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温“避暑”,霸占大臣妹妹、妻女,骄奢淫逸,恶人刘守光称帝

柏乡大捷之后,李存勖因魏博军助纣为虐,决定会同镇州、定州两镇的兵马,移师攻打魏州。为了制造一点儿声势,他向河北各州县发布檄文,声言征伐魏博军是替天行道。然后派周德威、史建瑭率兵攻打魏州;派张承业、李存璋攻打邢州;他自己则同李嗣源率大部队随后接应。

魏博军罗周翰听说晋军会合镇州、定州军来犯,一面派人飞驰洛阳,向朱温求援;一面派五千兵马堵在石灰窑口。


周德威率骑兵一路掩杀,已经攻到了观音门,罗周翰采用乌龟战法,缩头不出。

李存勖到达魏州后,听说朱温亲自率兵支援魏博军,部队已经在白马坡驻扎,并派杨师厚率兵数万先赶往邢州,便想尽快拿下魏州,然后再同梁军决战。

柏乡之战,最痛苦的是朱温,最后悔的则要算燕王刘守光。前次,刘守光不肯出兵救赵,意欲坐山观虎斗,好坐收渔人之利,不想晋军大破梁军,势如破竹,威震四方,让李存勖出尽了风头。

于是,他派人前去对赵王王镕及王处直说:“听说二镇与晋王打败梁兵,要发兵南下,我也有三万精锐骑兵,想要亲自率领为诸公前行。但四镇军队联合作战,一定要有盟主,我如果到那里去,你们如何安置我呢?

刘守光的言下之意,这个盟主应该由他来当。


王镕、王处直看信后,鼻子都气歪了:梁兵犯境,老子派人去求你,你做了缩头乌龟,如今见打败了梁兵,你又想来摘果子,天下有这好事吗?他们不约而同地派人将这件事报告李存勖,并附上刘守光的信。

李存勖看信后冷笑不止,对左右说,赵王曾向燕王告急求援,刘守光拒不发兵。现在,听说我们打了胜仗,反又来夸耀他们的兵力,想来离间三镇,真是可笑得很。

众将都说,河东的云州、代州同幽州接壤,如果咱们南下同朱温决战,刘守光在背后下黑手,到时腹背受敌,情况可就不妙了。因此,有人提议,先干掉刘守光,然后再同后梁决战。

李存勖点头称善,下令班师回赵州。

王镕出城迎接晋王,犒劳将士,并派养子王德明率三千多名士兵跟随李存勖征战,兵虽然不多,但表明了一个政治态度,王镕投靠了晋王。李存勖留周德威等三千将士助守赵州,自己率大军返回晋阳。


朱温命杨师厚驻扎在邢州,接着又以罗周翰的年龄太小为由,派户部尚书李振出任魏博节度副使,带兵进入魏州。

朱温的这一人事安排,名义上是加强魏博军的领导力量,实际上是在打魏博军的主意,表面上却又是针对成德军。

王镕得到消息后大吃一惊,再次写信给李存勖,约他面谈。

李存勖应邀到承天军,同王镕相会。

王镕与李克用是同辈,李存勖尊称王镕为叔。王镕虽然强装笑脸,但一眼可以看出,他有很重的心事。

李存勖当然知道王镕担心什么,安慰他说:“朱温恶贯满盈,必遭天诛。虽然有杨师厚等人助纣为虐,但也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如果梁兵来犯,我河东军绝对不袖手旁观,请叔叔放心。

王镕得到李存勖的承诺,这才转忧为喜,亲自举杯,祝晋王健康长寿。李存勖举杯同饮,彼此都很高兴。

王镕命小儿子王昭海出来拜见李存勖。王昭海只有四五岁,李存勖见他长得可爱,当场便把女儿许配给他,并与王镕割襟为盟。

晋王和赵王的友谊,从此更加牢固。

刘守光见寄出去的信没有反应,以为人家摇头不算点头算,心里不忧反喜,让人给他做了一身赤褐色的皇帝服,穿在身上对属下说:“如今天下大乱,各路英雄中原逐鹿,幽州兵多将广,地势险要,我也想自己做皇帝,你们以为如何?”

