,董璋就是不答应。

长兴三年(932)三月,孟知祥再派掌书记李昊到梓州去见董璋,说即使合两川之力,也斗不过朝廷,如果将李嗣源惹毛了,再次出兵,两川就完蛋了,劝说董璋共同上表向朝廷谢罪。


董璋不但不答应,反而将李昊臭骂了一顿,将他撵出了梓州。

李昊回到成都后,说董璋根本就不容商量,并且还有袭取西川之意。因此,他建议孟知祥早作防备,以防万一。

于是,孟知祥在同东川的交界处增兵设防,陈兵以待。

四月,董璋果然召集众将商议,准备袭击成都,众将也都跟着起哄,说一定能够马到成功,唯前陵州刺史王晖说,剑南万里之地,以成都为大郡,现在又正当盛夏,师出无名,一定不能成功。董璋始终不听。

孟知祥听说董璋来攻的消息,立即派马军都指挥潘仁嗣率三千骑兵前往汉州侦察。

不久,董璋果出兵西川,攻占了汉州的白杨林镇,活捉了守将武弘礼。

孟知祥急召集众将商议对策,西川副使赵季良不愧是个小诸葛,对董璋看得很透,他说董璋不过是“匹夫勇耳”,难服三军。他的优势是据险固险,如果真是这样,倒真拿他没办法。如今,他离开巢穴,前来打野战,这就是舍长用短,不难对付。他还分析说,董璋用兵,精锐都在前面,西川如果以弱兵诱敌,然后出强兵猛攻,开始虽然小有挫折,最后胜利必然是我们。

孟知祥觉得他说得有理,便询问谁可为将。

“董璋素有威望,今率兵前来,恐怕只有你亲自出马,才能振作士气。”赵季良不假思索地回答。

赵廷隐也认为董璋有勇无谋,轻率举兵,必然要失败,并请求率兵出战。

孟知祥大喜,立即决定让赵廷隐领三万兵马去迎战董璋。赵廷隐部署好部队,向孟知祥辞行的时候,有人送来董璋的一篇檄文和两封信,檄文是指责孟知祥悔婚败盟。信是写给赵廷隐和李肇的,大意是同他们商量里应外合的事。

孟知祥看后,大笑不止,将信递给赵廷隐说:“董璋真是弱智啊!竟然在我面前玩起了离间计。”

赵廷隐连看都不看,便将信丢在地上说:“别污了我的眼睛,我正想在战场上同他较量较量呢!”说罢,转身欲走。

孟知祥伸出手掌,赵廷隐会意地伸出手掌击了上去,孟知祥坚定地说:“众志成城,一定会大功告成。”

没多久,前线传来战报,董璋攻入汉州。


孟知祥知道,事情宜速不宜迟。他留赵季良守成都,自己亲率精锐部队到汉州去对付董璋。

长兴三年(932)五月初,两军在鸡踪桥摆开了战场,准备展开决战。董璋见西川兵势盛大,心生怯意,自动把部队收缩到武侯庙下。董璋手下的将士见董璋做了缩头乌龟,大嚷道:“什么意思呀?让我们在这里晒太阳,有种就同西川兵决战吧!”

董璋无奈,只得领兵向前进。两军刚交锋,董璋右厢马步指挥使张守进便投降了孟知祥,并告诉孟知祥,说董璋全部兵马都在这里,没有后援,应该快速出击。

孟知祥登上高处督战,战况果然如赵季良所料。交战不久,赵廷隐的部下指挥使毛重威、李瑭相继阵亡,赵廷隐拼死力战,三进三退,抵不住东川兵猛烈的攻势。都指挥副使侯弘实见赵廷隐不能取胜,让部队后退。

孟知祥立马高处,看到战场上的局势,不禁捏着一把冷汗,马鞭一指,命后阵的张公铎率第二梯队上前救援。

张公铎部下养足了精神,得令后突然杀出来。东川兵已杀得精疲力竭,不防一支生力军突然杀过来,顿时大乱。赵廷隐和侯弘实又乘势回头杀过来,东川兵马顿时溃不成军,指挥使元积、董光裕等八十余人全被生擒活捉。


