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有个了不起的中国女性引爆了外网，相比电影明星而言，她的名字对很多人来说有一点点陌生——钢琴家王羽佳。毫无疑问，她是当今最顶级的钢琴演奏家之一。
然而，一直以来对于她的热议除了其超高的演奏水平之外，还有挥之不去的“穿衣争议”。在你的想象中，世界一流音乐大厅里的钢琴演奏会应该是怎样的？女钢琴家应该穿着优雅端庄的礼服或套装，对吗？可是王羽佳偏不。她说，“谁规定弹钢琴非要正经保守的礼服呢？”
所以，我们从她开始，来聊一聊穿衣自由这件事。
今年，王羽佳完成了一件相当厉害的事。她与费城交响乐团在美国卡内基音乐厅完成了一场长达四个小时的马拉松音乐会，完美演绎了拉赫玛尼诺夫的五部钢琴与乐队作品，被观众赞叹为“一生只有一次”的体验。在一场音乐会上将五部高难度作品集体放送，几乎是前所未闻，对钢琴家的记忆力、体能耐力和钢琴技巧更是极限挑战。演出过程中，甚至有一名观众激动到晕倒，被工作人员紧急送医，上演了通常在男团演唱会上才能看到的一幕，而指挥雅尼克当着全世界的面跪倒在王羽佳面前。
每一首曲子，王羽佳都会换上为其进行挑选搭配的礼服，五套靓丽的服装呼应着五部风格迥异的作品。每一件都是突破常规的，或露肩，或露背，或低胸的连身短裙，而且她脚下还踩着标志性的恨天高高跟鞋。还有小麦色的健康肌肤，激情澎湃的演奏中显露出的肌肉线条，都让王羽佳看起来更加自信夺目。但如此有个性、有天赋、与众不同的王羽佳却始终因为独特的穿衣风格而受到质疑。出道初期，王羽佳演出时就选择短裙加高跟鞋，媒体毫不掩饰的批判和嘲讽她的裙子太短，不仅“少儿不宜”，且丝毫没有古典气质，直到现在，还有人认为她“不雅观”“穿得太少，分散了观众的注意力”。
即使是国际舞台上如此耀眼的钢琴女王，也难逃社会对女性的“刻板规训”，也依旧会因为穿上自己喜欢的裙子弹琴而遭到冷嘲热讽。那普通女孩的境遇又如何呢？
哪怕是在今天，还有很多女性仅仅因为着装就被网暴，绝不是个例，甚至被骂出抑郁症。时间回到2019年，当时还不是影后的热依扎因为一张在机场的街拍照被网友群起而攻之，仅仅是因为她穿了一件紧身吊带上衣。
虽然有部分三观正常的人赞赏她的身材和自信，但还是有一部分人一窝蜂地展开大批判：不检点、坦胸漏乳、伤风败俗，从而引发了一场关于“穿衣自由”的网络大辩论。当时，热依扎没有丝毫退缩，反而勇敢地发声，表达自己的观点。在她看来，女生怎么穿衣服这件事没有上升到“自由不自由”程度，她说，“女人不是商品，没有规则”。女性穿什么样的衣服不该成为话题，“不讨论”才是理想状态。一个非常个人审美倾向的选择怎么就成了一桩社会“公案”。去年，一则“女孩穿露脐装被陌生阿姨质疑”的词条登上热搜。一位女大学生在电梯里，因为穿着“露脐装”被同乘的女子质疑不得体，并反问她“你家长愿意吗”？我们愿意从最善良的视角去理解这位阿姨的“担忧”，也许她是怕这样的穿着会让女生遇到一些危险。毕竟鲁迅先生写过一句极度精辟的话，“一见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臂膊，立刻想到全裸体，立刻想到生殖器，立刻想到性交，立刻想到杂交，立刻想到私生子……”那种“之所以你被侵害，是因为你裙子太短”的言论，在当下依然存在。这种令人作呕的男性凝视，让女性的一生都生活在战战兢兢之中。我们要不要抗争？要！因为历史上的女性们抗争，让今天的我们摆脱了有害健康的塑身衣，包裹全身的袄裤和袄裙，拥有了旗袍、连衣裙、裤装、比基尼。不仅“穿得少”“露得多”会被骂，哪怕你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也会被指责，那些穿汉服的姑娘，那些穿洛丽塔风的妹妹，那些着装中性化的帅气女孩……每一种都会因为一部分人的狭隘和偏见而成为网络攻击的猎物。“好女孩不能穿这样的衣服。”让这种言论滚远一点吧。如果香奈儿女士信了这番鬼话，我们至今还只能穿裙子，不能在正式场合穿着裤装；如果圣罗兰先生信了，那女性也不会和男人一样穿上帅气的西装。
所以，所谓的“穿衣自由”是想穿什么就穿什么吗？是，也不只是。它是对传统的标签化的性别审美的抗议，是女性摆脱男性凝视和物化的反抗。不论穿多穿少，是何种风格，首先遵从的是自我的喜好和个性选择，而不是为谁而穿，给谁看的。