刘守光疯了,他的部下可没有疯,沧州原守将孙鹤此时在刘守光手下任职,此人耿直,有谋略,他极力阻止刘守光称帝。


“为什么?”刘守光不高兴地问。

孙鹤解释说,幽州内乱刚平,政权尚不稳固。且西有太原的李存勖虎视眈眈,北有契丹的耶律阿保机屯兵边境,伺机下手。假如他们以大王称帝为借口,举兵来犯,幽州虽然地势险要、兵马众多,但也无必胜把握。因此,他建议刘守光要养士爱民,训练军队,囤积粮草。并说德政既修,四方自会臣服,称帝就水到渠成了。

刘守光虽然不高兴,但也没有马上称帝,但他不甘寂寞,派人到镇州、定州,让他们尊自己为尚父。

在中国古代,“尚父”是一个尊敬的称呼,是像父亲一样值得尊敬的人。有人说,那不就是现代人喊的“干爹”吗?非也,“干爹”喊起来是很亲热,但不如“尚父”那样庄重。

尚,就是吕尚、吕望,即商朝末年辅佐周武王灭商的姜子牙,周王尊称其为“师尚父”。后世便以“尚父”尊礼大臣。比如:

卓至西京,为太师,号曰尚父。(《三国志·魏志·董卓传》)德宗嗣位,诏还朝,摄冢宰,充山陵使,赐号“尚父”。(《新唐书·郭子仪传》)

帝矍然欲翦除,而惮其握兵,因尊为尚父。(《新唐书·宦者传下·李辅国》)


王镕踌躇了半天,不知该如何处理这件事,只好将燕国的使臣安顿在驿馆里,立即派人去请示李存勖。

“刘守光也配称尚父?”李存勖愤怒地说,“我正要兴师问罪,前去讨 伐他,他竟敢夜郎自大?”

于是下令,立即兵发幽州。

大臣们纷纷劝阻,说刘守光罪大恶极,应该灭族,只是晋军刚经过一场征战,将士们还没有得到休整,不宜立即再战。

“难道真的要尊刘守光为尚父?”李存勖怒气未消。

有人说,不如假装推尊他为尚父,让他高兴一阵子,待他恶贯满盈后,再出兵干掉他。

“将计就计?骄兵之计?”李存勖想了想,大笑道,“好!这样也好!”

于是,他与王镕、义武节度使王处直,再拉上几个有节度使头衔的部下:昭义节度使李嗣昭、振武节度使周德威、天德节度使宋瑶,联名推举刘守光为尚父。



刘守光根本就不动脑子想想,如果这六家凑一块儿,三个幽州也不是对手。他不但毫无警觉,反而还玩起了小聪明,把六家的推荐信转给朱温,要朱温任命他为河北兵马大元帅。

朱温比他更狡猾,虽然笑他狂妄,却也不想得罪他,给了他一个河北采访使的官衔。


刘守光是一个没知识的粗人,不知这些官衔有多大,还以为后梁、河东都买他的账,便让人筹备一个就职尚父尊号的典礼。当礼仪官以唐朝太尉的礼仪标准来筹备他的就职典礼时,他不解地问:“礼仪当中怎么没有改 年号和行郊祀礼呢?”礼仪官向他解释,说改年号、行郊祀礼,是天子礼,尚父是大臣,既不能改年号,也不能行郊祀礼。

刘守光顿时火冒三丈,怒目圆睁,大叫道:“我当尚父,谁当皇帝?现在,天下四分五裂,大的称帝,小的称王,我大燕拥地二千里,雄兵三十万,东边鱼米富饶,北边良马成群,我就是河北的天子,谁能禁我?尚父的称号我也不要了!你们快去起草帝制,我要做大燕皇帝。”


刘守光不听劝告,坚持要做皇帝,并大有“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之势,无论何人,稍有不从,动辄被关进大牢,甚至关进铁笼里,活活用炭火烤死,或者脱去衣服,用铁刷子刷,直到刷得体无完肤为止。

刘守光为了堵住众人之口,竟然命人在院子里摆上一把铡刀,宣称:谁敢进谏,格杀勿论。

正在这个时候,梁国的使臣王瞳、史彦章到了幽州,刘守光居然耍起了皇帝的威风,下令将他们拘禁起来。各国来的使臣,来一个,关一个,来两个,关一双,没有一个能逃脱刘守光的魔掌。

刘守光准备在八月上旬登基称帝。

孙鹤倒是一个不怕死的直汉子,再次劝谏说:“沧州一战,臣已经是罪该万死,燕王对臣有不杀之恩,我才能苟活到今天,臣不会忘记燕王的恩典,我愿以死相谏,燕王实在不宜称帝。”

刘守光暴跳如雷,命人将孙鹤押到铡刀旁。


孙鹤视死如归,大叫道:“百日以后,敌人必定来犯!”