“亲兵全军覆没,我将何去何从啊!”董璋痛不欲生,绝望地带着几名骑兵落荒而逃。剩下的七千人,全部投降了孟知祥。

赵廷隐一直追到赤水,收降了数千东川的散兵游勇。

这一晚,孟知祥留宿雒县,命李昊起草文榜安抚东川军民,并说要到梓州去向董璋问罪。第二天,他与赵廷隐在赤水会师,一起进攻梓州。董璋狼狈地逃回梓州城,王晖见随董璋回来的不到十人,想当初劝董璋不要出兵遭到拒绝的情景,挖苦地说:“大帅率全军出征,只逃回这几个人,怎么回事啊?”

董璋已经非常狼狈,被王晖这么一戏弄,不由得号啕大哭,无言以对。

王晖是个识时务的人,他见董璋这副落魄的样子,知道他的路已经走到尽头,便起了二心,决定杀掉董璋,投靠西川。


董璋回到府里,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一身衣服,正准备吃饭,突然听到外面有很多人大声喧嚷,慌忙丢下筷子,跑出来察看。见王晖和他的侄子董延浩带兵杀了进来,吓得半死,立即带上老婆从后门逃出,跑上城墙,让指挥使潘稠调兵防守王晖。

潘稠奉令下去,没多久,又带兵上城墙。董璋以为他干掉了王晖,高兴地问道:“王晖的人头呢?”

潘稠笑着说:“在你的颈上啊!”

董璋还没有反应过来,颈上人头就被潘稠给砍掉了。

王晖、潘稠等人打开城门,迎接西川大将赵廷隐进城,并献上董璋的人头。赵廷隐又派人将董璋的人头转送给孟知祥。

消灭东川,赵廷隐的功劳最大,遂州的李仁罕很嫉妒。当他从遂州到梓州,赵廷隐到板桥去迎接他的时候,李仁罕调侃地说:“天上掉下个金元宝,砸到头上来了吧?”


“金元宝我算是捡到了,怎么样?”赵廷隐不甘示弱,反唇相讥道,“你是在路上踩到了狼粪,来迟一步,是吧?”

李仁罕脸色气得铁青。赵廷隐本是来迎接李仁罕进城的,结果将李罕晾在城外,自个儿回城去了。直到孟知祥到梓州来犒劳将士,李仁罕才进入梓州城。

孟知祥在梓州犒军后,准备回成都。东川重地,必须找得力心腹人驻守。李仁罕和赵廷隐对孟知祥都是绝对的忠诚,他想在二人当中选一个,但二人关系此时已势同水火,孟知祥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便问李昊,谁更合适守东川。

李昊知道李仁罕和赵廷隐都对东川志在必得,得罪哪一个都不好,干脆和稀泥,说两人都有意东川,留下一个,另一个一定会恼火。他建议孟知祥自己兼任,将他们两人另行安排。

孟知祥虽然同意了,但他身为两川的一把手,不可能把精力全放在东川。想来想去,还是留下赵廷隐,让李昊主政梓州,让李仁罕回遂州。


李昊不想留在二人中间受夹板气,于是,孟知祥便用都押牙王彦铢为东川监押,自己回了成都。

李仁罕的自尊受到严重打击,他给孟知祥连写了七封信,大意是东川重地,不宜轻授他人,孟知祥应该亲领东川,不然,众将不会心服。赵廷隐也来信自辩,说他本不敢奢望东川,都是李仁罕逼出来的。最后竟要求同李仁罕单挑,谁胜谁领东川。

孟知祥权衡再三,只好自己兼任东川节度使,调赵廷隐为何宁军留后,命李仁罕镇守遂州,二人这才各自归镇。

山南西道王思同向朝廷上奏,说董璋已经死了,孟知祥占据了两川。李嗣源召集辅臣商议此事,枢密使范延光说,孟知祥虽然占据全蜀,但他们的士兵都背井离乡,孟知祥怕他们思归叛变,也想依赖朝廷的威望震慑他的兵众,因此,他建议李嗣源不妨曲意委婉地安抚孟知祥。