刘守光气急败坏,命人用泥土塞住孙鹤的嘴巴,然后把他塞进铡刀里铡了。

孙鹤算是一个不怕死的大忠臣,可惜有些不识时务-因为他所效忠的人,是一个狂人、恶人,枉费了一片忠心,白白搭上了自己的性命。孙鹤死了,再也没有人敢反对他称帝了。数日之后,刘守光正式登基称帝,国号大燕,改元应天。

刘守光称帝后,从狱中放出后梁使臣王瞳、史彦章,逼迫他们向自己称臣。

王瞳、史彦章两人也是好汉不吃眼前亏,竟然真的俯首称臣。于是,刘守光任用王瞳为左相,卢龙判官齐涉为右相,史彦章为御史大夫。

刘守光称帝的消息传到太原,李存勖冷笑道:“年内,一定兵发幽州。”张承业献计说,讨伐幽州是以后的事,现在还得派人去向刘守光祝贺。


李存勖不解地问:“为什么?”

“好叫他更加得意忘形呀!”张承业解释说。

李存勖明白,张承业是要麻痹对手,便派太原少尹李承勋前往燕国道贺。

刘守光摆起皇帝架子,以君臣礼接见李承勋。李承勋抗争道:“我是大唐的太原少尹,你凭什么视我为臣子?”

刘守光见又来了一个不怕死的,命人将他关进大牢,数天后才放出来,凶狠地问道:“现在愿意做我的臣子了吧?”

“你如果能征服我的主人,我就愿意向你称臣,否则,你就杀了我。”李承勋并不买账。

刘守光恼羞成怒,命人将李承勋推出斩了。

李存勖听说李承勋被杀,动了杀机。但他知道,刘守光虽然是疯子,但幽州、沧州的实力确实不弱,于是,他派人到处散布假情报,说晋军已联合镇州、定州攻打洛阳。


其实,李存勖用的是声东击西之计,他真正攻击的对象是刘守光,假消息是糊弄刘守光的,谁知事情出现了戏剧性的变化,李存勖不但麻痹了刘守光,而且还糊弄了另外一个重要人物,这就是朱温。

朱温“避暑”

朱温自柏乡兵败之后,心情大坏。连日“生病”,无心处理朝政,就连刘守光将梁国的使臣拘留了这样的大事,他也懒得去管。

朱温心情不好,便把女人当成了发泄对象。他听说河南尹张宗爽的妻女、儿媳都是人间绝色,七八月间,带着侍从打着“避暑”的幌子,来到张府。张宗奭原名张全义,濮州人,曾跟随黄巢,担任伪齐的吏部尚书。黄巢失败以后,张全义与同党李罕之分据河阳。

李罕之是一个贪得无厌之人,经常向张全义敲诈勒索,张全义忍无可忍,便偷袭了李罕之。李罕之逃到晋国,搬来了晋军,围攻张全义,张全义被困,便向汴州求救。朱温派大军前去支援,击退了李罕之及他请来的晋军。

张全义后来被封为河南尹。


张全义对朱温感恩戴德,尽心尽力,在河南教民耕织,将河南治理得井井有条,他自己也积资巨万。有了钱,便要享受,他在自己家里修建会节园,枕山引水,极其豪华雅致,犹如世外桃源一般。

朱温篡唐后,仍封张全义为河南尹。张全义阿谀奉承的本事是超一流的。为了邀宠,他请求朱温为他改名字,朱温便赐名“宗奭”。

朱温这次来到他家,表面上是说他家的园林修得好,前来借光,实则是“鬼子进村”,猎取的目标,就是张家的女人。

张全义并不知道朱温来家的真正目的,以为这是对他最大的恩赐,自然格外地巴结,将妻妾儿女全部都叫出来拜见皇上。

张全义万万没有想到,他迎来的不仅是一个皇帝,而且还是一个强大得让他无力抗拒的大恶魔、大淫棍。


张全义家的环境果然是好,朱温住了一阵子后,病居然好了一大半。他食欲大增,色欲也大涨,仗着皇帝的虎威,召张全义家的女人来陪他睡觉。

朱温第一次召张全义的两个爱妾,逼迫她们与自己同寝;第二次改召张全义的女儿;第三次则轮到张全义的儿媳。张府的女人,无一幸免,甚至连张全义徐娘半老的妻子储氏,也被召进卧室春风一度。