李嗣源对孟知祥倒很宽容,他说孟知祥是他的故旧相好,受人离间才干出抗拒朝廷的事情。要安抚,就得真心诚意地安抚,而不是曲意委婉。李嗣源派供奉官李存瑰到四川宣慰孟知祥。

孟知祥已经回到成都,听说李存瑰持诏来蜀,立即派李昊将他迎进府第。

李存瑰向孟知祥宣读诏书,传达李嗣源旨意,大意是:董璋是狐狼之辈,多行不义必自毙,你的祖宗墓园和亲戚,朕都保证了他们的安全。你应该成家世之美名,守君臣之大节。其他的事情,一概既往不咎,尽释前嫌,你可得体会朕的一片苦心啊!

孟知祥跪读诏书,哭拜受命。

李存瑰将诏书交给孟知祥,然后与孟知祥行甥舅礼。

原来,李存瑰是李克宁的儿子,李克宁的妻子孟氏是孟知祥的胞妹。李克宁被庄宗李存勖杀害,但子孙免罪。李克宁被杀后,李存瑰留在宫中当差,被任命为供奉官。

孟知祥见甥儿安然无恙,非常高兴,留他住了些日子,才让他东归。并向朝廷上表谢罪。由于妻子琼华长公主已经病逝,他向朝廷讣告了丧期,又奏请朝廷,说赵季良等五人平定东川有功,乞求授予符节和斧钺。

十月,李嗣源再次派李存瑰西行,祭奠已故的琼华长公主,赠绢三千匹,封还孟知祥官爵,并赐玉带。并将剑南从节度使、刺史以下的官员任免权交给孟知祥,只报朝廷备案即可,朝廷不再另行委任他人。

四川已经成了独立王国,孟知祥成了实际的蜀王。

长兴四年(933)五月,李嗣源干脆派吏部尚书入川,封孟知祥为蜀王。从此以后,孟知祥得寸进尺,有了称帝的念头。

李嗣源如此宽容孟知祥,有人归结为两人私交甚深。其实,孟知祥擅自兴兵,公开与朝廷为敌,仅凭两人的私交,难以开脱其罪行。李嗣源之所以一再容忍孟知祥,其实也是出于无奈。

孟知祥占据了四川,天高皇帝远,朝廷鞭长莫及,想管也管不了,即使孟知祥宣布独立,在四川称帝,李嗣源照样没有能力制止。既然控制不了,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大家都别扯破脸。

据说,李嗣源同孟知祥两人在暗中曾达成一个默契:李嗣源在世一日,孟知祥一日不称帝。孟知祥知道李嗣源是奔七十岁的老人了,活不了几天,自己才六十岁,等得起。

吴越王钱镠已经年迈,卧床多日,他自知老天留给他的时日不多了,将各位大臣召进寝宫,流着眼泪对大家说:“我的子孙都很愚懦,恐怕不足以继任,我死后,你们择贤者继任吧!”

众将哭了,都说钱镠的儿子钱传瓘从小就跟着钱镠南征北战,屡立战功,且为人仁孝,请钱镠将王位传给钱传瓘。

钱镠的儿子很多,钱传瓘是他的第五个儿子。钱传瓘除立过战功外,还曾被淮南的杨行密做过人质扣押在宣州。后来淮南发生内乱,钱传瓘乘机溜回杭州。因此,凭他做人质的经历和战功,他在众将的心目中有很高的印象分。

钱镠听众人的奏请后,命人取出大印,对钱传瓘说:“将士们都推举你,我今天把吴越的大印传给你,你要好自为之,不要辜负了众望。”