可怜这些女人,不敢抗命,只好玉体横陈,任由朱温玷污。

张全义的儿子张继祚还算有些血性,看到自己的老娘、老婆加妹子受辱,气得抓取一把快刀,要去和朱温拼命。

张全义一把揪住儿子,顺手就是一巴掌,小声说:“当年在河阳,我被李罕之围困,饿得只能吃木屑,是他救了我,我们全家才有今天,此恩此德,怎么能够忘怀?你如果要鲁莽从事,我先杀了你!”

好一个老乌龟,为了感谢朱温之恩,竟然以妻、女、儿媳的贞操相报。

张继祚只得作罢,和父亲一起,忍气吞声,一人戴一顶绿帽子。

其实,张全义心里明白,自己的生与死,就在朱温的一念之间,即使他以前没有帮过自己,现在他也不敢对朱温怎么样。朱温是当今头号大恶人,惹恼了这位煞星,立即就会招来灭门之祸。

第二天,有人将夜间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朱温。朱温立即召集群臣,传召张全义,准备给他一点儿颜色看看。

张全义担心夜里的事情被揭发,吓得浑身发抖,不敢去见朱温。他的妻子储氏冷笑道:“亏你还是一个男子汉,这样无用,枉自为人。我跟你一起去,看他能把我怎么样。”

于是,储氏拉着张全义来见朱温,她怒容满面,柳眉倒竖,厉声说道:“张宗奭是一个种田的人,在河南守了三十年,开荒掘土,聚敛财赋,助陛下创业,如今年纪大了,还能做什么?听说陛下听信谗言,猜疑张宗奭,究竟是什么意思?”

朱温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如此泼辣,担心她扯破脸皮,把他做的丑事抖了出来,只得赔着笑脸说:“其实,我也没有什么恶意,你就别再多说了。”储氏知道朱温有所顾虑,但也不敢太过放肆,据理力争,也是被逼无奈,见朱温的口气有所缓和,便谢恩退出。

朱温到底还是做贼心虚,也没有把张全义怎么样,立即命侍从起驾回都。

朱温返回洛阳后,听说晋国和赵国将要联军南下,也想出出风头,他亲自来到兴安兵场,传召众将,校场点兵,御驾亲征。

大队人马到达卫州(今河南卫辉)之后,朱温正在吃饭,忽然有人来报,晋军已经到了井陉。朱温只好匆匆把饭吃完,立即拔寨北上,日夜兼程,马不停蹄。

朱温到了相州(今河南安阳),才接到真实情报,说晋军并没有南下。他便命令部队停止前进,然后移军洹水。后来又接到奏报,说晋、赵联军已经出境,朱温坐卧不安,急忙率军赶往魏县。


此时,军中谣言四起,一天早上,又不知从哪里传来消息,说沙陀骑兵马上就要杀过来了。梁军顿时大乱,士兵四处逃窜。

侦察兵又来报告,说附近并没有发现敌人的骑兵,军心才安定下来。

朱温年纪大了,因为夹寨、柏乡两次战败,才不得不亲自北上,谁知又中了李存勖的声东击西之计,落得个奔波跋涉、疲惫不堪。

其实,李存勖的声东击西之计是对付刘守光的,不想将朱温也调动了,这算是一个意外的收获。

由于遭到李存勖的戏耍,朱温心情格外烦躁,对手下的功臣宿将,无论是谁,只要稍有过错,不是杀头,就是流放。于是,朱温越来越不得人心。

朱温在魏县等了一个多月,连晋军的鬼毛影子也没有见着,只得领兵退回怀州(今河南沁阳)。怀州刺史段明远出城迎接,很是恭谨。

朱温进城之后,见段明远的妹妹颇有姿色,色心又起,硬逼着她侍寝。

段女此时正值豆蔻年华,论年纪,可以做朱温的孙女。朱温可不管这些,只要是被他看上的女子,无论年龄大小,一概全收。

段明远知道朱温的脾气,如果违逆了他的意思,轻则罢官,重则杀头,甚至还会招来灭门之祸,只得让妹子打扮一番,让人送进他的卧室,去侍候那个老色魔。

朱温当即封段女为美人,并把她带回洛阳。

朱温毕竟是年过花甲的老人,长途奔波,加之又纵淫过度,导致精力衰竭。回到洛阳后,便旧病复发,病倒了。虽经御医百般调治,吃了不少人参鹿茸之类的补药,但身体已经大不如前。就在这个时候,之前派到燕国的使者史彦章回来了,他是回来替刘守光请求援兵的。

朱温生气地问:“你已经向刘守光称臣了,还敢来见朕?”


史彦章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哭着说:“臣怎么敢背叛皇上,向燕王称臣呢?只因晋赵各镇推尊刘守光为尚父,怂恿刘守光背叛陛下,他们好坐收渔人之利。臣与王瞳暂时居住在燕国,苦苦劝谏刘守光,不要做大逆不道的事情。

刘守光于是同各镇绝交,并为陛下去攻打易州、定州。定州的王处直,从晋国、赵国请来援兵夹攻幽州。幽州现在已经是危急万分了。陛下如果坐视不救,恐怕梁国就要失去河朔了。

史彦章的一通鬼话,竟然把朱温的怒气给平息了。

史彦章又叫一起来的燕国使臣拜见朱温,呈上刘守光的表文。刘守光在表文中除了将朱温吹捧一番外,全是悔过乞求之语,哀求朱温兵发 幽州。

朱温竟然被说动了,不但答应出兵援助,而且还御驾亲征。

后梁大军到了白马顿,随从的官员都不愿向前走了。左散骑常侍孙骘、右谏议大夫张衍、兵部郎中张儁德三人最后到达。



朱温恨他们违了军规,等他们赶上来之后,竟然将三人全都杀了。部队到了怀州,段明远这时变成了国舅,比上次的招待更加丰盛。朱温非常高兴,奖赏段明远,并赐名凝。

梁军到达魏州后,朱温采用围魏救赵之策,决定攻打赵国,借以缓解燕国之难。他命杨师厚为都招讨使,李周彝为副使,率三万人马攻打枣强县;命贺德伦为招讨接应使,袁象先为副使,率三万人马攻打蓨县。

两路兵马同时出发,朱温住在行营,等候捷报。

突然,有哨兵急匆匆地跑进来,扯开嗓子大叫道:“不好了,晋兵来了!”

朱温吓得大惊失色,冲出帐,在侍从的搀扶下,爬上马背,只带了数百名亲兵,跑到杨师厚的军营去了。

其实,来的根本就不是晋军,而是赵将符习带领的数百骑巡逻兵。梁兵误以为是晋军到了,竟然丢盔卸甲地逃跑了。可见,梁军的军心不稳,已经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

杨师厚到了枣强县,督兵急攻。


枣强县城虽小,但城池却很坚固,且守城的赵兵都是精兵,而且还很顽强,杨师厚想攻克枣强县城,也不是一件易事。

一连攻打了数天,城墙屡坏屡修,双方伤亡都很大,城中粮草、弓箭也快消耗完了,很多人也在做投降的准备。这时候,有一个不知姓名的士兵站出来,冲着大家喊道:“柏乡战败之后,梁军对我们恨之入骨,此时去投降,等于是去送死。等我混进敌营,杀他一两员大将,说不定可以突出重围。”

当天晚上,这名士兵果然爬出城,直奔梁营,假装投降。

梁将李周彝召他进帐,询问城中的情况。这名士兵回答:“城中的粮食和兵器,可以支撑半个月。你既然收留了我,就请给我一把剑,我愿意率先登上城墙,砍下守城将领的人头献给你。”

李周彝到底还是不放心,没有给他武器,只是让他去做了一名挑夫。这名士兵也不气馁,瞅准一个机会,抡起扁担,劈头盖脸地砸向李周彝。


李周彝大叫一声,倒在地上,左右随从一拥而上,将那名士兵乱刀砍死。

史书上尽管没有留下这名士兵的名字,但这名士兵的忠勇之气实在是可嘉。

朱温知道这件事情后,大发雷霆,限令三天之内攻下枣强县城。杨师厚亲自出马,用了两天时间,攻破城池,梁军进城之后,惨无人道地屠城,枣强县城成了一片尸山血海,赵国的军民,没有一人能幸免。