钱传瓘哭着受印。

钱镠叮嘱钱传瓘说,向中原称臣,是吴越的国策,不论中原的主子是谁,世代都要向他们称臣,只有这样,才能保持生存,保持吴越国的稳定。

钱传瓘唯唯受命。

长兴三年(932)三月,一个大雪天的夜里,钱镠在杭州寿终正寝,享年八十一岁。

钱镠是杭州临安人,相传他出生的时候,正逢天旱,有个名叫东方生的道士路过临安,指着钱镠的家说:“池龙已生此家。”

钱镠降生时,红光满室,直冲牛斗,邻居们以为钱家发了火,纷纷提着水桶赶来救火,不想却听到婴儿的啼哭声。

钱镠出生的情景,同宋朝开国皇帝赵匡胤出生时的情景如出一辙。其实,都是后世文人的造假工程。

钱镠的父亲钱宽却认为这不是吉兆,而是不祥之兆,把孩子丢在井边,不要了。

钱镠的祖母倒有些见识,她说这个孩子非同一般,一定是个贵人,又把他抱了回来,并给这个被老爸丢弃、被祖母抱回来的孩子取名“婆留”,那口井也叫婆留井。

后来,钱镠做了吴越国的皇帝,后人便说钱镠是捡回来的蛟龙。

钱镠长到几岁的时候,经常指挥一帮小孩玩打仗的游戏。长大成人之后,骁勇绝伦,擅长骑射,练就一身好武功。临安有座山叫衣锦山,山上有一面石镜,据说,钱镠曾对着镜子照自己,见镜中的自己身着冕装,颇有王者风范。

钱镠年轻的时候做过盐贩子,后来到浙西镇将董昌手下当差

乾符六年(879),黄巢率军进入浙江,准备借路去福建,正好要路过钱镠居住的临安。当时,钱镠手下只有三百多人,要想挡住黄巢的几十万大军,那是痴人说梦。

钱镠知道自己不是黄巢的对手,不能力敌,咱就智取。他带几十个人埋伏在路边的树林里,向路过的黄巢军放冷箭,然后从树林里冲杀出来。黄巢军不知道伏兵底细,一阵大乱。

钱镠不敢力拼,偷袭了一下,立即后撤到一个叫八百里的镇子上,找来一个老奶奶,告诉她,说后边如果有大军过来,问你前面的人跑到哪里去了,你就说他们屯兵八百里。老奶奶想,钱镠肯定是疯了,竟然把自己的藏身之地对敌人实话实说。

黄巢也想看看几十个人就敢在他头上拔毛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一路追了下来。黄巢人生地不熟,果然向那个老奶奶问路。老人家就照钱镠说的回答。

黄巢是北方人,不知道八百里是个地名,以为杭州兵扎营八百多里,还以为有几十万兵马呢!怪不得几十个人就敢玩偷袭,原来是有伏兵呀!他这次入浙,只是借道,并不想在浙江打地盘,不想在临安纠缠,便率军开辟七百多里山路,绕过临安,到福建闯天下去了。

大军过境,临安安然无恙,唐王朝认为钱镠有功,封他为都指挥使,后来,又提拔为节度使。

钱镠当上节度使后,在临安建豪华住宅,出门坐车骑马,前呼后拥,非常气派。他的父亲看不惯这种做派,每次听说钱镠要出门,就有意回 避他。钱镠心里不安,去问老人家,这是为什么。

“我家世世代代都是打鱼、种庄稼讨生活,无权无势。如今,你挣到这个地位,就摆阔了?还要跟人家争城夺池。我担心我们钱家今后要遭难啊!”

钱镠听了父亲的话,顿时觉醒,表示一定要记住父亲的嘱咐。从那以后,他小心谨慎,只求保住这块割据的地盘。当时,吴越是个小国,北方的吴国比吴越强大,吴越国常常受他们的威胁。

钱镠不敢放纵自己,夜里睡觉,用一段滚圆的木头做枕头,叫作“警枕”,困倦了就斜靠着警枕休息;如果睡熟了,头从警枕上滑下,人也惊醒了。他这样做不为别的,就是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