贺德伦等人奉命攻打赵州的蓨县。

赵州本来是由晋将周德威驻守,后来,周德威被调往振武军,只留下李存审、史建瑭、李嗣肱等人。

李存审得知梁军来攻,同史建瑭、李嗣肱商量,说晋王日理万机,事务繁忙,没有时间来这里。南方的事情,我们要自己处理。并说如果蓨县失守,梁军便会向西进犯深州、冀州,那时的麻烦就更大了。

史建瑭、李嗣肱询问对敌之策。


敌众我寡,只可智取,不可力敌。

史建瑭、李嗣肱二人表示听从李存审的指挥。

李存审率兵来到下博桥,命史建瑭、李嗣肱各带一支人马分道巡逻,遇有放马的梁兵,统统抓起来。

他又将手下的士兵分成五队,叫他们分头行动,遇到梁兵,无论是侦察兵还是炊事兵,统统抓起来,抓到后,就带回下博桥。

各队人马依计而行,一共抓获了二百多名俘虏。

李存审下令,将这些俘虏只留下十几个,其余的统统杀掉,而那留下的十几个人,每人都砍下一条胳膊,然后放他们回去,让这些人去转告朱温,说晋王大军已到,叫他前来受死。

这些被砍掉胳膊的士兵,哭哭啼啼地跑回了梁营。


朱温正带着杨师厚的兵马,驻扎在贺德伦的军营里,帮助贺德伦攻打蓨县。听到这些断胳膊士兵的报告,吓得心惊肉跳,立即与贺德伦分别安营,彼此相隔几里路。

贺德伦非常小心,派兵四处巡逻,以防不测。没想到天刚黑,营门外忽然起火,烟雾腾腾,响声大作,乱箭纷飞。贺德伦连忙命亲兵把守营门,严禁各军轻举妄动,乱了一两个时辰,等到天色黑定,才逐渐安定下来,清点人数,又损失了一二百名。

有人说是军中自乱,有人说是晋军来了,贺德伦最终还是没有弄明白,到底是自乱还是晋军来了。

朱温远在数里外,早就听到了贺德伦那边有动静,不明底细,不敢贸然出动。正在惊疑不定之际,忽然又有断胳膊的士兵跑来大叫:“晋军来了,贺德伦的军营被晋军攻破了!”

朱温听说贺德伦已败,立即下令毁掉营寨,趁夜逃走。

天太黑,看不清东南西北,朱温的队伍迷路了,多跑了二三百里的冤枉路,才到达贝州(今河北清河西)。

贺德伦听说朱温逃跑了,下令撤军。后来,他派出侦察兵前去探听虚实,侦察兵回来报告说,晋军并没有出动,来的只是一小队骑兵巡逻队。贺德伦听后惭愧不已,打了一生的仗,竟然阴沟里翻船。后来又一想,反正朱温逃跑在先,追究责任,也轮不到自己,想到这里,也就安然了。

朱温知道事情的真相后,又气又羞,病情加重了许多,不得不先在贝州养病,下令各路兵马陆续撤退。

梁军撤退,晋军欢声雷动。其实,所有这些,都是李存审的谋略。

原来,李存审得知朱温与贺德伦分营驻扎,便知道朱温已经中了自己的圈套。晋军将那些断胳膊的士兵放回去后,他命人将被杀梁兵的衣服剥下来,让自己人扮成梁兵,三五成群地混进贺德伦军营。

贺德伦的巡逻兵以为是本营的士兵,也不加盘问。伪装成梁兵的晋兵在梁军营里放火射箭,喊杀连天,并趁乱又抓回几十个梁兵,砍去他们的胳膊,仍旧放回去。

朱温被断胳膊士兵一吓,果然逃跑了。连贺德伦也拔寨退走了。

李存审用这条妙计,以区区几百个晋兵,吓退了七八万梁兵。

朱温一连病了几个月,好不容易有了起色,便从贝州返回魏州。博王朱友文从东都来到魏州,请求朱温起驾还都。朱温于是起程南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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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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