钱镠不但自己保持警惕,对将士要求也挺严。每天夜里,在他住所周围有兵士值更巡逻。一天晚上,值更的兵士坐在墙脚边打盹。忽然,隔墙飞来几颗弹子,正好掉在兵士身边,把兵士惊醒过来。兵士们后来才知道,这些弹子是钱镠从墙那边打过来的。从此以后,他们在夜晚值更的时候,不敢打盹了。


一天夜里,钱镠穿了便服,要从北门进城,此时城门已经关闭。钱镠在城外高喊开门,管门的小吏不理他。钱镠说:“我是大王派出去办事的,现在急着要回城。”

小吏说:“夜深了,别说是大王派的人,就是大王亲自来,这个门也不能开。”

钱镠在城外绕了半个圈子,从南门进了城。第二天,他把管北门的小吏找来,称赞他办事认真,给了他一笔赏金。

宠姬郑氏的父亲犯了死罪,左右都替他求情。钱镠怒道:“为了一个妇人,就要乱我的军法吗?”随即命宫人将郑氏带出斩首示众。

钱镠靠他的谨慎小心,一直保持着吴越的统治地位。吴越国虽然小,但是因为长期没有遭到战争的破坏,经济渐渐繁荣起来。

钱镠还征发民工修筑钱塘江的石堤和沿江的水闸,防止海水倒灌;又叫人凿平江里的大礁石,方便船只来往。因为他在兴修水利方面做了好事,所以民间给他起个外号,叫“海龙王”。传说他为了治理钱塘潮,率领军队射死了潮神。他修筑的塘被命名为“钱塘”。钱镠的外交政策是:对中原称臣,无论是谁做中原的主子,这项国策始终不变。他是以对中原政权称臣,换取和淮南军对抗的战略空间,从而保持本地的安定。

无论中原如何改朝换代,吴越基本都不受影响,这得益于钱镠的英明决策。

后梁刚建立时,朱温为回报钱镠尊他为中原正统皇帝,封他为吴越王,兼淮南节度使。朱温称帝时,有人劝钱镠和朱温断绝关系,也登基称帝。钱镠笑着说:“我怎么能再学孙权呢!”他一直向朱温进贡,后来吴国攻占了虔州,钱镠在陆地上进贡的道路被切断,他仍然命人走海路,认真地尽这份义务。

李存勖灭梁后,钱镠继续向李存勖称臣。同时请求后唐赐给金印,承认他的地方政权。后唐的大臣们都认为钱镠的要求太过分了,主张拒绝他。李存勖还是从大局着想,答应了钱镠的要求。钱镠就自称吴越国王。

李嗣源即位后,安重诲擅权,曾同吴越断绝了外交关系,并削夺了钱镠的官爵。安重诲被诛后,李嗣源恢复了吴越王钱镠的官爵。

钱传瓘袭位之后,传讣洛阳,李嗣源赐谥武肃,命以王礼安葬钱镠,命工部侍郎杨凝式撰写碑文。浙江的百姓奏请为他立庙,李嗣源也同意了。第二年,祠庙落成,供上钱镠的塑像,历代不变。

浙江的百姓称钱镠为“海龙王”,或“钱大王”。

钱传瓘是钱镠的第五个儿子,《十国春秋》记为第七子。他曾任镇海、镇东两军节度使。钱镠病逝后,李嗣源赐封他为吴越王,他继位后改名元瓘,遵照父亲的遗命,仍然向中原称臣,依旧使用藩镇法。

钱元瓘继位后,善待自己的兄弟们。他的哥哥来见他,他以家人礼法相待,并说王位本来是哥哥的,被小弟占据,这是兄长的赐予。哥哥回答也很得体,说先王是选贤任能,现在君臣之位已定,你就做好你的吴国王,我也尽臣子的本分。

在朝政方面,钱元瓘实行善政,慎重选拔人才,轻徭薄赋,惠及百姓,所以,吴越一方,安定如常。

福建的闽王王延钧,杀兄夺位之后,占据福建数年,此时生病了,不 能理事。

当年,王延禀率先攻进福州,杀死了王延翰,由于他是先王王审知的养子,不敢自大,便推举王延钧做了首领,他自己仍回建州。临行前,王延钧摆酒为他饯行,王延禀喝酒后,拍着王延钧的肩膀说:“兄弟千万不要学王延翰,不然,兄弟还会再来福州。”言下之意,王延钧当然明白,暗中却记下了这个仇。

天成三年(928)七月,李嗣源封王延钧为闽王,王延钧需要巩固自己的地位,暂时不便对王延禀下手。

王延禀回到建州后,越想越后悔,明明是自己先拿下福州,为何要让给王延钧呢?养子又如何?李嗣源不也是李克用的养子,不是照样当皇帝吗?于是就有了将让出去的东西重新夺回来的念头。

长兴二年(931)四月,王延禀听说王延钧病了,留下次子王继升守建州,自己率领长子王继雄袭击福州。

王延钧鼻子都气歪了,连忙派侄子王仁达率水军出战,王仁达有点儿鬼主意,竖起白旗诈降王继雄。

王继雄信以为真,要找这个弟弟套近乎。船刚靠近,就被王仁达下了黑手,一刀杀死了。

王仁达乘胜追击,活捉了王延禀,将他押送到王延钧账前。

王延钧冲着王延禀问道:“哥哥曾经警告我要善继先人之志,免得哥哥再来,今天你来了,难道是我没有继承先人之志吗?”

王延禀无地自容。


王延钧喝令将王延禀推出斩了,并恢复他原来的姓名周绍琛。改命弟弟王延政去安抚建州军民,闽地又恢复了平静。王延钧见局势稳定了,渐渐萌生了骄志。长兴三年(932)三月,吴越王钱镠病逝。七月,楚王马殷病逝。这两个人生前都被封为尚书令,王延钧向朝廷上表,说楚王马殷、吴越王钱镠都被封为尚书令,如今两王都去世了,请求朝廷也封他为尚书令。

唐朝自从太宗皇帝李世民做过尚书令之后,唐朝一代,没有再设尚书令一职。五代时期,也只是给那些德高望重的老军阀授一个虚衔。

王延钧还是一个半大孩子,哪有资格得到这个头衔?李嗣源断然拒绝了他的请求。

王延钧大怒,下令停止向后唐朝廷进贡,把宝贝留着自己玩,把女人留着自己用。

王延钧是一个虔诚的“道教徒”,听说他信奉道教,一帮专靠旁门左道糊弄人的道士、巫婆、神汉纷纷跳了出来。王延钧大喜,让道士陈守元、神汉徐彦等人建造一座富丽堂皇的宝皇宫,然后窜到宫里炼丹。

长兴四年(933)正月,王延钧在宝皇宫称帝,改元龙启,更名为王辚。同时还将福州改称为长乐府。尊父王审知为太祖皇帝,封长子王继鹏为福王兼宝皇宫使。

李嗣源无力讨伐他,只能听之任之。

武安军节度使马希声病死了,他的弟弟马希范向唐朝廷报丧,李嗣源让马希范承袭了武安军节度使的职位。

定难军治夏州,节度使李仁福也因病去世,他的儿子李彝超并没有请示朝廷,自己任命自己为定难留后。李嗣源想显示一下皇权的威严,下令将李彝超调往延州统率彰武军,任命安从进统率定难军。李彝超不肯从命,朝廷便命安从进前去讨伐李彝超,结果无功而返。

李彝超虽然打跑了安从进,但有些后怕,连忙向朝廷上表谢罪,说自已无意叛唐,只不过是祖祖辈辈都守在这里惯了,不愿意挪地方,请求朝廷让他留下来。

李嗣源本想显示一下皇威,不想却吃了一个闷亏,迫于无奈,只得召集大臣商量应对之策。大家都说夏州是偏远之地,不如答应李彝超的请求,省得劳师动众,劳民伤财。

李嗣源也许是老了,没有了昔日的斗志,竟又息事宁人,让李彝超出任夏州节度使。

外地的各路势力安定下来了,京城内又出了内乱,骨肉同室操戈,酿成了大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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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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